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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时鸢清醒,时冕欣喜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时冕近乎急切的拥抱,堵在了喉中。

    他的怀抱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害怕和欣喜。

    眼尾覆上痛色,

    拥她入怀,方知,她真的鲜活了起来。

    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她刚醒,身子单薄又蒙着一点汗意,他还不敢用力。

    萧时冕反手将床幔拉上,床榻上立时围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放开她,浓眉拧出一丝紧张,

    “感觉哪里不舒服?”

    沈时鸢呆了呆,嗓子有些干痒,刚要张口说话,喉间涌上痒意,令她猛的咳了几声,

    萧时冕自小几上捞过一碗温水,喂她喝下,眸光掠过她苍白的小脸,心疼之意渐浮于面。

    这一刻,他不想计较她为何贸然前去北苑,也无心纠结什么前尘往事,

    只要她康健安好,一切都不重要,

    此间心路,实为害怕失去。

    温水润过心肺,沈时鸢才重新开口说话,

    “那日阿离来求我去给萧建宁把脉,我没多想……”

    萧时冕双眸闪烁,薄唇在她的额上吻了吻,又将她按入怀里,言语里满是疼惜,

    “阿鸢,这些都不重要,你醒了……就好。”

    即便是醒了,沈时鸢身上还是疲乏的很,她虽然一直昏昏沉沉的躺着,可意识却偶尔清醒,偶尔迷糊。

    清醒时,总能感觉到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她。

    在她每一次快要溺入冰寒深潭时,总能将她拽回来。

    而此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沈时鸢终于知晓,那个臂膀就是面前的男子。

    沈时鸢身子僵了僵,她深知自己是被传染了瘟疫,

    可他呢?为何在此处?

    沈时鸢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他推开,

    双眸泛起惊色,

    “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时冕深瞳如渊,面色不动,拉起她的手,将冰凉的指尖笼在手心,

    嗓音低沉,

    “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

    沈时鸢身子僵了僵,圆了双眸,

    “萧时冕,这是瘟疫,不是儿戏,你快走!”

    说罢就开始往外推搡他,只是她的力气微弱的很,落在萧时冕身上,像猫儿一样。

    萧时冕反手箍住她的细了一圈的腰肢,不松手。

    低声哄:“都这个时候了,我再走有什么用?况且,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沈时鸢抬眸看着他,一身力气卸了下来,

    她离他如此近,近到能听见他强劲的心跳。

    沈时鸢垂下眼帘,捏了捏还有些疼的额穴,

    “我昏睡了几日?”

    萧时冕用唇瓣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发热。

    “两日。”

    “我让人去传太医,想吃些什么?”

    沈时鸢皱了眉,摇摇头,

    “这两日,你都在这里?”

    萧时冕眉眼微弯,抚了抚她的脊背,

    柔声道:“不是说过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沈时鸢微叹,这瘟疫传人如此之快,她只和萧建宁说了几句话,就成了这样,萧时冕同她待了两日之久,

    不用多想,也必是感染上了。

    沈时鸢忽的又想起了萧建离,她多次来往北苑,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

    “那阿离呢?长年宫怎么样了?”

    萧时冕顿了顿,缓缓道:“时疫发现的及时,北苑的宫人皆已被关了起来,长年宫和青梧宫一样,都封了宫。”

    言外之意,是他也不知道萧建离如何了,也根本不在意她如何了。

    沈时鸢这几日烧的厉害,他哪有心思去管无关的人。

    沈时鸢却抓住他的衣袖,急着开口,

    “阿离身子弱,这样的疫症她怎么扛得住!”

    说完就完就要挣扎着起身,

    腰间的臂膀微微使力,就将她捞了回来。

    “阿鸢,我会派太医去长年宫看她。”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养身子。”

    过了一会儿,

    沈时鸢抬起眸,认真问道:“北苑到底为何会有瘟疫?”

    萧时冕拿过一件外裳,将她裹住,扶着她下了床,陪她在殿里慢慢踱了几步,

    才道:“瘟疫来源不明,长朔已经去查了。”

    沈时鸢皱紧眉头,下意识猜测道:“既然北苑有了瘟疫,那京城是不是……沈府呢?”

    萧时冕温声打断她,

    “阿鸢,京城没事,府里也没事,你就好好养身子,别的不要多想。”

    一切就交给他,

    他们既然敢拿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她,就别怪他下手狠辣。

    沈时鸢走了没几步,胸口就有些起伏,

    萧时冕扶着她坐到案几旁,

    太医用白布掩着口鼻走进来,搭过脉后,

    太医长出了口气,

    “陛下,最危险的时候,娘娘已经过了,接下来可能会不间断发热,娘娘务必要多休息,饮食要清淡。”

    躬身而出时,太医又嘱咐:“若再遇高热,可用凉毛巾冰辅助散热。”

    萧时冕眉心稍动,拂了袖,让他退下。

    甘怡已将饭菜摆好。

    萧时冕亲自给她布了菜,沈时鸢没什么胃口,夹着吃了些青菜,就放下了筷箸。

    萧时冕知道她胃口不佳,便也没多勉强她,

    沈时鸢记挂着萧建离的身体,和出自医者的本能,

    用完了饭,就强撑着去了小药房,即便她配的药方未必能解了当下的瘟疫,可到底也想试试,哪怕能暂时缓解高热,给宫里的宫人散下去,也是好的。

    萧时冕紧皱着眉头,想将她拽回来的手刚一伸出,

    那双狭长的墨色瞳孔微怔了一瞬,他的阿鸢,现如今也是个行医之人,

    犹记得在汴州时,她一身竹绿色衣裙,俯身蹲在那个风月女子和孩子面前,低语浅笑,波澜不惊,如一支亭亭飘袅的玉兰。

    于是,再没阻拦她。

    只轻柔的给她换了件夹棉外裳,便坐在了离她不远处的案几前,翻看起了奏本。

    沈时鸢翻看了几本古籍,上边所写的治疫古方,与太医院开的方子都差不太多,皆是祛热化痰之效,治标不治本而已。

    沈时鸢放下古籍,开始慢慢回忆起从前师父谈及伤寒之症的见解。

    青梧宫外的长朔,紧密排查了两日,总算查到了些线索,打开看过后,眉头紧锁住,终是敲响了青梧宫的门,将证据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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