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话音刚落，达哈苏便疑惑地看向郭氏，不是她要疑心，实在是郭氏从前与阮氏不对付，如今却跑到他们跟前说这些，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大阿哥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当下他们夫妻二人看向郭氏的眼神都不对劲。

    郭氏自然也感受到了二人打量的目光，只是她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

    “婢妾知道自己从前与阮氏多有龃龉，但事有轻重缓急，婢妾还是能分清的。”郭氏坦然地对上两人的打量的目光。

    大阿哥看了达哈苏一眼，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也是他对后院那四个妾室了解的不如达哈苏多，再加上如今达哈苏又成了大阿哥，这件事让达哈苏来拿主意，再合适不过了。

    “这药阮氏熬了多久了？”达哈苏想了想问。

    郭氏回想了下，“先前阮氏也派人熬过药，只是那药当时是太医院开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至于这次的阮氏已经喝了五天了。”

    “婢妾原本想着可能又是太医院开的药，可先前太医院开的药都是只喝三天的，这次阮氏一连喝了五天，再加上阮氏半夜总是闹出些动静，婢妾担心真出了什么事……”

    达哈苏现在对郭氏的怀疑减少了些，不过也不能因为郭氏说了这样就不怀疑，于是她便让郭氏先回去，不用惊动任何人，至于阮氏那边，就让她当作不知道。

    郭氏连连点头，“主子爷和福晋放心，婢妾一定守口如瓶！”

    郭氏说完这些后便识趣儿地离开了，倒是达哈苏看了大阿哥一眼说：“你说这药是管什么的？”

    大阿哥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你觉得郭氏说的话可信吗？”

    “后院那四人在我眼里都不算安分，以前阮氏蹦跶的最欢，但她也没什么心机城府，小心思都明晃晃写在脸上了；郭氏也就那样吧。”达哈苏轻声道。

    其实达哈苏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过她没打算在大阿哥跟前说，因为这事儿她没有证据，更多的只是猜测和怀疑。

    她怀疑郭氏之所以跑来与他们说这些，是想抚养阮氏腹中的孩子。

    “明儿让柳嬷嬷去查查吧，看看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事情。”大阿哥说。

    达哈苏点点头，后院的事情交给柳嬷嬷去查再合适不过了，“不过若是有旁的事情，可以找覃益，他是你的人，你也知道他的能耐。”

    两人说定此事后便默契地回了卧房，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外头的雪下了整整一夜，到现在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想将恬恬留在乾东头所，两人去延禧宫请安。

    达哈苏已经想好理由了，到时候就直接和惠妃提天冷，不舍得女儿出来云云，顺便提一提自己长大了方知他们的辛苦，想来惠妃应该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两人还没用完早膳，延禧宫便派了个小太监过来，说是今日请安可以晚一些，这雪还未化，天气还冷着，先不用带恬恬去请安。

    达哈苏眼睛一亮，她是真没想到惠妃能派人来说这些。

    她嫁进皇家也快一年半了，惠妃的性子她也摸了七七八八，能让惠妃说出这番话，想来不是有人劝了什么，就是康熙昨日的举动。

    要不然，她还真想不出惠妃这么做的理由。

    大阿哥倒是十分开心，“你瞧，我就说额娘心疼咱们、心疼恬恬。”

    达哈苏冲他点了点头，惠妃与大阿哥到底是亲母子，她要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只怕大阿哥会觉得她这是在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罢了，这些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好了，以后多留几个心眼，至于大阿哥在惠妃跟前会不会吃亏，其实她也不在意。

    要是大阿哥真在惠妃手底下吃亏，想来大阿哥也能看透他那亲额娘的性子吧。

    *

    郭氏一直盯着阮氏那边的动静，本来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不过仍是被藏在暗中的吴雅氏给发现了。

    吴雅氏倒是不晓得郭氏为什么突然关心阮氏，但她现在有些担心阮氏腹中怀的是不是小阿哥，不过这阮氏还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能生产，她只要再等等就能知道结果。

    其实吴雅氏是希望阮氏生下庶长子的，毕竟阮氏的身份低，即便生下了庶长子那也没办法自己养着，主子爷和福晋那边肯定不会放任她们几个抚养庶长子。

    这唯一的好办法便是让福晋亲自抚养。

    阮氏本就时不时做些小动作，若是福晋真的将阮氏生的孩子给抱走，只怕到时候阮氏会直接与福晋对上。

    虽说阮氏这身份在福晋跟前不够看，但架不住主子爷宠爱阮氏，想来阮氏只要洒洒眼泪，委屈一番，这想要的东西就能到手。

    有阮氏在福晋跟前闹腾，她也能腾出手来抚养自己的女儿，闲暇之余还能看戏，坐山观虎斗好不热闹。

    想到这里，吴雅氏就当自己没有瞧见郭氏的动作，不过暗地里她仍旧让小艾盯着郭氏，万一有个什么不对劲的，到时候她也能提前得到消息。

    覃益也不负众望，赶在达哈苏去南薰殿念书之前查清了这些事情。

    “阮氏喝的是保准生小阿哥的药？”达哈苏看着覃益查到的内容，内心想吐血。

    这都是什么啊，只要喝药就能生小阿哥？

    她还真不相信这个。

    覃益其实也不大相信这些，但民间有许多偏方，倒是有不少人愿意相信这些。

    “主子爷，奴才还打听了这个药方怎么喝才管用。”覃益看了下达哈苏的眼色，随后继续道，“听说是头三个月不能喝，等到腹中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喝上三天，七个月大的时候喝上五天，最后快生的时候连喝七天。”

    “很准吗？”达哈苏问。

    覃益微怔，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回呢？

    他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民间不少人都相信这些，至于有没有用，奴才也不清楚。”覃益如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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