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封羽琛喜爱自己,但让她讨厌自己不是很简单吗。她不用等十九岁的封羽琛同自己道明心意,让他讨厌自己这件事她从现在就可以做起。
孟绵拿起手边的书翻了翻,熟悉的内容跃然纸上。
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书页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她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从书上移开,扫过学堂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那些或专注、或好奇、或懵懂的神情,让孟绵的心觉间变得柔软起来。
而正义堂内,众人皆伸长了脖子,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外面。
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外,身姿挺拔。祭酒皱了皱眉,翻看着手中的名册,沉声道:“名册上并无你的名字。”声音在堂内回荡,众人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来。
封殇拿着书袋的手紧了紧。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先生,学生确是依令前来入学,或许其中有所误会,还望先生明察。”
祭酒神色严肃,将手中的名册递向封殇,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确实没有你的名字。”封殇赶忙双手接过,仔细翻阅,页面上的名字一个个掠过,确如祭酒所言,没有他的名字。
祭酒目光落在封殇翻动名册的手上,不禁皱了皱眉。那双手骨节分明,却布满了老茧,粗糙的皮肤纹理清晰可见。手背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
封殇看的很认真,看到最后越来越沉重,正义堂内,间或传出少男少女们的议论声。
“他这是打哪儿来的?”
“看他那焦急的模样,也怪可怜的,说不定真是被弄错了。”
“瞧他这一身衣裳,明显不合身,莫不是借来充门面的?”
众人的目光在封殇明显不合身的衣物上逡巡。那衣服松垮地罩在他身上,过长的衣袖和耷拉的衣摆显得极为不协调。领口处的扣子系得歪歪扭扭,暴露出几分窘迫。
封殇没有理会这些议论,目光坚定地看向祭酒,说道:“先生,我找来了入学手续,是否就可以进学?”
祭酒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光是这些还不够。其一,需有原籍地方官开具的品行端正之证明;其二,要备齐入学所需的一应文具书籍;其三,还需缴纳足额的束修之礼。你且回去同父母商量下,把这些办齐全,方可入学。”
封殇从书袋里面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祭酒,说道:“先生,这是学生所写的策论,不知若缴纳了束修之礼,是否可以让学生进学?”
祭酒接过那纸,方才展开,封殇不等他回应,便顶着神色各异的目光,决然地走了。他回身看了看这正义堂,紧咬嘴唇,微微眯起眼睛,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梁,大步走出了国子监。
祭酒展开封殇递来的策论,目光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游走。当看完最后一个字,祭酒不禁叹了口气,暗道:“可惜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封殇回到寂霜宫,坐在院内石头上,神情有几分肃穆。邓公公从外面回来,看到封殇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封殇抬眼看到邓公公,出声叫住他:“邓公公,你不是说我可以入学了吗?银钱还有入学手续不都在你那吗?为什么去名册上却没有我的名字?”
邓公公根本不敢看封殇,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这……这银钱被赵嬷嬷拿走了。”被封殇凌厉的目光盯着,他心里发毛,转身就想逃跑。
封殇怒喝道:“站住!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休想走!”
此时,赵嬷嬷边走进来边说道:“哼,你的那些个凭证不过废纸一张,早就当柴火烧了。”
封殇目光逼视赵嬷嬷。
赵嬷嬷双手叉腰,反驳道:“这寂霜宫上下哪里都需要打点,就你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都是为了你兄弟俩能在这宫里好过些,全花出去了!能活着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净想着做些人富家公子哥儿读书的事儿,现在不比以前了,您呐,就消停点的吧,质子这是什么眼神,老奴说的有错吗?”
封殇“腾”地站起身。他的个头在田假期间长了许多,如今竟比邓公公还要高上一头。邓公公根本不敢直视他,低着头匆匆向偏殿走去。
赵嬷嬷见状,忙问:“封殇,你要干嘛?”
封殇一言不发,径直进了内殿,拎着洗的泛白的书袋丢在院子中央。他的目光落在缝在布袋细密的针脚上,一时有些失神。
赵嬷嬷心中暗自得意:“哼,这小子能拿我怎样?还不是得乖乖在这寂霜宫待着。”
封殇突然开口叫了声赵嬷嬷,说了句:“不知你可曾听过破釜沉舟。”
赵嬷嬷听得一头雾水,皱着眉问道:“你说啥?神神叨叨的。”
封殇回过神来,淡淡说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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