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绫入元京已有五日,除了第一晚过得惊险刺激,之后便是海晏河清的太平,平静到如寒潭一般,冻得毫无波澜,曹巍山将绾琴斋的事呈报了陛下,之后便没了下文。赵祎被打断了腿,长公主翌日一早几乎是追着曹巍山的折子一同入宫面见陛下,星罗卫无法探出御书房里的情况,只知晓长公主离宫后便再没有出赵府。
如同祁霄希望的那样,绾琴斋的事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朝中也无人敢提,甚至连唐绫这个人都一夜忘了个干净。而与之相反,市井中的流言蜚语不断,沸沸扬扬且愈演愈烈,原因倒也简单,赵祎被打断了腿无法再元京城横行,可唐绫却毫发无损,日日在元京城里闲逛,棋阁、画坊、笔斋、茶庄,走到哪里都仿佛是踩着华光来去,将风雅二字做到了夺目。
祁霄路过沁心茶庄,渐渐放缓了脚步,被拥堵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不禁驻足。
“哎?怎么这么多人?我去看看。”白溪桥不明所以,东市街区热闹非凡他早已知晓,却也不曾见过这般水泄不通的情形,前头又没有马车堵路,怎么就都人挤人的走不动道了?
白溪桥往前没走几步就听身边有人议论:“这周国世子好大排场,怎么还能让京畿都护府给他将整个茶庄都包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你没听说呀?绾琴斋的事情都传遍了。”
“听说了啊,周国世子不是把赵家那位爷给打了嘛。打都打了,他现在难道还怕赵家报复?需要都护府派兵保护?”
“什么呀!是前两日,唐公子去了流云画坊拜会宋晓宋先生,仅凭扫过一眼便将端茶的侍女绘了出来,连宋先生都拍手称绝。凑巧的是,那日七月姑娘也去了流云画坊,唐公子便为七月姑娘绘了一幅美人图,啧啧,那简直了,如今这幅美人图就挂在绾琴斋内,已叫到了黄金六百两的天价了!”
“啊?!竟有此事?”
“害!你是多少天没出门了?还有更离谱的呢!”
“还有?还有什么?”
“这位周国世子惊才绝艳已传遍了元京城,之前不是有传言要为七皇子选妃嘛,如今众家小姐都想请唐公子绘像,昨日将唐公子围堵在了观棋阁里,差点没打起来。”
“不能吧?绘像罢了怎么还能打起来?”
“呵呵,那是你没见过唐公子的样貌,那一个风华绝世,那些个小姐们见了他倒都不想嫁七皇子了!”
“众家小姐都是出自名门望族大庭广众当然不会有不得体,只是那观棋阁本就是世家子弟爱去之处,输了棋局丢了脸面,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就闹了起来,还闹来了京畿都护府的人……”
“可不,现如今曹大人哪儿还敢随着唐公子四处闲逛?就派了人跟着呗。”
“……这都什么呀!”
白溪桥听了这些个七嘴八舌,直皱眉头,唐绫是要闹哪一出?前面行路难,白溪桥也不挤了,索性调转回来,准备带着祁霄绕道而行,谁知道等他回到方才的地方,祁霄已经不见了。
白溪桥四下张望了片刻,心里开始有些着急,忽而一个转头瞧见宗盛在不远处的巷子口朝他招手。
白溪桥小跑过去:“怎么就你一人,霄儿呢?”
“爷让我们在这里等。”
“等?他去哪儿了?”
宗盛朝人群的方向望了一眼,示意白溪桥。
“沁心茶庄?!这么多人围着,他怎么去?”
祁霄自然是飞檐走壁攀墙翻窗进去的。
“嗑嗒。”一声轻响,茶庄二楼雅间的窗被开启,祁霄一跃而入,惊到了黄泽献,而唐绫瞧见是他,一瞬间便收住了诧异,反而扬起了嘴角。
“真巧。”祁霄毫不客气地盘腿坐到席上,“正好有些口渴。”
唐绫轻轻笑起来,极为顺手地给祁霄沏了杯茶,端到他面前。
祁霄伸手接过来,浅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齐国的青茶?”
“王爷见多识广。”唐绫含笑,唤祁霄一声王爷。
祁霄挑了挑眉:“小侯爷见笑,猜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黄泽献不存在似得。黄泽献索性起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你知道我要来?”
唐绫也学祁霄的样子挑了挑眉:“猜的。”
“行吧,猜的挺准。”
唐绫满元京城乱逛,各种引人瞩目,今日出门时被京畿都护府的人陪同,更是生怕人不知道似得,但茶庄里却被清了场,谁能想到祁霄会在京畿都护府的人眼皮子底下悄悄来去。
唐绫从桌面上又选了一碟茶,又冲泡了一壶,给祁霄端了第二杯:“尝尝看。”
“该不会是考我吧?喝酒说不定我还能糊弄你两句,品茶可还是算了吧。这般风雅,我装不来。”祁霄斜眼瞧着唐绫,话里的意思清楚明白说唐绫装腔作势,唐绫倒不生气。
“方才你不是猜的很准?”
“齐国盛产茶叶,世人皆知,又以青茶最为出众,如子绎这般翩若谪仙的人当选最好的,故而由此一猜。”
唐绫突然被祁霄那口不由心地一番夸奖逗笑了:“这个也是齐国的青茶,只不过产茶的时节有所不同罢了。”
“这也能喝得出来?”祁霄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祁霄将信将疑地端着茶盏嗅了嗅茶香,又尝了一口,再换回第一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嗯……好似确实略有不同,又说不清哪处不同。”
唐绫笑起来,只觉得祁霄偷偷摸摸的,不端着楚王架子的时候,好似更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飞扬跳脱又率真可爱。他们相对而坐时,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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