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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开张大吉
    老奉天饭店重新开张,给奉天城来了个小小的轰动。这个时代的社会,最大特征就是普遍贫穷,不管是什么手艺,只要算是个谋生的手段就必然会敝帚自珍甚至是一脉单传,所以师徒胜过父子一点儿不足为奇。厨子的本事当然也是一门能谋生的手艺,贫穷和战乱又极大地限制了它的传承和交流,此时各派各系的菜品多还是独处一地小范围流传的,所以像老奉天饭庄这样精品杂集,荟萃各个菜系风味儿的所在出出风头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再说老奉天饭庄里也不仅仅是菜品惊艳好吃不贵,连整个店里都处处透着新奇。首先入眼的是装饰风格,中洋兼具华美大气,与众不同的园桌和洁净的桌布、转桌以及带着照片和品介的菜谱都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尤其是秦虎专门给三泰这个大堂经理和跑堂的小子们定制的唐装,比新郎官可精神多了,一下就都赚足了客人的眼球。

    本来秦虎跟海叔商量着半价优惠试营业一周的,结果第一天是海叔拉来的卫队营人马,第二天是葫芦叔和李顺义拉来的同事朋友,第三天就被一帮奉天的军政官商给包了场,所以只好拣日不如撞日的正式开业了。

    秦虎只拿出三天的时间,在饭店的角落里纠正指点了一下服务的方式方法,便在店里消失了身影。就在大家数钱数的手抽筋儿,围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说着赵老板不会吃烤鸭子;钱掌柜直接把烤羊腿的蘸料当菜吃;孙厂长一顿饭要了三份酸菜鱼的笑话儿时,秦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地写着……

    常三不仅悟性高、学的快,而且眼神儿贼厉害,早就发现了这几天秦虎跟往日不同,躲在书房里和海叔商量着什么事儿。常三又找上了给秦虎书房里送开水的侯明问道:“咱老大实在是尿性!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本事。看看咱这老奉天开业才几天啊?早上十点刚过就他娘的给坐满了,没想到钱还能这样挣!哎,我说猴子,咱老大又张罗啥呢?”说着话大拇指往秦虎屋里指了指。

    侯明‘呵呵’两声儿进屋去了,让常三抓着脑瓜皮在那儿郁闷着。

    秦虎几天来跟海叔要交待的事情不少,从家里的训练到饭店的经营,从每个人的秉性到钱财的使用都逐个详细讨论了一遍。海叔了解秦虎拉队伍的迫切心情,不好拦着不让去,明知道秦虎那身本领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也没少跟秦虎唠叨跟胡子打交道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秦虎每次都郑重地点头答应,又嘱咐海叔要慢慢想办法花些钱往上运作一下,目的就是争取离开奉天去单独驻守一方;还有一个事情秦虎也告诉海叔要注意,就是要充分利用老奉天饭庄,关注笼络一下军医、电话、电报、修车驾驶方面的好手,这些专业技能将来能派上大用场……两个人连着讨论了几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军事训练方面,秦虎知道海叔和李顺义认识的字不多,就把能画成图的都给再描绘了一遍;并嘱咐侯明把训练册子上的字要分开认全了,再转告给海叔知道。

    侯明半是问询半是提醒地道:“大午哥和三泰哥都识字,可不可以让他们看这个册子?”

    秦虎想想道:“也好,大家一起学学也没啥坏处,但是一定嘱咐他们保密!我走前总要跟他俩交待一下的。“

    侯明自从跟着秦虎开始学习,这些日子对待秦虎就像自己的亲大哥,那是一种混合了敬仰和依赖的情感,此刻眼里含着泪花道:“虎子哥,你啥时候回来啊?“

    秦虎拍拍侯明的肩头:“小子,你已经是条汉子了,将来跟着我东跑西跑的时候长着呢!在家练好了本事,以后才能帮上我。”看着侯明狠狠地点着头,秦虎又对着海叔道:“这次出门可能时间长些,但大雪封山前肯定会有消息回来的。“

    第二天秦虎单独跟大午和三泰说了一个晚上的话,把平静的生活之下将来可能要发生的战乱跟哥俩粗略地交待了一番,看着哥俩脸上震惊、愤怒、茫然的表情交替变化,秦虎并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表态,只是郑重地嘱咐道:“大午哥,三泰,这个现在看似还能凑合着过下去的世道不久又要大乱了,国家衰弱被人欺辱,百姓颠沛流离的日子不远就会来了。我不求你们跟我上阵杀敌,可是想乱世里保命护家,一定要把本领练好,训练的法子我都交给海叔了,他会先带着大家练下去。我有事要出门一段时间,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乱世里坚持下去!大午哥,三泰你们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我知道你们能帮着把家里的事情做好,有啥事情不明白可以跟海叔多商量。“

    这个晚上大午和三泰问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秦虎都认真地给了他们能理解的答案。最后成大午道:“虎子,俺知道你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家里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把这天大的事情都能跟俺们说明白了,俺一定帮着海叔盯着他们几个好好练本事。就是听不到你晚上讲的那些东西,俺可能会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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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午说话做事从来就是认真专注的,不苟言笑说的正是大午这样的性子,难得听他有这样诙谐的言语。

    秦虎哈哈笑着:“大午哥,等猫冬的时候我回来继续给大家讲。“

    ……

    九月里的奉天已经是秋风习习,夜里已经是冷意袭人。秦虎不能再耽搁了,他甚至没有把葫芦叔、顺义叔和老孙叔都叫齐了商量一下,就一个人出了奉天城。这次出门秦虎还是认真做了些准备,一身儿大户人家的行头,本来是想穿一身中山装式的学生服的,又觉得跟驾车不对路,索性把上衣换成了缎子面的夹袄马褂,下面的袍褂就免了,套上奢华的马车,镂花的核桃木厢车里还铺好了保暖的毛皮和毡子,晚上御寒的毛皮大衣,连喂马的料槽和打水的皮袋都没落下,只是武器弹药秦虎都放在了家里。自己的背包里装好记事本和钢笔,地图和手电,马灯里添好了燃油,随手也装上几瓶家里配置的药物,备下两百大洋,一路就向本溪方向而去。

    有了上次在孤家子追击胡子的经历,秦虎后来还是大略了解了胡子的分布情况,知道奉天省【辽宁省】的东南以及吉林的东部和南部的群山里才是大绺子聚集的集中区域,再详细的东西海叔、三泰也很难了解到了。缺少信息也不会影响这次行动,秦虎明白自己更多会扮演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而不是献图入伙的杨子荣,可一路上赶着马车,秦虎还是忍不住唱上了”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秦虎在孤家子镇上找了家大车店住了一晚,尽管带出了一身的富贵气儿,可还是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来搭讪,可能是不久前自己在这里给胡子的教训太深了,一时都不敢来这里了?秦虎胡思乱想着又上了路。一路上过了佟儿沟也没啥动静,秦虎索性就任由马车自己往南走吧,过了晌午,大车进了一个交通要点上的小村落,从地图上知道这里叫作响山子,再往南就快到本溪了。秦虎觉得本溪算是个大城,在那里肯定更难碰到自己要找的人,还是在这里再演一出试试吧。

    秦虎错过了饭口,可在白花花大洋的攻势下,这家老悦来客栈里,四菜一汤还是很快摆上了桌。嘱咐好店里的伙计喂马饮水,一个人坐在饭堂里对着四个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伙计喂了马回来客气地问道:“小爷,您是打间还是住下?”

    “这地方能住人吗?俺还是住本溪湖吧,吃好了俺就走!”秦虎撇着嘴一脸的鄙夷之色。

    伙计让秦虎气跑了,坐在柜台旁满脸的不痛快,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背着前后皮搭子的青年人挑帘子进到了店里,双手抱拳一脸笑意对着伙计道:“掌柜的,做不做桌椅板凳,箱柜板柜?看你这桌椅板凳可用了有年头啦!修修补补的该换换新了。”

    “去去去,不做不做。”伙计正在那儿上火呢,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这青年人也不恼,看看在那儿吃饭的秦虎,慢慢走了过来,拱拱手和气地问道:“这位少掌柜,你这出门在外的一定要车马便利,让小的给您收拾一下大车?包您每日里多跑个十里八里。“

    秦虎抬头瞄了他一眼,还没搭腔儿,那边的伙计就接上了话头:“我说跑箱的【四处找活的木匠】,你小子有点儿眼力成不?这位小爷人家是啥样的车马?也轮到你来拾掇?俺这小店干干净净的也算是老店啦,这位小爷还嫌咱不讲究,一定要去本溪湖才住的,你麻溜的哪儿凉快哪儿歇吧!“

    那年青人也没啥尴尬的,笑笑道了声‘叨扰叨扰!’就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去了。

    秦虎撇撇嘴继续细嚼慢咽地吃着自己的午饭,心中若有所思,是不是自己太想碰到胡子了?怎么看着谁都像呢!这个找木匠活儿的年青人手上的老茧和满身的木材味儿秦虎已经注意到了,跟胡子那是不沾边儿。

    这顿饭秦虎吃了时间不短,其实是在静静地观察店里的情况,还真像那伙计说的,这家老悦来客栈是家老店,就秦虎吃饭的这段时间里,饭堂里来了四五拨人,看样子像是从山里出来的马队垛子,伙计和这些人显然非常熟悉,又递手巾又加热水的很是热络,看起来也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秦虎起身结账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些剃头的、修脚的去了后面大院子,这里还真是热闹!怪不得三泰说小镇上的客栈、大车店里人最杂,还有一处三泰说过的地方秦虎还不想去,那就是窑子了。

    驾着车出了镇子,秦虎心里泛着嘀咕:“都说辽东胡匪遍地,咋这胡子还挺不好碰啊?”

    秦虎知道自己的性子,想好了马上就要去做,看来这次出来是匆忙了些,可也没时间再做认真的准备了。就这样驾着大车慢悠悠地奔着本溪方向走了下去,路上还算平坦,山地林子还不算多,沿途农田里的玉米、高粱填满了山包林子以外的所有地方,路边的轻纱帐子里秋风吹过刷剌剌的一阵起伏,仿佛空气中都浸润了高粱的味道,秦虎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心说:“多好的青纱帐啊!怎么就没人跳出来大吼一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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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吁……吁……”

    秦虎紧急勒停了马车,挺身就跳了下去,前面路边一只半新的靸鞋丢弃在那儿。

    秦虎来到那只鞋子边上蹲下,把两根手指伸进去按了一按,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放下鞋子,立刻警惕地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刚出镇子不算远,路上也没行人,秦虎向路边看去,只见道路这一侧排水的沟边上齐膝的野草被趟开了一道痕迹,显然是有人从这里向几米外的庄稼地里走了过去,秦虎站起身形向稍远处一看,果然就在庄稼地边上的垄沟里,就在野草从中像是有个人被丢弃在那里。秦虎几个箭步就蹿了过去,果然一个昏迷的高大汉子四肢摊开侧趴在草稞子里一动不动,一只脚上没有了鞋子。

    快速蹲下身,秦虎伸手去摸他的颈动脉,手指刚刚触碰到这人肌肤的瞬间,变故突起!

    这个倒地的汉子右手猛然挥动,反手一棒子就击向秦虎的头部。

    如果换做别人,在这电光石火的偷袭下,两个人必然是要换一换位置了。

    ‘砰’的一下,秦虎伸出的右手刹那间一记横拳砸出,狠狠地击在这家伙抡起的小臂上。

    ‘哎呀’一声惨叫未绝,这小子后脑又挨了秦虎重重一拳,他还没有机会看到自己偷袭的人长啥样,一切又恢复了片刻前的安静。而秦虎挥出两拳的同时也顺势趴倒在这家伙身上,一只耳朵紧贴在垄沟上仔细地洞听周边的动静儿,而手下悄悄地把身下的小子摸了一遍。确认四周几十米内没有人行动,秦虎翻身起来一手捡起木棒,一矮身就把这回真昏过去的家伙扛在了肩上。看着手里的木棒秦虎不由得一声轻笑,难怪自己没发现,这个鸭蛋粗细的短棒上还缠裹了一层毛扎扎的野草。

    当偷袭秦虎的大个子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张英俊的脸对着自己笑呵呵地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身子一动才发现腿脚都被捆了个结实。

    “哎呦!哎呦!哎呦……”

    秦虎看他醒了过来,手里的短棒是哪儿疼往哪儿戳,一边戳一边说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算计好心救你的人,看我怎么整死你!”

    “哎呦!哎呦!哎呦……”

    “说!你同伙在哪儿?为什么要袭击我?说,说,说。”一边问一边用力地收拾这小子。

    “俺、俺是一个人跑单搓的,砸…砸…砸孤丁,没…没…没同伙。哎呦,哎呦……”

    “不说是吧?我带你回镇子上让大家认认。我可跟你说啊,我问你啥你说了备不住爷能饶你一回,你要是硬挺着充爷们儿,嘿嘿……等我把你做木匠活儿的兄弟给逮着,一起送官砍头!”秦虎开始慢条斯理地说着,后头两句突然就加快了语速,秦虎在使诈!

    “啊啊!你、你、你……俺没兄弟。”这家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脸上的表情充分证明了秦虎的推测。

    秦虎一只手跟拎小鸡子似的就把这高大的家伙从地上拎起来扔进了大车里,然后厉声说道:“现在咱回镇子上去找你兄弟,到镇子以前你说了实话,我还许给你留条活路,你不说,爷就扒了你俩的皮。”秦虎牵着马车掉头就往回去。

    “爷,爷,俺说俺说,杀俺头俺认了,你饶了俺兄弟吧!他没跟俺一起做这个。”这家伙终于沉不住气招了。

    秦虎诈这小子并非没有根据,刚才看到路边那只鞋时,秦虎手指伸进去本是想探探鞋里的温度,判断这鞋掉了多长时间的,可手指上沾了些锯末出来,仔细一看鞋的缝隙处还有一星半点的锯末和木屑,等秦虎把这小子扛到马车前仔细端详时,就发现这张脸和在老悦来店里跟自己套话的小木匠很有几分相似,秦虎前世里在双反部队时学过绘画素描的,对人脸的辨识那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所以立即就跟那个小木匠联系在了一块儿。

    看这家伙认了怂,秦虎就开始审上了……

    “叫啥?多大了?哪里人?干了多长时间了?”

    “俺叫杨二,今年21,本溪南边南坟【南芬】六台河子的家,跑‘单搓’做‘棒子手’才仨月。”这家伙哼哼嗤嗤,不情不愿地交待了。

    秦虎手里的棒棒儿‘梆梆’地敲着杨二的小腿迎面骨,疼的这小子直咧嘴。秦虎笑笑说道:“你弟弟杨三给你探路找目标,你躲在半道上偷袭出手,说说有人命官司不?这几个月劫了多少?你要敢不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兄弟俩。”

    “没、没、没人命官司!俺一共这才做了两次,俺一共才劫了三十几块钱,都给家里还了债。”看着秦虎一双虎目里透着瘆人的寒光,这家伙接着磕磕巴巴地又道:“六次,六次,俺真的就做了六次!算上俺们吃饭花销一共是三十六块,没打死过人,没有啊……”

    秦虎停下马车接着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还的什么债?”

    听秦虎问这个,也许是杨二现在真害怕死了,也许是想起家里的什么事儿,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秦虎看这小子不像个表演高手,也就不再拿棒子敲打他,就站在那里盯着他,等着杨二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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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就是俺们兄弟三个,爹娘没的早,家里全靠俺大哥。俺爹活着的时候是木匠,地里不忙的时候就跑箱干活,俺哥打小就跟着俺爹出门干活儿,手艺学的最好。去年秋后的时候,俺哥让‘小万盛’绺子里给绑了,俺哥俩找关系赎人把家里盖房和给大哥留着娶媳妇的钱都给了绺子里,还从屯子里的亲戚那儿借了几十块,凑齐了一百大洋,可绺子里说非得俺哥给他们干一年的活儿才放人。

    俺哥俩手艺不成,找不到挣钱的活计,四邻八舍的抬不起头。大哥被绑以前又吩咐过,说是出门要是遇到胡子被绑了,不让俺哥俩拿钱去赎票,他自己给绺子里干活儿就成,结果俺俩着急,被‘花舌子’【牵线要赎金的】给骗了。过了秋,俺哥回来不骂死俺呀?是俺出的主意去劫道当棒子手的,这下丢了大哥的脸,活不成了!呜呜……“越说越伤心,这高高大大的家伙竟大声嚎了起来。

    秦虎一听,心里这个气呀!

    “好你个混账东西!你哥被绑了,以前还交待过你要咋办,你他娘的没出息让人给把钱骗了,却去劫道还账。还对不起你大哥啦,呸!你咋不想对不起我?你咋不想对不起被你敲晕了遭你抢的人?我现在就揍死你,省的你哥看见你没脸活着。“秦虎扔掉了棒子,两手用力乒乒乓乓就给了杨二一通拳脚,疼肯定是得让他疼几天,但秦虎却没有下死手。

    打完了杨二,秦虎出了气,‘咔嚓’一声把那根鸭蛋粗的短棒就给掰成了两段,顺手就给扔进了高粱地。

    用手指在杨二头上点了点道:“带我去你家里看看,你如果说了假话,我就把你们兄弟送官。要是真是你说的这样,老子没准儿给你留条活路。现在给我说说‘小万盛’绺子里的情况。“说完调转车头,跳上马车又向本溪方向而去。

    听说有活路,杨二立即就不哭了,低头把鼻涕眼泪儿的往肩头袖子上蹭了蹭道:“俺哥叫杨成群,俺叫成林,俺弟叫成材,俺一句瞎话没说,你要是不给别人说俺干的事儿,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我让你去杀胡子救你哥,你有那个胆儿吗?少他娘的废话。说说这周边胡子的情况,我可告诉你,别给我瞎掰啊!你要是跟我扯犊子,你就等着挨刀吧。“秦虎又瞪起了眼睛。

    杨二看着秦虎的眼神儿,心里打了个突儿,知道这次遇到了极厉害的茬子,不敢胡说八道,一五一十的跟秦虎说起了他了解的这一带胡子的情况。

    这一说就说到了本溪城,秦虎沿途下车买了些吃食打了包,回到车上给杨二解开了绳子,只在这小子腰上系上一条绳索,另一头系在车厢里,把赶大车的活儿交给了他,自己坐在车里拿出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的做起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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