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眉头皱起,这个孙家伯母竟然马虎到如此!
明天晚上就要去接新娘子了,竟然这时候不在宅中安排事宜!
于是,孙绍祖又重新出门跨上马准备前去看个究竟。
到了那家巷子口,孙绍祖将马拴在了一边的石头桩子上。
顺着巷子口进去,很快就到了那孙家伯母的那小院门口。
孙绍祖知道平常就他们老两口在家,另外这家在乡下还有一些田地雇佣给旁人种。
每年前去收租便也过的可以,不用外出另外打工糊口。
所以便在外面高声喊了几声,竟然没有人应答。
孙绍祖一把用力推开那铁环木门,只听到吱呀一声便开了!
孙绍祖站在院里又唤了两声孙家伯母,竟然还是没有响声。
如果是外出,这门必然是上锁的,既然没有上锁,说明有人在家!
孙绍祖摸了摸腰后面的刀,便疾步走到中间那屋内,一打帘子望去之间里面炕上竟然躺着两个人!
孙绍祖一看正是那孙家伯母夫妻两人!
这两个老夫妻正在呼呼大睡,而且满面都是醉意!
孙绍祖在仔细一看,桌子上摆着一叠牛肉,一碟花生,另外两个空碗。
原来这两人是小酌对饮,竟然如此醉的不省人事!
孙绍祖上前推了下那孙家伯母,只见她醉的几乎毫无知觉!
孙绍祖正在纳闷,平常这伯母酒量也是有的,为何今天怎么醉成如此这般?
于是,他端着那空碗闻了一下,突然发现这味道好熟悉!
孙绍祖再次闻了闻!这不就是贾蓉前时刚刚送来的那两坛“香盈袖”的酒么?
他突然想明白了,原来这个孙家伯母一定是听说他和贾蓉的对话,知道这两坛美酒是不可多得的奇货。
于是,趁着自己不备便打开沽了两碗出来,想回家来和老伴一起品尝。
却没想到竟然醉成这般模样!
孙绍祖又仔细看了看这酒碗,喝干了这碗酒就别说洞房了,只怕一觉睡到天亮!
他此刻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贾蓉要送这样的酒给自己!
他不想让迎春和自己洞房,说白了,他还是站在贾府那边来故意让自己醉倒的。
因为第二天就要比武了,如果自己在比武中落败,他们就有理由让自己休了这迎春。
只要迎春还是千金之躯,何愁其他王孙公子?
为了让迎春躲过自己,贾府可谓是煞费心机啊!
想到这里,孙绍祖不由的连连冷笑,恐怕该我孙绍祖运气好,竟然发现了这酒的秘密,
那迎春真的是对不起了,只怕明晚你一定要好好享受了!
想到这里,孙绍祖出门去后院的井边,打开满满一桶水,
拎到屋里后,冲着炕上的两人哗的泼了上去!
那孙家伯母打了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伯母,你侄儿明晚就要娶亲了,伯母你睡的好生安稳?”
孙绍祖冷笑道。
这老两口自然知道这个孙绍祖非常不好惹,于是马上起来唯唯若若的赔不是。
“呵呵,你们二人偷喝了我的喜酒,竟然睡的不分时辰,我那婚礼办是不办?”
“办办!贤侄,你放心!我必然尽心去布置!你且稍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对对!马上就过去!”
老两口自然一个不子都不敢说,一个劲儿的恭维着孙绍祖。
孙绍祖此刻也不想多找麻烦,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后,
便出了那屋门,见这瘟神走了,那孙家伯母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见老伴儿冻的瑟瑟发抖,赶紧去拿两人的干衣服将浑身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
孙绍祖出了巷子口,打马准备回去。
路上他不停的思量刚才的事情,看来洞房那夜,谁劝自己喝酒便是和贾府一伙的了!
想必也是和第二天自己比武对手一伙儿的,不如自己现在暗声不动,好好瞧瞧这迎春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迎春此刻知道自己明天晚上就要去和孙绍祖拜堂了,
那么今晚晚上就是她要和尤昔年交换的时辰。
按照宝玉交代给她的计划,让司棋和绣橘两人一起合伙将尤昔年接进来,
两人换了衣服后,再将她送出去。
那宅子外面自然有人接应
迎春坐在屋里,等着天黑,于是不慌不忙的在整理自己明天出嫁要带的东西。
秋桐过来看了一次,依旧是非常欢喜的告诉她明晚她陪着过去入洞房,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只管问她。
迎春知道自己的婚礼说白了,还不如一个普通小户人家来的正式。
听说孙家那边就有一桌酒宴,可笑又可怜,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喜娘连丫鬟都不能带过去,只能孙家那边的人。
现在好歹有个秋桐自告奋勇的来陪着,迎春想到尤昔年想来也是很紧张的,所以当然就答应了。
秋桐走后,司棋进来悄悄的告诉迎春,刚刚她去后院门口瞧了下,看到几个府衙的侍卫来回走动巡逻,
比平时竟然频繁了不少,也是为了晚上送尤昔年过来提前做的准备吧
司棋猜的一点也没错!
登勇眼睛受伤不能再亲自参与保护证人的行动中,所以他将每一步都安排的非常到位。
府衙里的侍卫也知道了登大人对这个证人的重视,再加上抓捕黑衣人的确需要这个证人,
于是大家都十分的小心!
尤昔年听说登勇已安排好手下,全力保护好自己,心里感到十分的感激。
虽然她身上已经藏了两把匕首,但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外面有人来接应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她听说登勇不能亲自来保护自己渡过明晚,心里的确有些失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于是,等到了时辰的时候,她便按计划来到前头。
看到世子和李凝道正在议事,当侍卫通报说证人已到时候。
陆元崇命人将尤昔年带了进来。
尤昔年上前施礼说:“见过世子大人。见过李公子。“
陆元崇让她坐下说话,李凝道看到尤昔年经过这些天的暖衣足食的调养,
看上去十分的清丽可人,加上她原本的肌肤就十分的白皙。
倘若不是一身布衣,真的是一位非常可人和顺的姑娘。
”尤姑娘,再过两个时辰你便要去迎春那边换回她,如果现在你此刻反悔也来得及。“
陆元崇对尤昔年说。
”我能帮助官府抓住贼人,自然是不后悔的,还要多谢登大人安排人手去我的祖籍,帮我说明缘由。
这样我母亲和姐姐才可以安稳度日。就当我无以为报,这次全当还了恩情吧。“
尤昔年说道。
“这次登大人受伤不能前去守夜,那黑衣人有可能会在你的周围再次出现,如果一旦出现你一定要想办法稳住,
我们的人就有机会抓捕到他。”
“小女谨记世子所说,定会全力以赴。”
陆元崇看了下李凝道,“凝道,时辰不早了,你带她下去易容吧,
另外需要带的东西,你都帮她准备好。
切莫不可出任何差错。”
李凝道点点头,看了看尤昔年说道:”尤姑娘,你可知道,等下你换回迎春姑娘,她便回到你的祖籍暂避几日。“
”登大人之前有告诉过我,迎春姑娘倘若不嫌弃祖籍乡下简陋,希望她能多住几日。“
”尤姑娘,倘若明晚就能抓住那黑衣人,你日后有何打算?“
李凝道立即追问到。
尤昔年一愣,有何打算?不就是回家么?
”那边是回到乡下,伺候母亲好好度日。“
”姑娘,可想继续留在京城?“
李凝道问道。
尤昔年缓缓摇了摇头,
”那如果抓捕贼人的事情还在发生,姑娘是否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助一臂之力?“
尤昔年完全不明白李凝道的暗示是什么意思,继续摇了摇头
李凝道看了看陆元崇,两人心里都有些替登勇失望。
看来真的是无缘,倘若尤昔年愿意继续留下,那只能是为了登勇。
但她不愿意,她一心想回乡下。
这样登勇就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早些醒悟对登勇未必不是好事。
李凝道辞别陆元崇,让手下带着尤昔年前去易容
当晚,到了约定的时间,李凝道安排事先准备两名身手极好的手下,皆化妆成普通的车夫,
送已易容完毕的尤昔年去贾赦的宅子那边。
那马车停在了尤昔年院子不远的空地,尤昔年再次将身上所带的东西再次检查一遍后。
走出房门,准备去上马车。
没想到登勇正站在马车旁边,这下尤昔年顿时愣住了!
只见他双眼依旧有些红色血丝,但表情却和往日一样镇定。
见尤昔年愣在那里,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愣在那里做什么,我来给你说下等下到了那边要注意的人。”
尤昔年赶紧走了过去,原本想自己攀上马车。
登勇伸手擒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托举了上去。
“进了府里,接你的两个丫鬟会让你去迎春姑娘的房间。
她平时喜欢穿手钏,你就在屋里学她就好。
听到动静也不要马上出来,我们的人夜间就埋伏在房梁之上,但是明天白天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可记住那日世子夫人教你的那些?”
尤昔年点点头。
登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突然语气不自觉的柔和地说道:“别怕。其实就是明天一天,后天我便将你接出来。”
尤昔年此刻再迟钝,也能听出来登勇这种完全不由自主的关心。
她笑着说道:“谢谢登大人的嘱托,我必然留意。”
登勇看了看她后,伸手放下帘子。
正当车夫准备吆喝马准备出发的时候,登勇目送那辆马车缓缓使出了后门
“绣橘!你怎么还不快回去?姑娘催那件绣衣怎么还没好?”
司棋按照计划,赶到后门呵斥正在门口假装等待的绣橘。
“不知道!那王绣娘说好了这时候送过来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来?”
“姑娘还不知道改的怎样呢?如果不合适,看明天怎么罚你!”
司棋大声的呵斥道。
“司棋姐姐!这可怎么办呀!明天姑娘就要穿了!”
绣橘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么晚了!肯定是不来了!你回去跪着受罚吧!”
司棋生气的斥责绣橘。
后门那两个看门的小厮,看着正在争吵的两人。
瞧着天色黑成这样,
那个王绣娘八成是不来,估计这个叫绣橘的姑娘少不了一顿板子!
“司棋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夫人啊!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相信那王绣娘了!呜呜呜呜”
绣橘哭的十分伤心。
“你现在就盼着在夫人没来看小姐之前,把那绣衣赶紧送来!小姐现在急的也是团团转!”
那两个小厮一听,面面相觑,这肯定着急了!大姑娘马上要上花桥了,这衣服没修好怎么行?
就在这时,绣橘突然惊喜的喊到:“快看!绣娘来了!她来了!“
司棋一看,果然一辆马车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太好了!接迎春姑娘的马车终于到了!
司棋故意不屑的说道:”你说是就是?难道不是一个路人?“
”是的!姐姐,那王绣娘虽然十分忙碌但是不会食言的,肯定是去别家小姐那里耽误了时辰,所以来晚了!“
绣橘说着便迎了上去。
眼看那马车就要使到后门了,那车夫跳了下来:“可是来接我们王绣娘的?”
绣橘赶紧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
只见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个穿着厚厚斗篷的女子,帽檐十分深又加天黑,根本看不清面目。
只见她手里正拎着一个包袱。
“绣娘你可来了!让我等的好苦!”
“既然来了就快进来吧!我家小姐早就等着了!还不快随我来!”
司棋说完,便冲着那个车夫使了个颜色。
那两个小厮刚要过来盘问,突然那车夫抽了一下马腿,那马受了疼便向那两个小厮冲了过来!
“快闪开!快闪开!小心!”
那车夫用力拉着缰绳,但那马又扬起前蹄,吓得绣橘尖叫躲在一旁!
恰好拦住了那两个小厮的视线。
司棋拥着尤昔年快步走了进去
“你是怎么赶马的?还不快滚一边去!”
那两个小厮呵斥道,那车夫安抚好马后陪笑说“对不住了,两位大爷,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