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直不说话,我拿出了一根棒棒糖扒开外皮递给了他,他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又探究的看向他父亲,老姜见此轻轻推了一下那个孩子的父亲,那个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孩子,难得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他蹲下身,摸着孩子的脑袋,柔声说道,“姐姐给的就拿着,说谢谢姐姐。”
男孩儿擦了一下眼窝里的眼泪,眼圈红红的,鼻子一抽一抽,小声的说道,“谢谢姐姐。”因为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扯到了那个受伤的胳膊,不由得龇牙咧嘴,刚想掉眼泪,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我,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用手擦了一下掉下来的小珍珠,温柔的说着,“嗯,其实男孩子哭,不丢人的,大人有的时候情绪不好需要发泄的时候也是要哭出来的,同理你还没有长大,有可以哭得权利。”
似乎是被我的话给安慰到了,孩子原本包的严严实实的眼泪,顷刻间从眼尾处滑落,鼻子抽抽搭搭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疼痛留下的痕迹,孩子用完好无损的手一把又一把的擦着满脸的泪水,表情也从刚才的隐忍,逐渐消失,只剩下了一声声的哀嚎。
孩子的父亲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伸手想要抱起他,怎料这个孩子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将我原本就带着点儿血的大褂又粘上了点眼泪和鼻涕。
小男孩儿哭的好像是个泪人,我也不好把他推开只是将这个孩子带进了老姜的办公室,松开他后,他依然掉着眼泪,他爸哄了半天也没哄好,突然眼睛一瞪就把孩子的眼泪给吓回去了。
老姜凑到我身边轻声说道,“这好像我爸小时候说我的样子,‘哭什么哭,憋回去!’……”
我听完老姜的话,嘴角比ak都难压,赶紧怼了他一下,今天急诊的人不咋多,所以穆宁他们在就能忙的开,至于我和老姜,一条大咸鱼带着一条小咸鱼,猫个小地方就能躲会儿懒,摸会儿鱼。
至于其他人对于我们的行为倒也算是见怪不怪,尤其是老郑,明目张胆的让我开小差,听老姜前几天叨咕,说这几天打算让我看看能不能回医学院当导员,就哪怕只是个老师都比在医院轻松些。
老姜一口把这事儿回绝了,听小钟说当时这货的脸色极其不好,要不是从小被教育尊老爱幼,她有理由怀疑他准备去父留女了。
我当时甚是尴尬的琢磨了好半晌,这去父留女是个啥玩意儿,这词儿是这么用的?难怪这货当年的语文成绩才100零点,当年我和老姜的语文成绩都是135以上,到了她这属实少了那么一点。
因此当小钟推门进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咋的你们欺负弱小了?”
听完这话,我两眼一翻,眼球白的好像能当电灯泡用,伸手推了推老姜,他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来人,伸手将人拉到了一侧,抱着孩子的父亲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嘴里还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哈,给你们添麻烦了,这孩子一哭就要好长时间才能停,抱歉哈。”
我和老姜连忙摆手,说道,“这孩子的胳膊都骨折了,咋可能一滴眼泪都不掉的,小孩子哭一哭不碍事的。”
小钟问起了孩子为什么会出现这一情况,只见他的父亲叹了口气讲了起来,据说孩子被家里送去学体操,当天是练平衡木的。
只不过没走两步孩子就从平衡木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胳膊。
学校打电话让家长把孩子接走,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但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孩子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让孩子从平衡木上掉下来呢,
不过他也有点着急,便也没细想赶紧把孩子送来了医院。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孩子的胳膊,又看了看老姜,转头询问孩子,“小朋友,你是怎么掉下来的呢?”
此话一出,老姜的眼神里带了点赞许,小钟也猛然反应过来,转头直不愣登的的看着我,但是孩子的父亲有些迷茫,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几个。
孩子说出了实情,自己是在平衡木上被老师推了下去。
孩子的话惊呆了在场的众人,孩子的父亲有些惊诧,紧接着他蹲下身,用手扶着孩子的肩膀,再一次的问道,“你说啥子?啥子老师推的?咋个事嘛?你刚才咋不说噻?”
孩子有些委屈的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推了推老姜,他没动只是看着孩子的胳膊又思考了几秒,突然出声,“我认识一个法医,可以帮你出伤情鉴定。”
按照常理这种需要治疗结束后十五日内提出伤残评定,不过老姜的人脉一向很广,他打小就有个特殊能力,那便是走五步,捡破烂儿的大爷都能匀给他半拉饼子,路过的阿姨都能塞给他一个还热乎的没擦屎的鸡蛋……
他将这件事儿处理完之后,鉴定机构直接来人将他们父子接走了,我竖了个大拇指,对着老姜就是一顿猛猛的彩虹屁,“哥,你这人脉,我要是想上天,你是不是都可以问问嫦娥,是不是能带我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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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那不太可能,月球上没信号,吴刚不接我电话,这人脉用不了……”
我扬了扬嘴角,点点头,果然老姜还是老姜,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凑巧碰见了老郑有些严肃的表情,不过这老油条在见到我的一刹那,脸上的褶子好像是凑一块开了花一样,那眼神里的色彩都能媲美彩虹了,我看着他那有点吓人的样子,默默的往老姜身后缩了缩。
见我如此,老郑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跟老姜说起了今天新来的一个病例,我有些好奇的往前凑,老姜直接把我拉到了与他们并行的地方,“要听就大方听,跟那苟苟嗖嗖的嘎哈呢?”
“我掰苞米呢……”我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啥玩意儿,”小钟走在我的旁边,看着我这精神错乱的回答不由眯了眯眼,“你这一天天抽的哪门子的精神病……”
“打人犯法,但我可以抽风……”我依旧皮得很,老姜顺手又照我脑门儿弹了一下,我连忙捂住有些发红的额头,低声吼着,“哥!疼!”
“还掰苞米呢!咋的学熊瞎子,掰一棒丢一棒?”老姜的话属于直戳心脏,见我满意的点头,他伸手又要打我,连忙被老郑给拦住了,“你应该庆幸,是新中国救了你!”
“不,我庆幸东三省有唯一的一家男人家暴收容所……”见我还是这般欠揍,他刚要伸手我连忙拦住,“让东北男人的地位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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