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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姒笙没去上课。

    在公寓百无聊赖躺了两天,她才慢悠悠的翻着少年发来的消息,去了学校。

    到了学校,她才从旁人的闲谈里了解到,叶姝这两日同样没来上课。

    据闻,是又住进了医院。

    外面走廊里,沈故瞧着榑深怀中的水,唇间咂了咂:“榑少爷跑腿,这可是稀罕事。”

    从前,可都是别人给他跑前跑后。

    “甘之如饴,何谈跑腿。”

    轻拢了拢水瓶,榑深偏头看了一眼,建筑之外,灿阳挥洒,是铺面交杂的滚烫热意。

    进入夏季中下旬,是最热的时候。

    人们每天不离手的,就是水了。

    沈故摇头失笑:“是是是,什么时候有人强迫过你?不过我说,你之前那个地方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搬走?”

    脚下步子不减,速度不缓不慢,榑深漫不经心回:“住腻了。”

    眉梢一扬,沈故有些意外:“腻了?这不像你性格啊,那处公寓可是你当初亲自挑选的地段,花了那么多心思,住段时间就腻了?”

    榑深面色不变:“人嘛,情绪变换总是不定的,喜好也一样。”

    眼见着要到了榑深的班级教室,沈故啧了一声:“成,你的地盘住不住自然是你做主,不过你现在的地址可不要忘了给老家主一份,前两天他可是还朝我问过你,这周末怎么没回去。”

    “定下来了,我自然会送消息回去。”榑深停了脚,转眸看他:“倒是你,二姨父让你追踪的东西怎么样了?”

    沈故也停了脚,微侧身,不经意抬眼瞟了眼教室里头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收了视线,看向榑深,吐了口气,摇摇头:“还没有,如今那边动作不断,各地均有不同程度的暗黑气息侵染,我只来得及将捕捉到的鬼物绞杀,而驱使其的鬼族,则一个比一个逃得快,似乎是早就察觉到我们会有此行一般。”

    主使者有计划的逃离,留傀儡给他们斩杀。

    这种退路,倒是闻所未闻。

    环着水瓶的手落在侧边的胳膊肘上,指腹轻轻点了点,榑深眯了眯眼:“这么说来,他们如今的动作,的确是有着某种目的的。”

    知道榑家主也派发了追踪鬼族的任务给榑深,沈故对他的这个说法并不算意外。

    显然,他也是有所猜测。

    大陆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鬼物侵袭。

    普通人与鬼物或自愿或强迫而达成交易,受暗黑迫害的几率在不断的上升。

    这将代表着,魔的目光,从高处,放到了这些普通人类身上。

    他可能,需要人们,替他达到某种目的。

    沈故蹙着眉:“可据传闻,魔在千年前的神魔之战就已经被封入死亡之境,如今的冥域无魔主,哪里来的这么强的目的性?”

    真正的主子在无尽的沉睡之中,鬼族一脉不过是些散兵而已。

    多年的浮游,如何能在不断涣散的族心中,计划着吞噬什么?

    怀中从冰柜里拿的水已经有了融化的趋势,瓶子外圈不断的冒出带着凉意的水珠,然后沾染进少年水蓝色的衣袖间。

    然后变成一滩深色的痕迹,将浅凉透进衣衫下的肌肤上。

    这是榑深最喜欢的温度。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瓶子,面色轻淡:“这个,便要问如今的鬼蜮之主了。”

    自从魔打入死亡之境,鬼蜮有过一段时间的沉浮颓靡,但不多时就有新任鬼王上任,将鬼族带出了那片落败的颓靡之象。

    修息者命数都极为长,尤其是那种已经在某族占领高位的权高者。

    不管是鬼气还是内息,都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人能力越强,他的寿命就会越长。

    也就是俗称的,越能活。

    当然,这是一个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的考论下才,毕竟一个人活得久不久,还是与他所处的环境和境遇有关。

    所以,现任鬼王,不过是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东西。

    难得的,沈故的面容上浮起了难掩的难色:“鬼王长居于冥域,行踪向来难定。”

    换句话说,这个猜测性的,鬼族的目的,他们几乎没有求证的渠道。

    掀眸勾了勾唇,少年眼角的泪痣散着殷色的诡,他语音缓缓:“那便,走一步,看一步。”

    有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教室之前,榑深又偏头看他,随意问了一句:“褚一白这个人,你当真不准备和二姨父说一声?”

    再怎么说,也是遗落在外多年的血亲,沈父再怎么愤怒,也不至于真的让人就这么亡命天涯。

    重点是,这个人一直呆在姒笙和褚妮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得出来,褚妮,挺护着这个堕入鬼道的家伙的。

    而姒笙,对褚妮的维护,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难保她不会爱屋及乌,最后因此为自己惹上麻烦。

    沈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怔愣,他吐了口气:“我尊重他的选择。”

    只有他知道,沈句到底有多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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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他与沈父的关系,一直是冰点。

    他轻叹了一声:“你也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脾性可谓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处事向来不看亲疏,在他那里,错了就是错了,所以,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若这件事情叫沈父知道,或许沈句等来的不是失散多年的相认温暖,而是不亚于被鬼族同族人追杀的命运。

    他如此言说,榑深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是淡淡的扔了一句话给他:“你保护他可以,但最好,不要踩到我的底线。”

    若沈句带来的麻烦让姒笙受到伤害,他可不是什么会因为是族亲,就手下留情的人。

    人走后,沈故又在走廊里站了一小会儿,许久才低叹口气。

    抬脚越过教师们,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喃喃叹:“我尽量吧……”

    世事难料,许多事情,是无法承诺的。

    榑深将水放到桌上的时候,姒笙靠着椅背,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口香糖,幽邃的双眸却是落在前方,没什么明显的焦距。

    他坐下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其实算起来,姒笙也并不是在走神。

    只是将大脑放空,静静的瞧着一处,唇间吹了个小巧的泡泡。

    她眼眸闪了闪收回,唇上的糖泡被她吸回嘴里。

    “没什么。”

    拿过面前的水,她抬手,没用到什么劲儿就将瓶盖拧开了。

    似乎是早就开过回拧,等着她的再次打开。

    眼角余光瞥过她身后空掉的位置,榑深瞧着少女流畅发着光的下颚线,“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灌了口冰凉的水进口,姒笙回拧瓶盖,懒道:“问。”

    “你很讨厌叶姝?”

    捏着水瓶的手指梢一顿,蜷紧又松开,姒笙将水放回桌上,神态又漠又漫:“没错,我是不喜欢她。”

    打心眼里的不喜欢。

    少年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好的吧,他正式确定了,姒笙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或许就是因为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叶姝。

    令她讨厌的叶姝。

    他差点以为,这人又跑去与鬼族鬼物纠缠,伤了自己,这段时间,鬼物的确是有些猖獗的。

    甚至一度在学府和萧山区一带聚集,作为修息者,姒笙不可能放纵这些东西肆意毁人性命。

    况且,最近的许多鬼物在他赶到之前被斩杀,不是出自他的手也不是出自沈故的手,除了姒笙,他想不到还有谁。

    不过榑深转念一想,不禁失笑。

    印象里,那些脏东西在姒笙手上,似乎都没过多挣扎过,就她那杀伐果决的实力,又怎么会受伤呢?

    到底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本以为他还会接着问些什么的姒笙顿了顿,也没再开口。

    不问,那便是最好的。

    有些问题,她懒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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