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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闵王病重
    “闵王!”

    一声低沉,暴怒的吼声,从镇北公府的前厅中传出。

    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怨恨!

    所有的家奴,包括护院的铁甲军,俱是心头一颤。

    从来没见过大将军,如此暴怒过,而且是在镇北公府中。

    大将军从一个普通亲卫,慢慢荣升为朝廷的镇威大将军,深知下属的不易。

    所以不论在府中,还是军营之中,只要不是犯了重罪,一般都会从轻发落。

    这几年来。

    大将军常住在军营之中,府中之人一年都难得见上几面,更别说看见大将军暴怒。

    刚才大将军口中,喊的是闵王吗?

    那可是朝廷手握重权的亲王,怎会让大将军如此的怨恨呢?

    青龙大街的另一头。

    一间书房之中。

    一位书生正端坐在书案之后,低首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书案之上还有高高的一摞。

    朝廷现在内忧外患,皇城之中又是暗流涌动,作为皇家的亲王,他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啊嗤!

    闵王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望了望跳动的烛光,只感觉心头一震。

    这大半夜的,有人在骂他不成?

    “阿柱!阿柱!”

    他轻声呼唤着,望着已经凉透的茶水,无奈地一笑。

    现在只怕已经过了午夜了吧!

    缓缓起身,轻轻舒展一下四肢,慢慢走向门口。

    “王爷!王爷!”

    一名青衣汉子快步跑过来,急急推开书房的门。

    略显疲惫的脸上,带着睡眼的朦胧。

    “给本王添点热茶!”

    闵王微笑着,将茶碗递过去。

    “王爷,都三更过了!”

    汉子双手接过茶碗,神情很不情愿。

    他是王爷的书童,从小伴随王爷长大,到现在已二十年之久。

    自从王爷掌管军机阁,从来就没有在三更前睡过。

    他劝过好多次,总是于事无补,只是看到王爷如此辛苦,还是忍不住在劝一劝。

    “啰嗦,还不快去!”

    闵王轻笑着,缓缓走到门口。

    深夜虽有些寒冷,却能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嗖!

    一道破空声从左边传出,夹带着还有一道寒光。

    闵王面色一变,身躯快速后退。

    叮!

    一声轻响。

    一柄匕首钉在门上。

    闵王躲在门后,身躯微微颤抖。

    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取本王性命直接进来即可,何必用这般手段。

    半刻钟。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闵王心中微微安定。

    轻轻走出门口,望着门上的匕首,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王爷!”

    阿柱的声音传进来,闵王快速将门上的匕首取下。

    “王爷,您早些歇息!”

    “好了,别啰嗦了,去休息吧,帮本王把门带上。”

    闵王微笑着,催促着这个从小伴他长大的汉子。

    阿柱走出了书房,房门也被轻轻带上。

    闵王微微平复一下心情,缓缓取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

    匕首很亮,应该也很锋利,上面刺着一张纸条。

    快速将纸条取下,迅速展开。

    透过烛光可以看出,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太多,可闵王的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笑意!

    烛光确实有些闪动,该修剪一下烛芯了!

    皇城,慈寿宫。

    太后端坐在凤床之上,凤颜凝重,凤目中浮现无比的怒火。

    柳如烟陪在太后身边,却频频回头望向殿下。

    一位白衣少年站在大殿一侧,一位威武的大将军跪在大殿中间。

    大殿的烛光还很明亮,只是外面已经露出一片白光。

    朝阳正在慢慢升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太后望着手中的碧绿色玉佩,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这是闵王十八岁生日,她亲自挑选的。

    皇家的玉佩多以雪白之色,可她知道闵王酷爱碧绿。

    这枚玉佩是她精心挑选,再让皇宫最好的工匠雕刻而成。

    闵王从小睿智,很受先帝宠爱,十八岁初掌军机阁,她以此玉佩,寄予厚望。

    闵王当时得到这枚玉佩很是高兴,这么多年来,时常随身佩戴。

    可现在万万没想到,这枚玉佩竟然出现在镇北公的府上,还是在镇北公千金的闺房之中。

    “荒唐!”

    一声厉喝,回荡在大殿之中。

    李逍遥望了望满面怒火的太后,心中很是无奈。

    他从大小姐的闺房,发现在了一枚玉佩,也确定了心中所想。

    可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却深深的迷惑了。

    他与镇北公,在府内呆坐了几个时辰,始终没找到最好的答案。

    天,已经亮了!

    所有的黑暗都会被阳光驱散,藏是藏不住的。

    所以他们,来了慈寿宫!

    镇北公跪在大殿中,威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此事已经铁证如山,他无需在争辩什么,只求不要连累府中一干老小才好。

    “林忠,你是哀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又让你掌管铁甲军,你该当报答哀家。”

    太后缓缓说道,语气平复了很多。

    “太后隆恩,林忠万死不辞!”

    镇北公俯身叩拜,话语坚定无比。

    “你女儿之事,哀家暂时不会降罪于你,如今京城危机,你当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谨遵太后懿旨!”

    这位威震朝堂的大将军,俯身连连叩拜,神情无比的激动。

    他也明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太后能暂时宽恕他,以后也许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你去吧!该怎么办,你应该明白。”

    “末将遵旨!”

    镇北公再次叩拜,猛然起身,大步奔向殿外。

    那威武的身躯再次挺拔,依旧是铁甲军的统帅。

    李逍遥望着奔出殿外的镇北公,轻轻一笑。

    镇北公起身时,偷偷看过他一眼。

    那道眼神,充满了感激之情。

    如若不是这个少年,找出这枚玉佩,整个林家必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来人,传哀家懿旨,宣闵王进宫!”

    太后的一声厉喝,猛然惊醒了他。

    “太后……”

    李逍遥急忙开口阻止,却发现似乎有点晚了。

    “李逍遥,你想说什么?”

    太后疑惑地望着他,柳如烟也疑惑地望着他。

    如今证据确凿,传闵王进宫难道不对吗?

    “噢,没事了!”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现在,他心中也在争斗着。

    闵王的贴身玉佩,出现在镇北公大小姐的闺房之中,这是必须要有个解释。

    他也想不出,闵王会有怎样的狡辩。

    可现在形势很微妙,犹如箭在弦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越王殿下。

    皇宫乱,则京城乱。

    京城乱,则天下乱!

    只靠镇北公的八万铁甲军,是平息不了所有的动乱的,他还需要一位王爷的帮助。

    大殿中,一时间无比的平静。

    那位公公已经奔出,有一炷香的时间,闵王也快来到皇宫了吧!

    李逍遥站在大殿之中,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与闵王还算交好,也很敬重这位为朝廷尽心尽力的王爷。

    没想到如今要对簿公堂,心中很不是滋味。

    太后面色也是无比的凝重,所有的宫女太监,已经全被赶出大殿。

    闵王虽不是她亲生,可一直寄予厚望。

    皇帝被人下毒暗害,她甚至都怀疑过睿亲王,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一身书生气息的闵王。

    书生。

    历来温文尔雅,心中更是忧国忧民,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难道以前,她所见到的都是假象?

    她想亲耳,听闵王讲一讲!

    一刻钟,两刻钟……

    众人等的心急如焚,大殿中的空气也越来越沉闷!

    “太后!太后!”

    一名公公快速跑入大殿,神情很是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闵王呢?”

    太后厉声喝道。

    “禀太后,闵王…闵王他病重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跟哀家讲清楚!”

    太后猛然站起,凤颜很是震惊。

    “禀太后,奴才去闵王府传旨,府中之人说闵王爷昨夜突染怪疾,现在已经卧床不起。

    奴才去床前探望,闵王现在眼歪口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公公俯身在地,惊恐地说道。

    “大胆逆子!”

    太后震怒,猛然挥动凤袍,一双凤眼露出浓浓的杀机。

    昨夜刚刚查出闵王的罪证,闵王就突染怪病,这病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传哀家懿旨,禁卫军包围闵王府,一干人等全部关押,至于闵王爷,抬也要给哀家抬到宫里。”

    “谨遵太后懿旨!”

    公公急忙起身,快步奔向大殿。

    “站住!”

    一声厉喝,让已经半只脚迈出大殿的公公,顿时停在当场。

    他惊恐地回身观望,看了看殿侧的少年,最后望向正前方的太后。

    “李逍遥,你想阻止哀家?”

    太后轻声说着,凤颜浮现一层寒霜。

    本是江湖之人,虽然屡屡帮助皇家,可也容不得你太过放肆。再说这本是皇家家事,还轮不到你多嘴。

    “太后息怒!可听在下把话说完可好?”

    李逍遥微微躬身,轻声说道。

    刚才也是情急而出。

    这是慈寿宫,太后的领地,实在不该他发号施令。

    “你说吧,哀家听听!”

    太后缓缓说着,冲着门口轻轻摆动凤袍。

    门口的公公急忙躬身,快速退出大殿。

    大殿的大门被关上,殿中只剩下三道人影。

    “太后觉得闵王这病,生的奇怪?”

    “怎么?你觉得不奇怪吗?”

    “不,不,在下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你是何意?”

    太后缓缓坐下,凤颜很是疑惑。

    “闵王病了,说明他还没有万全的准备,现在将闵王囚禁,皇城必定大乱,太后别忘了还有一位越王爷。”

    “那现在怎么办?任由那逆子逍遥法外?”

    太后心惊,确实是忘了还有一位野心勃勃的亲王。

    “闵王跟越王都没准备好,正好让太后有时间准备。”

    “哀家?”

    太后很疑惑。

    如今的皇家,乃至整个京城,她所能调动的兵马并不多。

    “太后忘了还有一位王爷吗?”

    “你说景王?”

    太后猛然起身,神色有些惊恐。

    那是一根刺。

    一根让她几十年,不得安静的刺。

    “我可以替太后跑一趟,还可以顺便去看看闵王爷。”

    “哈哈!好!”

    太后很欣慰地笑了。

    气氛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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