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个小厮再转身后,发现连绣橘都不见了踪影。
不过,想来那个王绣娘很快就出来了,只要等下她出来上了马车再说。
果然,没多久,那穿着斗篷的王绣娘又被绣橘和司棋送出来了!
“幸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都要跟着你挨骂了!小姐还有几件裙子,改日再给你送去!”
司棋一边领路一边不时的回首抱怨道,
那王绣娘低首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王绣娘,正是因为你的手艺好!那绣裙改的真真合身!这才让我们小姐开心起来!”
松了一口气的绣橘在后面跟着开心的说道,
这样司棋和绣橘一前一后把王绣娘无意中加在了中间
“绣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光手艺好,又有什么用?绣娘伺候的这些府里的哪个不是千金小姐?
万一像今天这样得罪了那家小姐,估计饭碗都要没了!”
“说的也是哦。”
两个丫头边走边说,转眼就到了后门。
那车夫赶紧跳上车辕,准备出发。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一定注意!时辰不早了,绣娘快回吧!这会子我们还要回去伺候小姐入寝呢!“
说完司棋扶着那王绣娘进了马车。
门口那两个小厮站起身来,朝这边张望。
”哎呀!司棋姐姐!我忘记小姐厨房还炖着小姐的燕窝呢!万一糊了怎么办?”
“你这个死丫头!见天丢三落四!还不快走!你看看你,不是这事出错就是那事有问题!
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还不如那莲花好使,没看到我忙的晚饭都没吃!”
绣橘又哀求司棋不要告诉小姐,跟在脾气火爆的司棋后面唧唧咛咛赔不是,两人一边走一边往府里走去。
等那两个小厮回过神来时,发现那辆马车早已走远
刚刚坐在迎春闺房里的尤昔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迎春的衣服,十分的新奇。
她站起来打量这个房间,
虽然之前在贾府也观察过迎春住过的房间,但那时候东西已搬的多半,所以并没有让她感到奢华。
现在虽然也没有多奢华,但可以看出来迎春之前在贾府使用的物品和带过来的那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裙,
甚至内衣鞋袜都是尤昔年没有见过的精美和漂亮
听说有些都是宫里娘娘赏赐的
听说这个迎春在贾府并不算很受宠,但就这些足以让在乡下长大的尤昔年感到不同环境下的少女成长中差距之大!
那么听说过贾母最爱的黛玉和宝钗,究竟要美到何种地步呢
尤昔年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和她姐姐只有靠着尤氏的帮助,才能有温饱的日子。
但是在东府还要抵御来自那些贾府那些好色的子弟,虽然每天锦衣玉食但是仍旧觉得很不开心。
她也见过尤氏的房间,虽然她也知道尤氏过日子也是十分的讲究。
但是尤氏是妇人,而迎春和贾府里的姑娘与自己年龄相仿,
终究抵不过相似的同龄人的对比给尤昔年带来的冲击!
但是尤昔年想想现在迎春竟然要嫁给一个嗜血成性的男人,的确是太可惜了!
幸好她有这么多人来帮助她
尤昔年并没有因为看到迎春拥有的富贵而产生嫉妒的心里,反而觉得帮助受难的迎春真的是应该的。
这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善良的秉性才使得世子敢用此计划来营救迎春。
很快,司棋和绣橘从外面回来了。
见尤昔年正在坐在桌边穿着几粒五彩的玉珠,听到有人进来,便转身道:“绣娘可走了?”
“走了。一切都很顺利。”
司棋轻声的说道,转头看了看绣橘。
绣橘正站在门口告诉婆子快去把厨房的燕窝端来,其实燕窝早就炖好了,正温在灶上。
趁着这个空,司棋走上前小声说道:“多谢姑娘相助!今晚我们都守着姑娘在外间,放心!”
尤昔年笑着回道:“没关系,我听说房梁上也有府衙的人,你们也可安心睡去。”
司棋点点头,外面绣橘端着炖好的燕窝奉给尤昔年:“姑娘,好好把燕窝吃了,养足了精神。
明天还要忙碌呢。”
绣橘看着尤昔年,眼圈就红了:“我家姑娘倘若不是遇到你,真的不知道到底沦落到何地!”
因为绣橘从小就在迎春跟前长大,她对迎春有姐姐般的依恋。
司棋在一旁拉住绣橘说道:“绣橘,快别说了,让姑娘早些歇下。”
绣橘听完,赶紧去给尤昔年铺好床铺。
尤昔年吃完了燕窝后,司棋帮她卸下头上的钗环,另外又补了补妆容。
这才准备睡去
在陌生的床上,尤昔年有些难以入眠。
很奇怪,在府衙她夜夜都睡的很好。
似乎只要登勇在自己身边,她就睡的很踏实。
像那回京有一日,没有店铺可投,她睡在马车里,登勇就守着那马车旁。
她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没有做过比她在客栈里睡还要沉。
还有黑衣人出现的那夜,她也没有觉得过分的害怕。
好像还是因为有登勇在
但今晚却不一样了,她竟然有些睡不着。
如果知道房梁上守着的人是登大人,自己是不是就踏实许多
难道难道?自己喜欢上登大人!
想到这里,尤昔年猛然坐了起来!
把外间的司棋也吓了一挑,连忙穿好鞋跑了过来。
“姑娘,怎么了?是有事情么?”
“没事,我只是睡不着”
尤昔年坐起来说完后,又慢慢的躺下
刚刚自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于是她闭上眼睛,赶紧稳住心神后,
让那颗噗通噗通的心跳,强行按压了下去
登大人关照自己那是为了公事,自己何必为莫须有的事情而烦恼?
况且人家帮了自己应该心怀感激,不应该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想到这里,尤昔年似乎解脱了一些,松了口气
登勇从尤昔年送走后,便在前厅等着。
那些侍卫们回来禀报说一切都很顺利。
两个姑娘已经按照原来的计划互换后,已都各自安置好。
真迎春连夜被一队装备精良的侍卫送回尤昔年的乡下去。
那些禀报的侍卫说完后,却见登勇并没有说话。
于是想了下,接着说:“尤姑娘被那两个丫鬟带进去后应该一切都平安无事。”
登勇转身对那几个侍卫说道:“她和迎春只是易容,不需要消息被走漏,
只要略有心的人都会发现蛛丝马迹的不同。换人的计划原本就不是天衣无缝的。”
说的那些侍卫都面面相觑,那怎么办?现在人都已进去了
“那登大人我们的人都已埋伏好了,如果里面有任何动静,都会全力想办法保护好她的。”
那个侍卫说道。
“紧盯迎春的房间,剩下就是看她随机应变了。”
登勇说完,转身出去。
李凝道今晚也没有睡,他正在堂前练字。
这样宁静的夜晚,也是营救迎春的关键时刻不容有失。
另外,周公子派人告诉他一件事:那柳湘莲突然转投入勇毅侯的麾下。
这让李凝道感到十分的惊异。
他倒是不怀疑柳湘莲复仇的决心,只是听说柳家子是族中人引荐,李凝道有些不信。
勇毅侯向来看中局势,怎么肯收一个落没子弟去参加这么重要的比武?
但想想人各有志,柳家子不甘心如此被羞辱,想走个捷径或许也是运气未可知。
李凝道知道那些古方已送到了黛玉那边。等过几日便想要去问问服用后效果如何。
想起黛玉,李凝道心里十分的惦念。
但见宝玉对黛玉的用心之深,想到这里李凝道也发现宝玉相比之前变化是有些的
回想之前带着黛玉在茫茫雪原纵马奔恨不得那时候便带她一走了之,
虽然自己已将心意讲的很明白了,可黛玉依旧决心要回
玉芙啊玉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李凝道想到这里,手颤忍不住一笔划歪
只好撕了重写
“李公子,登大人求见。”
门口侍卫进来禀报。
这么晚了?登勇来找自己为何?
“快请!”
李凝道将笔放好,站了起来。
“见过李公子,深夜打扰实在是冒昧!”
登勇进来给李凝道施礼。
“快起!登大人找我是何事?”
“我想请李公子帮我医好我的眼睛。
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不少,但我希望好的更快些!”
登勇正色说完。
李凝道看了看登勇,先请他坐下。
“登大人,恕我直言。你这样着急让眼睛好,是不是因为尤昔年?”
登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错。我十分担心她。明晚我要亲自前去孙绍祖那边守夜。”
李凝道沉思了一下说:“登大人做事认真我能理解。如果登大人能有此心,我一定鼎力医好你的眼。
但我有一个事想请教登大人。”
“公子,请说。”
“你这样做不怕让尤姑娘误会你?想必你也知道之前府里那些传言吧。”
李凝道问道。
“实不相瞒,李公子,我曾经多年前喜欢过一个姑娘。
只是造化弄人,无缘在一起。就算尤姑娘知道我这番心意,
也不过是另一种造化弄人罢了。我只想坐好自己的事,保护好她。”
“登大人!”
李凝道打断了登勇的话。
“如果我医好了你的眼睛,你却迟迟不肯对尤姑娘表明你的真心。
只能说明登大人胆量并非平日所见。治眼事小,错意事大。”
李凝道接着说,
登勇看着李凝道,没有说话。
李凝道接着说:
“人非草木,那尤姑娘岂会感觉不到你对她的心意?”
此刻,登勇猛的抬头看着李凝道“可是”
“登大人,无论她接受不接受你的心意,你都要一试!
答案一定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些。”
李凝道说完,便转身去配药
剩下屋内只有登勇一个人,他望着外头漆黑的院落。
此刻,寒气一阵阵袭来,如果他彻底的失去了尤昔年,会不会觉得遗憾?
登勇反复想着刚刚李凝道的这番对话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凝道拿着配好的药粉回来了。
登勇起身说道:“多谢李公子点醒了登某!
明晚守夜过后,我接出她便告诉她我的心意。”
李凝道点点头,笑了:“放心,你的眼睛,今晚过后就会痊愈了。”
说完帮他上药
第二天一早,被贾赦叨叨了一夜的邢夫人,头十分的疼!
贾赦现在指望着孙绍祖能作为自己的女婿,比武的时候一举成名!
这让那些想办他的那些人震慑震慑,另外听说北方战事要起来,
军淄那些东西少不得重新详细清算,如果这差事还是自己来办,那都好说。
万一落到别人的手里,岂不是东窗事发?
叮嘱邢夫人好生把迎春教育一番,如何哄好那姓孙的替自己说话办事
邢夫人知道现在迎春是按着头硬嫁,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好歹现在她有个秋桐愿意为这事出力,跑前跑后。
而贾赦带来的那些小妾都躲的躲,要不就装不舒服,
一个个只想尽办法哄着老爷捞钱给自己攒私房钱,为日后打算!
没一个愿意帮她做事的,这让邢夫人十分恼火!
邢夫人唤来了秋桐,告诉她今天晚上孙家就要来接人。
过一会儿那孙家伯母便要带人先来把嫁妆拉过去,切勿出了什么乱子。
秋桐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秘密,除了前面两口大箱子里面是绸缎和她平时攒的首饰衣服,
后面全是以前贾府里屋里的那些花瓶等摆设,而且一看就知道那都不是新的。
所以后面箱子上面都不得不盖上了一层绸缎,希望那个孙家伯母别那么多事,不会回去一一打开查看。
秋桐随着邢夫人兴冲冲的来到迎春的屋前,
看到绣橘正在门口站着,邢夫人沉
“见过夫人,见过姨娘,”
绣橘赶紧施礼说。
“姑娘,刚刚起来说有些没睡好,便这会子又躺下了。我现在就伺候姑娘起来。”
“不必了!她不舒服想来还是之前自己闹的,我就说几句话就走。”
说完邢夫人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