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中的一处院子,现在已经全被烧的只剩下焦黑的木框子,看上去哪怕是有一阵风吹,都会立马倒下去。
“唉,真是可怜,不知道哪个杀天刀的,连人家的妻儿老小都不放过……”
“你们不知道吧,我就住在对街。昨个晚上,这刘喜被人拉出去,装在麻袋上,拉进马车叫人给带走了!”
“真是骇人,咱们水县,怎么会如此不太平?”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王豹和落红雁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哎,大娘,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落红雁找到一位,同样在看热闹的大娘,拍了拍她的肩膀问。
“小姑娘,你难道不会用眼睛看吗?这明显就是失火了。”大娘没好气的回答,“可惜哦,好人没好报。刘喜这孩子,平日里人就不错,也不知道是惹着谁了,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豹和落红雁面面相觑,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我跟你们说啊,这刘喜肯定是得罪了那个李锦绣,否则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就在他们没有丝毫头绪的时候,忽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话是怎么说,难道你看见了?”
“叫刘喜家的大哥,他的女儿不是才刚刚送进李府没有半年吗?结果就因为在伺候李家小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碟茶碗,就被那个女魔头给叫人活活打到死!”那人绘声绘色地说,“刘喜的大哥就上门,去找那李锦绣理论,结果还是挨了一顿毒打,被那李府的人给丢了出来!”
“那他们不报官吗?”王豹上前,忍不住开口道。
“报官报官有什么用?”那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回答道:“李府的老爷就是水县最大的官,他去找李家老爷报官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真的将自己的宝贝女儿给抓起来不成?”
“那为什么不试试来虔州城呢?”王豹继续开口道:“虔州城内的镇夜司,对水县也有管辖权,为何不来报?”
那人听着王豹的话,冷笑一声后说,“我说小伙子,你还真是太年轻了,官官相护,听说过没有?正所谓,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
那人正说着话,忽然扭过头来,看到王豹的那一瞬间,他的话就戛然而止。
“王……王总巡?”
“让开让开,不要再看了!”
王豹见对方认出了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不远处赶来的官兵给驱赶。
“这里是命案现场,现在我们奉县令大人的命令,将命案现场封锁,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王豹跟落红雁对视一眼,两人在镇夜司当巡官的时候就是搭档,这默契自然不用说。
“我乃虔州城镇夜司总巡,命案现场理应由我来查看。”王豹高举着自己的腰牌,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岂料这些官兵并不给他面子,伸手阻拦道:“王总巡,这是我们水县的事情。你来管,恐怕不合适吧。”
王豹一把推开他,当即道:“虔州城是中州,对附近的乡县有治理权限。再说了,你们水县,难道就不在我们镇夜司的管理范围之内了么?”
听到他这样说,官兵顿时哑口无言,但他还是试图阻拦,“我说王总巡,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经完成了护送李小姐的任务,那就在我们水县好好的玩一玩,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事了。”
他这样说着,忽然伸手搭住王豹的肩膀,像是跟他很熟的样子说,“这样吧,今天你在这里吃喝玩乐都算是我们的。这件事情您就不用再操心,我们兄弟几个会处理好的。”
不过他越这样说,王豹就越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没事,我有空。”王豹这样说着,就径直越过他,朝着里面走去。
为首的官兵见他软硬不吃,于是当即用眼神给身旁的手下指示,让其上去拦住了他。
“怎么着?你们还想对本总巡用硬的不成?!”王豹故意拉高了音调。
“王总巡,我们家李老爷,可是你您家老爷熟识的很,就请您卖我家老爷一个面子,不要管这件事了吧。”为首的官兵见状,仍旧是在笑着说。
王豹听他这么说,当即也是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如果只是普通的命案现场,那他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好吧,这个面子我给你。”王豹说,“不过你得让你家老爷亲自来跟我说。”
“王总巡,你这……”为首的官兵面露难色,“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你让我给你家老爷面子,那你只是区区一名兵头,我没有见到李老爷,凭什么光你一张嘴,就要给你面子?”王豹这样说着,脸色忽然一变,当即抬手推开他,直接进入到了命案现场。
在那被烧的只剩下黑色的木架子内,一共有三具尸骸。
能够清晰的看出来,分别是一位老人和一名女子,以及一名年纪尚小的孩子……
王豹见状皱眉,不管在什么时候,对孩子动手永远是大忌。
“我说王大人,你何必这么较真呢?”身后的官兵还在喋喋不休,“一个普通的命案现场,哪用得着您大驾?”
也就是在他啰里吧嗦的时候,王豹眼神一瞥,在那堆烧焦的木架子下,忽然发现了一柄带着血迹的匕首。
只是他刚起身想要去拿,身旁的那兵头子,就佯装脚下没有站稳,摇摇晃晃的,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整个木架子原本就已经被火烧的焦黑,现在他这么一扑上去,就听见“哐当”一声,整个房子的木架子就全都轰然倒塌。王豹原本想要拿到手的那柄匕首,也就这样被掩埋在了地下。
“你这个家伙,故意的是吧?”王豹见状,愤怒的揪起那名兵头的衣领。
“我没有啊,王总巡你干嘛这么说?”兵头很是得意,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王豹放在眼里,“喂,你们倒是说说看,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下一刻,兵头身旁的官兵便齐声道:“没有!”
王豹气极了,一双眼睛就像是发怒想要吃人的豹子!
“怎么着?王总巡,难不成你还要打我?”兵头很是嚣张,“好啊,你今天要是打了我,明天你家老爷,就得亲自上门赔罪!”
兵头的话很是嚣张,但他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因为水县县令,是太子门下的门客。
而虔州城内的官员看似中立,其实大多也早就变成了太子一党的人。
他王豹的王家虽然在虔州城是大家族,可要是因此得罪了太子殿下的话,那肯定就生死难料了……
“县令老爷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李县令到的声音。
一开始王豹还有些不太相信,但直到李县令出现在他面前之后。
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家伙能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到这种地步……
“王总巡,你好有兴致呀。”李县令一上来,就没有给王豹好脸色。
而一旁的兵头更是幸灾乐祸,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这个家伙,刚刚派人去通风报信了。
“回禀李县令,身为镇夜司的人,这里发现了命案。”王豹双手抱拳道:“我前来调查,也只是为了帮县令大人分忧而已……”
“好一个为我分忧。”李县令听到王豹这么说,依旧是不给面子,“我怎么听说,你要见到我本人才肯给我面子?”
王豹顿时哑口无言。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在水县陪我女儿玩两天。”李县令当即道,“我已经给你们镇夜司的骆千巡打过招呼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几天的花销,也全都算在我李府的头上,就当作是你护送我女儿平安归来的谢礼吧。”
“这……”听到李县令松口,王豹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多谢李县令。”
李县令见他这副样子,这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但随即他又对着兵头说,“你给我派两个人做向导,好好带着王总巡在水县玩一玩。要是他玩的不满意的话,我就唯你是问!”
“是,属下明白!”兵头笑得很贱,朝着王豹拱手作揖,“王总巡,请多多关照哦~”
李县令的意思也非常明确,这根本就不是想让他好好玩,只是想派人监视着他罢了……
“好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离开。”李县令扭头,朝着王豹说,“这里的命案现场,就交给我手底下的那些人去办吧。”
王豹无奈,只能跟着他一起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前,他还瞥见了兵头嘴角压抑不住的得意笑容。
而在另一边,与王豹兵分两路的落红雁,也总算是堵住了逃跑的那个人,那个在人群中侃侃而谈,又一眼认出了王豹的家伙。
“哎哟……”
那人被落红雁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那个人很是害怕的蜷缩在角落,“我刚刚就真的只是在胡说八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请你不要杀我……”
“你这家伙,刚刚说的那么绘声绘色,现在想要赖账,晚了!”落红雁厉声道:“赶紧给我从实招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