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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没有中毒痕迹
    夏蝉扶着廖华裳上了马车,潘夫人接着坐了进去。

    车夫甩了一下马鞭,马车缓缓启行。

    围观的人群流动了一下,让出中间一条路。

    等马车过去之后,人群又迅速合拢。

    又等了一刻多钟,见伯府大门再无动静,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开去。

    不等天黑,承恩伯停妻另娶、迫害发妻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马车到了府衙门前,不多时,春燕就被衙役押送出来。

    她形容枯槁、眼神呆滞,头发蓬乱、一身脏污。

    看见廖华裳,春燕嘴唇抖了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廖华裳也是泪流满面,头晕目眩。

    林嬷嬷一看她脸色,赶紧安抚春燕,“好了别哭了,小姐身体不好,别再惹她伤心了。”

    春燕赶紧扶住廖华裳,慌乱地上下打量着,“小姐可是伤到哪里了?伯爷,那狗贼,可是对小姐做了什么?”

    潘夫人连忙上前,劝道:“好了,还是回府再说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廖华裳扶着潘夫人往旁边走了几步,轻声说道:“今日多亏了婶母,不然侄女恐怕难逃厄运。”

    “已经麻烦婶母太多,再去府上叨扰,实在失礼……”

    潘夫人笑着打断了廖华裳的话,“你这孩子,说得哪里话?莫说潘、温两家是故交,便是一般相熟的友人,知你落难,岂能置之不理?”

    “更何况,我与你母亲,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旧相识。你出嫁时,我正好跟着你潘叔父去了关山,后来便一直留在老宅。前几日才回到京城,接着就听说了你的事。”

    潘夫人拉着廖华裳的手往马车方向走,“这件事,我们若是不知便罢了。既知道了,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廖华裳双眸含泪,“是我给叔父婶母添麻烦了。”

    潘夫人假意嗔怪,“快别说这些生分的话。你潘叔父一直很担心你,这会子只怕要等急了。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又是孤身一人,还是住在婶母家里,更安全一些。”

    廖华裳心下暗叹:罢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还是她进潘府,亲自跟潘叔父谈。

    希望是她多心了。

    回到潘府,潘夫人命小丫头带春燕等人下去洗漱更衣,自己则带着廖华裳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潘珄已经等在书房。

    廖华裳一看到潘珄,上前一步就跪了下去,“潘叔父。”

    潘珄也颇为感慨,连忙伸手虚虚相扶,“侄女快快请起。”

    云儿上前,将廖华裳扶了起来。

    潘夫人将之前廖华裳跟她说的话,又复述给潘珄。

    潘珄听闻袁诤给廖华裳强行灌过一碗药,问道:“侄女可有觉得身体有何异常?”

    廖华裳道:“只在情绪起伏时,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潘夫人立刻接道:“是,当时几人对质,侄女几次险些晕倒。后来离府时,承恩伯强行拦截侄女出府,若非谢公子出手相助,只怕人已经被带回去了。”

    潘珄捻着胡须思索片刻,问道:“以前从未有过?”

    廖华裳摇摇头,“以前从未有过,只有今日如此。昨日,侄女趁看守的人不备,悄悄催吐过。”

    催吐过还这样,若是没有催吐……

    潘夫人与潘珄互视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承恩伯行事,果然狠毒。

    廖夫人这是掉进了虎狼窝。

    若非她机智,行事又果决,巫蛊案一出便立刻找了潘珄帮忙,又得常郡王妃相助,这时候,恐怕早就病在后院,卧床不起了。

    再过个一年半载,便是人没了,也是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潘珄想了想,对谢翊道:“言之替廖夫人把一把脉?”

    廖华裳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年轻的谢公子,不止武功了得,竟还通医术。

    谢翊也不推辞,起身坐到廖华裳旁边的椅子上,朝她伸手示意,“廖夫人,请。”

    廖华裳轻声道谢,“有劳谢公子。”

    说罢轻挽罗袖,将手腕放到身边的案几上。

    云儿赶紧上前一步,将一块罗帕盖在廖华裳腕间。

    谢翊搭眼间,还是看到了那截皓腕,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片雪白的背部,以及那颗猩红的小血痣,心中顿时一阵怦怦乱跳,脸上好似着了火。

    他面红耳赤、左顾右盼。

    无意中一抬头,正好对上潘珄意味深长的目光,浑身的不自在顿时消弭无影。

    谢翊轻咳一声,凝神将手指轻轻按在廖华裳腕间脉上。

    诊着诊着,谢翊突然啧的一叹,要廖华裳重新换了一只手腕,再三仔细诊过后,才对潘珄说道:“没有中毒痕迹。”

    这个廖华裳已经预料到了。

    这世间,能人异士无数,医毒圣手也有。

    傅恪这样位高权贵的人拿出的毒药,自然非同一般。

    谢翊眼睛一转,问道:“容谢某多嘴问一句,廖夫人是否常有腰腹寒凉、腹痛难忍的症状?”

    这些症状,通常出现在妇人行经时期。

    谢翊问得含蓄,廖华裳听懂了,连忙点头应是,“确实如此,近一年尤为严重。”

    谢翊挑挑眉,“那就没错了。此是肾阳不足、胞宫寒凉所致。若非初始便是如此,便是避子汤服用过多。”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廖华裳还是被这番话狠狠伤到了。

    这些年,她将整颗心都放在那个男人身上,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个下场!

    情绪一波动,眩晕再次袭来。

    谢翊仔细观察着廖华裳的脸色,瞅准时机迅速将内力输入她的筋脉之中,却仍是一无所获。

    他松开手,朝廖华裳拱手一礼,“请恕在下医术浅薄,看不出有何异样。但廖夫人此后,还应多注意,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忌大起大落。”

    廖华裳连忙起身回礼,“多谢。”

    她看向潘珄,轻声问道:“潘叔父,侄女有些要紧事……”

    潘夫人连忙站了起来,笑道:“瞧我,只顾着说话,侄女有事,只管跟你叔父说。我去后院看看,准备一些饭食,给侄女压压惊。”

    廖华裳连忙起身道了扰。

    潘夫人一走,带走了大部分丫头。

    谢翊找了借口离开。

    潘珄的随从和云儿也退出书房,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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