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受害人送上了救护车,那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姑娘,一整个梨花带雨,浑身抖若筛糠。
孩子吓得不轻,眼睛到现在还是直不愣登的。
她佝偻着身体,小裙子被紧握的双手攥的皱皱巴巴的,眼底含泪,抬头怯生生的看我,问可不可以不去警局,我想了想找来了专人跟她聊明白这事儿。
“你个瓜娃子,要不是老子手速快,你丫都得被捅个对穿!你晓得不!”韩站冲着一个岁数看起来不是很大的消防员一顿神输出,那大巴掌哐哐往他胳膊上砸,隔老远都能听到扇肉的声音,似乎他做了个天怒人怨的事情。
不过天公怒不怒咱不知道,但是这如同雷公一般的声音足以看出,他怒了。
我朝那个方向看去,那个稚嫩且熟悉的脸,微微有些低头。
呦呵,还挺有缘分,又见到了。
不过这明显跟那天不是很相似,眉宇间沾着血,依稀泛着暗红色的光。
他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和那天梗着脖子的样子别无二致,都是一色儿的沉默且倔强。
“怎么回事?”我看向身边的钟倩,可能是刚刚消耗了点体力,额头上薄汗闪着太阳投下的光,精致的五官因为吃瓜显得有些俏皮,她身高与我相差无几,那双璀璨的星眸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和那天一样英雄救美,差点被扎出个几刀几洞。”小钟一脸无奈的吐槽着,我笑了笑薅了薅她那几根儿胎毛,她连忙捂住脑袋狠狠的打开了我的手,“你过分了嗷!啥人啊,动人头发如要人狗命!别逼我在这么好的天气扇你!”
果然作为一个东北哑巴新娘,哪怕是大眼睛双眼皮儿,我见犹怜的模样,一张嘴滤镜全碎。
“嗯,是熬夜熬的就剩这么几根儿毛了,咱也不知道是你眼圈黑还是头毛黑。”笑着闪身躲过了她梦游般的一脚,向韩站走去。
“韩站,”我歉意一笑,“抱歉哈,打扰一下。”
“赵医生啊,有啥子事情需要我们配合,你放心,我们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哈。”韩站一改刚刚要吃人的面容,搓了搓手拍了拍胸脯仗义的笑道。
“我看他流血了,想着过来处理一下,您看方便么?”我将药箱向前送了送,平和的露出了八颗牙。
“那麻烦赵医生了”韩站转身给了年轻消防员一下,“你老实儿让人给你擦药哈,人家赵医生是从帝都来得,莫要犯哈儿,晓得不!”
他点了点头,双手放在双腿上,板板正正坐下来,俨然听话的好好学生。
“韩站,我看您这胳膊好像伤了,让小钟给您看一下吧。”
“我这个没啥子事情,老毛病了。”小钟二话不说将人拉走,临走前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拎着药箱站在年轻消防员的面前,他长得很高,脖子又梗的笔直,只是坐着,头就到了我胸口。
“麻烦把头盔摘下来,我给你擦药。”他虽没吭声,但是手上的动作没停,安安分分的把头盔摘了下来。
他生的很清秀,微微有些瘦削的国字脸上有不小心沾上的墙灰和尘土,眉毛很浓,伤口从眉尾处蜿蜒向下,口子不算大,应该是不小心被刀刮伤的,幸好没有伤到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睛。
“你这是给人拜年去了?”我笑着问。
“啊?”他一脸懵的看着我
“上去就给人磕一个,人家往盆上磕,你往刀上磕。”我笑着打趣他。
“你不是本地人?”他有些惊诧的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疑惑。
“是啊,韩站都跟你说了我从帝都来的。”我用酒精擦干净了他脸上的灰尘和痕迹,消了毒上了药。
“难怪,那天他啷个骂你,你都没得反应。”他呲着牙咧开嘴笑了笑。
“上次还要多谢你,我确实没听懂他说的是啥。”给他贴上了好大个儿的创可贴,伸出右手,“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姓赵,东北人。”
“你好,王坤,西南人。”他将手用裤子擦了擦手心,呲个大白牙笑嘻嘻伸出手,“我……”
“收队!”远处有人喊了一嗓子。
他收回手转身向最后的那辆车跑去,“赵医生,等我回头去找你换药,我先归队了!”
我冲他挥了挥手,看着那抹红色越走越远。
“咱能败瞅了么,你跟这瞅啥呢,人都走老远了,还搁这巴巴望着呢,知道的你是看帅哥,不知道以为你望夫石化形了。”小钟怼了怼我,一脸猥琐。果然我的朋友是正常人一堆,不正常一堆。
“语言是门艺术你值得拥有。”我拉着她的头毛一顿扑撸。“诶,内姑娘呢?”
“她不去医院,我看除了受点惊吓没啥外伤,就同意他们就带去做笔录了。”
“那就好。”
“快走吧,一会姜灭绝的夺命连环call都能把电话打爆!我隐隐看到他拎着四十米大刀直奔咱俩而来。”果然嘴毒妇人心。
“又不是你喜欢他的时候了?”我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确定不是为了赶着跟他吃中午饭?”
“我有那么恋爱脑么?”她轻笑了一声,漂亮的贝壳小牙闪着光,有些晃眼睛。
我笑了笑点点头,她有些恼羞成怒,给了我一下。
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还是那么好,就好像和刚来的那天一样。
“龟儿子脑壳进水咾,不等哈老子!少个人不知道嘛?”韩站从旁边蹿了出来,暴躁的声音如雷贯耳,吓得我和小钟不由打了个哆嗦,只见他从我俩旁边蹿了出来,撒丫子踩着水坑疯狂往前追,嘴里还不断喊着,“这帮瓜娃子,老子回去一定要让你们负重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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