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太极殿议事,只不过今日是大朝,官员人数多了许多。
司言和祁子煜缓缓走进大殿,拜见了皇帝,贺玄慷慨激昂,又将刚刚所说之话重新说了一遍。
司言还没开口,祁子煜的声音不急不忙在大殿内响起:“贺大人有所不知,司姑娘去给燕国军队报信,乃是本王亲自下达的命令。”
贺玄冷笑一声,抬眸看着雍王:“雍王殿下说话,可是要负责任,陛下面前撒谎,可是欺君之罪。”
祁子煜厉声回道:“贺大人,父皇面前蓄意诬告,污蔑功臣忠良,不但欺君,还是灭族之罪。”
雍王的声音让人心神一颤,朝臣们已经感觉到,辛贵妃丞相一党和雍王司徒府全面开战,双方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贺玄极力镇定心神:“陛下,当初司言擅自离开熊月关,又将敌军引到熊月关城下,都是边关将士亲眼所见,贾大人当时也在边关。”
说着,贺玄目光看向贾仲淳,“贾大人,你说是不是?”
霎那之间,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贾仲淳。
贾仲淳低垂着头,立在原地,半晌才脚步迟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丞相辛蕤不禁眉头大皱,这贾仲淳怎么回事?
贵妃本来还想让贾仲淳上的,见贺玄口齿伶俐,又想表现一把,就把这个机会给了贺玄,难道贾仲淳是在闹别扭?
贾仲淳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恭敬一拜:“陛下,司言姑娘离开熊月关,乃是事实,但司姑娘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微臣却是不知。”
朝臣们一阵惊讶,贾大人身为御史大夫,竟然没和御史中丞沆瀣一气。
辛蕤目光凛冽看了贾仲淳一眼,目光一深,这贾仲淳竟然改变了自己的立场,投向了司正轩,想死吗?
贾仲淳只当没看到辛蕤眼神,自顾自地开口:“至于司姑娘把北芒国敌军引到熊月关,微臣只能说,司姑娘回来之后,北芒国大军第二日便兵临城下,至于是不是司姑娘引来的,微臣也不甚清楚。”
贺玄不禁瞪大了眼睛:“贾大人,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雍王都已经说了,司言确实去给燕国军队送信。”
贾仲淳神色淡然道:“那也是雍王殿下的命令,我并不知晓。”
贾仲淳云淡风轻,将一口锅甩得老远,让贺玄一阵猝不及防。
丞相一党的人也大为意外,他们事先便已经说好了,今日同心协力,给予雍王和司徒府重重一击。
这贾仲淳居然中途反水!
朝堂之上一片议论之声,辛蕤面色阴沉至极。
皇帝神情严肃端坐高位,目光冷冷看向贺玄:“既是雍王命令司言去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情没有按照预想的轨迹发展,贺玄情绪激动:“陛下,雍王殿下所言,实乃包庇司言,雍王那时若真想通知燕国大军,如何会派司言一个小小的女子前去,而不是派军中将士?
“更何况,那时雍王尚未囚禁贾大人和我等,说明雍王那时并不想违背陛下圣旨,雍王是在司言将北芒国大军引到熊月关城下,才迫于无奈,囚禁我等,而后出兵的。”
祁子煜挺身站出,从容开口:“本王那时遵守父皇圣旨不假,可也不想燕国军队腹背受敌,因而派司姑娘前去给燕国军队送信,这有什么问题吗?
“至于为什么是阿言,乃是阿言武艺高强,又是本王最信任之人,最是适合执行此项任务。”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雍王是在替司言说话。
可下没下命令都是雍王说了算,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贺玄冷笑出声:“司徒之女武艺高不高强微臣不清楚,但在边关搅弄风云微臣清楚得很,陛下,司言不但去给燕国军队送信,还救了燕王一命,两人逃入深山密林共度一晚。
“陛下,此事乃北芒国军亲眼所见,梁军山甚至还在熊月关城楼下大喊,说司言是燕王燕龙弈的女人,雍王,你说是也不是?”
大殿里一片寂静,贺玄这话,可说是毫不留情给雍王难堪。
朝臣们神色皆是一阵怪异,就连皇帝眉头也不禁拧了起来。
司正轩一阵心惊肉跳,这些事情清山倒是一句没提,虽然他也知道这其中必有缘由,可是有些没心理准备。
司正轩抬眸看去,只见女儿站在大殿中央,从容不迫,淡然镇定,心头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祁子煜对着皇帝拱手一拜:“父皇,这事儿……”
皇帝轻轻抬手,阻止了雍王。
老皇帝目光深邃看向大殿中女子,威严开口:“司言,贺玄所说可是事实?”
这丫头听了这么久,还没说一句话,倒是真能沉得住气。
司言听到皇帝点名,不紧不慢站了出来:
“回陛下,贺大人所说,皆是事实。”
众臣:……
皇帝:!!!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司言就这么承认了?
皇帝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怒气,这丫头真是想气死他啊?
皇帝正生着气,只听司言的声音响彻大殿:“这些全是事实,可臣女心中却无比悲凉。”
“你悲凉什么?”皇帝见司言发力,不由眯起眼睛问道。
司言对皇帝拱手一拜,神色郑重:“陛下,臣女为大宣感到悲哀,也为陛下感到痛心,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相信,大宣朝堂竟是一片浑浊,乌烟瘴气,这满朝文武,公卿大臣竟装聋作哑,无一人敢出来讲个公道,这是大宣之不幸,陛下之不幸。”
大殿里死一般的沉寂,朝臣们不禁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满朝文武,三分之二都在辛家掌控之下,几乎无人能够独善其身,也没人能发表自己的意见。
几乎每次朝议,都是在丞相辛蕤的掌控之下,朝臣们所说之言,都是辛蕤的意思。
司言这番话,不禁让部分被迫逢迎丞相,被迫屈服于辛家之人百感交集。
“大胆司言!”辛丞相怒喝一声,“你竟敢非议大宣朝堂,非议陛下?”
司言眸光轻抬,义正词严:“辛丞相,我非议大宣朝堂不假,可并未非议陛下,我内心里着实是心疼陛下,为陛下有这一帮子谏不敢谏,言不敢言的朝臣而深感痛心。”
辛蕤:……
皇帝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心疼他真是鬼话,可他听着舒服。
这丫头很聪明,知道把他这个皇帝摘出去,不给人留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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