季屿臣刚刚真实地看到了叶浔眼底的暗光，虽然微弱，却也留下了痕迹。

    如果在那一刻，她也为他情动……

    季屿臣走到叶浔身边，默默陪着她，时不时帮她挡住身旁那些行色匆忙的人，时不时也说上自己的一些见解，这一场画展，叶浔很开心，季屿臣更开心。

    夜晚，两人吃过晚餐之后准备回家，这会儿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都不算多了，季屿臣开了一小半窗户，微冷的风透过，叶浔惬意地靠在座椅上，双眸轻闭。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早上的那些不愉快，叶浔也本以为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季屿臣在某一处停下了车。

    叶浔以为是到家了，但睁眼之后才发现，还没有到家。

    而窗外的风景，是蓝城的江滩。

    要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夏秋时来这边吹晚风，但现在已经是初冬时期，很少人来这边了。

    其实说来也奇怪，叶浔不喜欢在夏天去江边海边，很多人都认为夏秋时的江海蔚蓝，独具氛围，但叶浔却格外喜欢冬天的江海，她喜欢看落雪时江海边泛起的白，那种清冷又宁静的画面是她的理想天地。

    叶浔倒是有些意外，她问：“怎么现在带我来这边？江边应该更适合夏天过来吧？”

    可季屿臣却摇头笑笑，“适不适合可不是由季节说了算，而是由我们说了算，人人都喜欢碧蓝的夏，可雪白的冬不是也别具一番韵味？”

    第一次听到与她想法很像的人，叶浔有些愣住了，她不完全了解季屿臣，这一点毋庸置疑，人与人之间能够完全了解彼此的本来就少，况且叶浔知道他们最后是要分开的。

    但，此刻，叶浔有一瞬感觉到了思想的共鸣，似乎快要触及灵魂，掩盖在胸腔之下的那颗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地剧烈跳动着，叶浔甚至能够听见片刻的回响。

    考虑到叶浔穿的衣服不算多，季屿臣没让她下车，只是打开了窗，两人在车里赏着夜景，季屿臣把车里的灯也打开了，他转过头，那眼神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叶浔愈发招架不住。

    见她不答，季屿臣轻轻嗯了一声，拖着点尾音，叶浔抿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是啊，明明冬天的江滩也很美，不是蔚蓝又怎样，雪白又怎么敌不过蓝呢？”

    她没有看季屿臣，而是把视线转向车外，看向远处。

    季屿臣轻轻发笑，伸出一只手去把叶浔的手抓过来拢在手中，他温热而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她，她的指尖微凉，但因为他，又很快变热。

    突然，季屿臣道：“叶浔，虽然今早你说了，如果我想永远的话你就会跟我离婚，但我还是要说，契约的事我可以先答应你，也愿意尊重你的想法，但感情的事我控制不了，我不能否定我对你的情感，也不能忽视。”

    原本都快要忘了这事儿的叶浔突然被重新灌入这些记忆，她嘴角微僵，怎么还是说到这事儿了？

    但听季屿臣这么说，她有些心惊，连指尖也带着轻微的颤抖，她把手从季屿臣的手掌里退出来，落在江滩处的视线也彻底收回，“季屿臣，你……”

    只是叶浔刚想说什么，季屿臣就俯身而上，他顺手把叶浔的座椅往下调了两下，座椅往后倾斜一些角度，很快，叶浔就被拦在他的双臂和座椅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剩下不到一个拳头。

    叶浔微愣，她是不知道季屿臣在想什么，但现在他这个姿势，他的下一个举动很轻易就能被猜到。

    她刚想说话，季屿臣先一步出声：“叶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拒绝、伤人的话能不能不要对我说了，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也依旧会遵守契约，但我就是无法控制地爱上你了，这一点，我不想否认，更不能否认。”

    说完，他没等叶浔开口，便直接吻上了她。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带着隐隐的侵略和掠夺，她因没有防备而微张唇齿，他趁机进入她的领地，唇舌交缠。

    细滑与湿热迅速席卷整个感官，叶浔的双手下意识抓住了季屿臣的衣领，很快便有了褶皱。

    她本想反抗，但因为一半身体被季屿臣压制住，而四肢又有些发软，她已经无力反抗。

    一直等到叶浔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季屿臣终于短暂地停歇。

    他并没有起来，只是松开了她的唇，伏在她耳边，双唇启合，他的嗓音带着亲吻过后的沙哑与低沉，“叶浔，我爱你。”

    叶浔的双手仍然没有松开他的衣领，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真个人都呆愣住，身体里的血液好像有那么一刻是在逆流，她原本微喘着气，却在这一刻完全静止，屏住了呼吸。

    两人都有片刻的沉默，终于，叶浔平复下来时，她伸手拧了一下季屿臣胸前的一小块皮肉，暗光之中，她听见季屿臣轻轻“嘶”了一声，她道：“季屿臣，你敢吻我？契约里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接吻不上床！”

    可季屿臣却满脸得意的笑，“可今早某人改了契约，而且说男女朋友之间接吻是很正常的事。”

    “……”叶浔语塞，一时之间竟领会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季屿臣在她的耳边留下很轻的一个吻，随后抬起头来，看到叶浔额前的头发略显凌乱，他伸手帮她顺到了耳后，手掌顺势停留在了她的颊侧，随后又软下声音来，“叶浔，我爱你，即使契约到期之后你想离婚，我还是爱你，叶浔，至少在契约期内，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浔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丝委屈，她心底一软，双手不再抓着他的衣领，而是直接圈住他的脖颈道：“季屿臣，这就是我的答案。”

    此刻已经不再需要其他任何的言语，季屿臣也不再有任何顾忌，重重地吻了上去。

    车窗摇上，一切的暧昧与温热都被掩藏在其中。

    车外，晚风摇曳，冷寂萧索。

    车内，指尖缠绕，温热细腻。

    他们狂热拥吻，在疲累时分开片刻，等到休息好之后双唇便再一次相贴，哪怕彼此都已经有了不同的反应，他们仍未分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月亮被云层掩盖，周围了无行人之后，季屿臣才帮叶浔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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