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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再次醒来,愁哭长朔
    就在陈非策马去漳州时,长朔盛着一大盒奏折,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殿里,案几上,已经堆积了五六日的奏折和奏本。

    长朔一看见案几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心里的惆怅就越发深沉。

    谁能想到,柔妃娘娘为了争宠,竟使了这么阴毒的法子,连龙体都敢损伤。

    长朔将奏折放过去后,不甚放心,又放轻脚步,朝寝殿走过去。

    这几日,贵妃日日守在皇帝身边,即便已经知道了皇帝是因为什么蛊毒才昏迷,可也拿不出可行的诊治法子。

    在这么熬下去,只怕贵妃的身子也扛不住。

    比起这些,长朔更担忧朝堂。

    内阁大臣们日日来问,就连首辅沈德林,和次辅陆迁,都有些沉不住气挨个拉着他打探消息。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长朔深知,若蛊毒暂时解不了,皇帝一直晕着,被朝臣知道了,稍有不慎,便是江山倾覆之祸。

    他只能三缄其口,咬死了陛下只患了风寒,用不了几日,就能临朝听政了。

    长朔回忆起沈德林和陆迁临走时,双双拧紧的眉头。

    心口微紧,此刻,只能盼着陈非脚程再快些。

    殿里,龙涎香燃着,袅袅清香扑鼻。

    寝殿里,床榻边,长朔顺着光线看过去。

    沈时鸢莹白纤长的手里捏着本书,

    靠在床榻边上,一只手臂搭在床沿上,双眼紧闭。

    鸦睫下,阴翳一日比一日重。

    朦胧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往日瓷白的面色,此刻,蒙了一层淡淡的黄。

    长朔叹了口气,又继续朝床榻上看过去,

    皇帝中衣雪白,堪比面色。

    墨眸狭长潋滟,此刻正半睁着眼,轻凝在沈时鸢微微蜡黄的面上。

    那眸光,轻柔眷恋。

    长朔心口一跳,险些喊出声来,

    未出声,眼眶先红。

    将声音压到极低,

    “陛下醒了?”

    萧时冕眸子闪了闪,怕惊醒沈时鸢,动作放到最小幅度,

    低声径直问道:“查出原因了?”

    长朔目光扫了沈时鸢一眼,还未来得及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实情,就听见皇帝带了冷凝的嗓音,

    “有什么就说什么,朕要听实情。”

    长朔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

    “陛下,长华殿的人已经招了,您中的……是情蛊。”

    “是柔妃娘娘……”

    长朔说完,身上就泛冷了一瞬,

    不用抬头,长朔就能感觉到萧时冕周身的寒气。

    长朔心尖颤抖,此事说到底还是御前的人防范不够,才让脏东西流入承修宫。

    而御前,便是他这个大内总管失职。

    长朔眸光一闪,那个自作主张端茶的小太监,已被他处理干净。

    接下来,便是长华殿的那位了。

    长朔磕了个头,

    “是奴才失职,奴才自会去慎刑司领罚。”

    萧时冕扫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沈时鸢,面色平淡。

    原来是情蛊,怪不得,他的面前,总浮现谢知柔的脸,就连梦里,都是谢知柔的身影。

    情蛊,还真是用尽心思。

    “这蛊毒,可有解法?”

    长朔面色难看的很,这么些时日了,要有解法,早就解了,贵妃娘娘翻遍了宫里的古籍,都没看见这玩意儿的身影。

    太医院那帮庸医更是,一个个嘴上说的五花八门,没有一个能拿出解毒方案的,只给皇帝配了些滋补的汤药。

    亏的长朔整日太医院承修宫两头跑。

    还不如贵妃娘娘施得几针,暂时延缓了蛊虫作祟,皇帝还能时醒时睡。

    不然就那么一直睡下去,长朔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年的太阳。

    看长朔脸色,萧时冕便知晓了。

    轻拂衣袖,长朔退了出去。

    萧时冕看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许久,不忍打扰她。

    独自撩开锦被,轻手轻脚的坐在了案几前,

    看见铺天盖地的奏折,萧时冕捏了捏眉心,长久的沉睡,令他的思绪有些浑浊。

    骨节修长的手,随便拿起一份奏折,开始凝神批阅,连咳声,都压抑着。

    殿里安静到极致。

    没多一会儿,萧时冕就听见寝殿里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沈时鸢面色苍白的从寝殿里跑出来,还未来的及喊人,就看见案几后,随意披了件外裳端坐着的高大身影,

    墨瞳凌厉,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温情浸染,

    他轻唤道:“阿鸢。”,嗓音沙哑低沉。

    沈时鸢无声中松了口气,眼底那抹急色,一瞬间荡然无存。

    她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下意识的念叨:“刚醒来就乱跑,当真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萧时冕放下手中的笔,身子靠在椅背上,很享受她的念叨一般,嘴角微勾,

    “无妨,暂时还死不了。”

    沈时鸢瞪了他一眼,看他面色泛白,因为消瘦,五官显得愈加凌厉。

    她咬了咬唇,没多说话。

    萧时冕笑了笑,

    “阿鸢,过来。”

    沈时鸢挪动脚步,绕过案几,站到他面前,

    守了他几日,沈时鸢不免多打量了几眼此刻睁着眼出气的萧时冕。

    随后微微弯腰,将他的手腕拿过来,微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她诊脉时,眉心总是不自觉的皱起,

    萧时冕伸出另一只手,指腹轻触,扫去那一点皱。

    男子指腹灼热,令沈时鸢心里乱了一瞬,

    她凝下神,细细品脉。

    脉搏虽强劲,可细品,总有另一股力量,缠绕着他的脉搏,跟随着每一次跳动。

    沈时鸢知道,那便是情蛊在作祟。

    放下手腕后,

    沈时鸢还未回过神,就被萧时冕轻轻一拽,坐到了他的腿上。

    腰肢被大掌有力的裹住。

    另一只手,缠绕住她柔嫩的十指。

    眼底笑意闪烁,

    “怎么样?还能活几天?”

    沈时鸢有些无奈,口吻里带着明显的斥责:“还能再活几十年吧,祸害人不成问题。”

    萧时冕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清隽爽朗。

    “阿鸢……我是不是,等到了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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