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若再不住手,本帝君必让世间沦为我冥府之地。”阴天子厉声威胁。
一道天雷过去,雷声充满警告,却未再降下第二道天雷。
唐时锦知道。
天道与神明,便是如此制衡。
五帝剑没了紫电裹挟,失去重力般从空中掉了下来。
唐时锦抬手接住,剑身在抖,她也在抖。
“噗。”
她猛地,吐了口血。
大帝当即来到她身边,大掌运转灵力,渡到她体内,为她调息。
“阿锦,是不是很疼?”萧宴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眼中的心疼绷不住,面色冷寒,阿锦出手太快,那天雷必然也打在了她身上。
阴天子如何不知,五帝剑是她的本命剑,与她神魂相融。
五帝剑挡天雷,便是她在挡天雷。
唐时锦摇摇头,疼的狠了,她便紧紧地抓着萧宴的手,“我还扛得住,别担心。”
大帝眼中满是自责,“娘娘,没事吧?”
娘娘,还是这么护着他。
以前就是。
纵她为幽冥神时,懒散不爱管事,却也是这么护着身边的人。
唐时锦摇头看她一眼,赤红的眸子仿佛现了出来,“你都做了这么久的大帝,以后不可如此冲动了。”
“神伤人,天道是会降下天罚的。”她压下口中的腥甜道。
她和萧宴,如今是肉体凡胎,所以她们与龙厌交手,不论胜败,天道都不会插手。
但阴天子不一样。
他是冥府的神。
继承了神威,就不能违背天道秩序。
这也是阴天子刚刚一
直观战,没有出手的原因。
大帝眼眸阴黑,居高临下,睥睨龙厌,“他也算人?我不过是替天行道,呸,去他的替天行道,天道真他娘的苟!”
唐时锦嘴角扯了扯。
没忍住露出一抹笑。
当阴天子几百年了,也不见他骂过脏话。
真是,久违了啊。
阴天子与她相视一笑,许久,没感觉这般自在了。
从他接手冥府开始,就要端着大帝的威严。
不苟言笑,也不讲情面。
连嬉笑怒骂都不能随心情。
否则如何镇得住
只有跟着娘娘时,他最自在。
“他逃了。”阴天子语气冷沉。
一抬头,哪里还有龙厌的身影。
趁他们分心,关心唐时锦时,龙厌便逃之夭夭。
“他逃不掉的。”萧宴弯腰,轻轻的将唐时锦抱起,他臂力稳当,唐时锦倒也安心,萧宴难得低了次头,“今日多谢大帝相助,阳间的事,就交给我吧,大帝不便插手,带着你的阴差,请回吧。”
说完,便抱着唐时锦离开。
唐时锦窝在他怀里,“你是不是知道龙太子逃去哪了?”
“嗯。”萧宴低声应答,“我已经知晓他的老巢。”
唐时锦挑眉。
玄影卫及其禁军,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婚车也停在门外。
萧宴将唐时锦抱上马车,“传太医。”
唐时锦说,“我无碍的,你忘了,我自己会炼药,服过药调戏一番便好了。”
说着,她从小布袋中摸出一瓶药丸。
倒出一颗复原丹,
含入口中吞下。
“君上,太医来了。”听到君上要传太医,内侍监片刻不敢耽误。
“君上,皇后娘娘,不知是谁要看诊?”太医杵在婚车外。
“让太医给你看看?”萧宴低低哄着她。
知道她会炼药,让太医把把脉,他更放心。
唐时锦笑了笑,“好。”
于是,她伸出一只手,让太医把脉。
太医仔细把脉,并未察觉不妥,“回君上,皇后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许是体力消耗过度,所以有些体虚。”
太医十分恭敬。
帝后成婚,却四处失火。
皇后赶着去救火。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太医能不知道吗。
皇后体虚,是正常的。
唐时锦冲他歪歪头,“这下相信了吧?”
她真没事。
萧宴摆手,太医便退了下去。
“朕替你更衣?”萧宴抚摸着婚车里的凤袍和凤冠。
“好。”唐时锦没有拒绝。
内侍监很有眼色,“君上迎亲,回宫!”
大婚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往皇宫去。
一路上,火灭了。
又有不少百姓劫后余生,站在路边看君上迎亲。
婚车路过时,更有百姓纷纷下跪,谢唐时锦的救命之恩。
几个纸人飞了回来,摊在唐时锦手心,亲昵的蹭了蹭她。
“嗯?”唐时锦眯起眸子。
少了一个。
“怎么了?”萧宴问她。
唐时锦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没事。”
大婚之日,已经够乱的了,就不告诉阿宴了。
免得他都没心思成婚了。
唐时锦将纸人身上的灵
魂之力回收,把纸人塞回小布袋里。
她的灵魂之力,少了一部分。
不过,“刚刚那个宅子,好像是陆家的?”
唐时锦任由萧宴给她重新穿上凤袍。
又戴上凤冠。
她瞬间又变回那个冷艳高贵的皇后。
倒霉蛋陆貅,不会出事了吧?
“陆家的宅子很多,阿锦若不放心,差人去问问便是。”萧宴道。
唐时锦颔首。
然后叫人去问问,陆家有没有出事。
“阿锦如此关心别人,朕也会嫉妒。”萧宴握着她的手,低头道,“可朕不能嫉妒,因为朕是正宫,正宫就得大度,不能独占阿锦。”
“噗嗤。”
唐时锦笑了,“听听你说的是什么?”
小凤凰委委屈屈的模样。
真是叫人喜欢的紧。
唐时锦双手搂上他的脖子,与他面对面,鼻贴鼻,轻轻蹭了蹭,“你就知道怎么勾我是不是?”
萧宴大手搂住她不及一握的腰,眸光深谙,“是,我想勾阿锦。”
“你成功了,我上钩了。”
她红唇娇嫩。
萧宴没忍住,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吻,他十分克制。
不能弄花她的妆。
等会还有成婚的流程要走。
阿锦娇艳的模样,只有他能看。
街角处,站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望着走远的婚车,听着百姓们的崇拜,男子捏了捏指尖的纸人。
“放开窝!”
纸人在他指尖活蹦乱跳。
奈何蹦不出他的五指山。
这纸人上,有一缕唐时锦的灵魂之力。
或许,可以借这力量,见一见她。
风吹过,男人消失在街角,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