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要不要把这拖拉机的图纸交出去,交给机部下面专业的拖拉机厂来做!”
“嗯?”前排就坐的轧钢厂三巨头不顾影响,都扭转了身子,看向夏部长。
特别是李怀德,激动的都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难道?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夏部长垂目,看着杨佑宁和李长福紧张的模样,不由暗爽了下。
但不能太过,所以夏部长马上又开了口。
“但是啊,我也见着了轧钢厂有许多优秀的同志,这些同志为了工作奋不顾身,甚至有些同志,吃住都是在厂里。”
“这让我相信,你们轧钢厂是有能力,有信心完成机部交予的任务的!”
“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啊?”夏部长猛地拔高声调,直接吼了出来。
“对!对!”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口道。
接着山呼般的掌声响起。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夏部长喘了口气,又开口道:
“而且啊,同志们。你们知道嘛?你们做出来的拖拉机,可不光光能用来耕地啊!”
“还能钻井!还能灌溉,还能~~”
“诶,还能干啥来着的?一下想不起来了,江夏同志,小江?快上台来,给大家伙讲讲你那个什么什么平台!”
大家都左看右看,江夏哪?
技术科几人也是慌得不行,咋就被领导点名了?这死孩子,真真不省心!
马卫红一咬牙,就想站起来说江夏去农村做实验了。
没想着主席台旁边的通道那出现了个泥猴。
“嘿嘿,领导,我在这!”
“江夏?”
“诶!师父。”
李长福惊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江夏身边。
也不怪他老人家吃惊,实在是现在江夏的尊容有些古怪。
套在脚上的解放鞋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被厚厚的泥浆糊得严严实实,就像两个刚从泥沼里捞出来的泥坨子。
随着他的走动,在主席台的红地毯上留下一串形状怪异的泥印。
再往上看,他的上衣像是被泥浆洗过一样,一大片的泥污糊在上面,还能看到一些干涸的泥块,硬邦邦地翘着。
衣袖更是惨不忍睹,左右两只袖子都被泥浆浸透,左边的袖口还挂着一根细细的树枝,不知道是在哪个泥沟里不小心挂上的。
衣服的领口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泥渍混着汗水,散发着一股泥土和汗水混合的特殊气味。
特别的是他的头发,也许是刘红军帮他躺着擦过的原因。泥浆成了天然的发蜡,让他的头发根根竖起,活像个超级赛亚人。
“臭小子,你是忙了多久啊!”看着江夏通红的双眼,李长福心疼了。
“嘿嘿,这不听见要开大会嘛,加了个夜班,给生产队的都打了口井!”
李长福帮着把他的头发往下压了压,头发没压下来,倒是弄得地上一堆小泥块。
夏部长也没打断两人的师徒情深。
低头跟着一旁的石油部部长问了几句。得到石油部部长点头回应后,轻叹一口气,小伙子,你是把路走宽了。
“好了,我们也加快进度。我们的小江工程师这几天可是没闲着,大家也看出来了吧。现在让小江工程师介绍下牛逼~~~咳咳,介绍下拖拉机的多种用途!”
这倒霉孩子,起的啥破名。改,一定要改!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目前来看,这个~拖拉机平台目前能承载的功能有……”
看着江夏侃侃而谈,他身边的李长福笑的眯起了眼。
东西越多越好,多了才能叫平台嘛!
杨佑宁掰着指头数着,耕地、播种、灌溉、收割……
诶嘿,这都快6个了。再加上拖拉机本体的生产,嗯,最起码要加三个车间才行。
李怀德也侧目看着前面这个泥人,露出发现了金矿一样的贪婪眼神。
原来不止个拖拉机啊,这么重要的情报,咋就没发现?
既然这样,拖拉机的肉吃不到了,其余的功能分支还是可以想想办法呀!
等江夏讲完,现场有些寂静。除了少数几人,谁都没想到一个拖拉机还能玩出这么多花活来。
农业部的杨部长跑出来救场了。
“同志们,不要以为江夏同志在信口开河!这几天,农业部的相关部门就收到了公社的表扬信。”
“公社的同志对你们压水井的表现可是好评如潮啊!”
“特别是红星公社,一大早就打来电话,把我们江夏同志和他的打井机夸得和花一样!”
“据初步统计,江夏同志2天内共打井12口,极大的缓解了红星公社的缺水问题。”
“2天12口!同志们,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农业部一直在组织人手打井,30多号人,围着那口井打了两星期才打出来!”
“所以我说,机械化是农业发展的必然道路!而要开展机械化,离不开我们的工人同志啊。”
“在这,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各位同志加快生产进度,早日成批量的造出合格的拖拉机,以解我农业生产的燃眉之急啊!”
啪啪啪,掌声响起。
在座的工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挺起了胸膛。
看着没?工人就是老大哥!连农业部部长都要拜托我们!
更是有大师傅按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领导,您就下命令吧!我王老五就算死在老虎钳上,也要把工件搓完了才死!”
“领导,我秦广民也是!别看我老了,站不住了。就是趴着,我也能把气缸做好了!
而且我教出的徒弟个顶个的好!绝对不会拉稀摆带!”
“工农一条心!领导别耽误了,这会功夫够我磨个齿轮了!”
“对!农村的同志现在还在田里忙着,他们急需我们的产品!我们就别在这耽误了!”
大师傅们都坐在前几排,此刻都站了起来,挥动手臂表着自己的决心。
这边心急的,已经撸起了衣袖,准备直奔车间了。
我们的8级钳工易中海同志,夹在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以一个半蹲的姿势挺在那里,
不敢站起来,是怕其他的师傅戳他脊梁骨,毕竟当初试制的时候,他可没加班。可一直坐着吧,又太显眼,毕竟其他的师傅都站起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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