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数双眼睛不约而同的落在楚狸身上。
九皇子!
‘他’一个外男,进新房干什么?
楚西凌缓缓抬起头来,“九弟?”
楚狸神色沉稳,道:“我是过来接泓焱,去前院入席用饭的,当时诸多小孩都在,我只在门口站了会儿,并未进新房。”
楚傲天赶紧奔了过来。
九弟怎么跟这事扯上关系了?
这可不好!
三皇子妃已死,搭上人命,就算九弟深得父皇偏爱,也架不住人言可畏。
他立即道:“当时都有谁在,赶紧出来为九皇子作证。”
张嬷嬷低着头,道:
“当时,老奴在院中看着小孩子们,只瞧见九皇子似乎在跟三皇子妃说话,还说了好一会儿,至于说了什么,老奴并未听清。”
至于方才的那群小孩子,他们不过才三四五六岁,正在贪玩的年纪,拿到了糖果就高高兴兴的去玩了,谁会注意听大人们的谈话呢?
楚傲天相信楚狸是清白的,吩咐下人:
“把泓焱接过来。”
很快,大皇子妃抱着楚泓焱过来。
可小孩哪里见得死人的场面?
一瞧见那流出来的黑血,竟吓得发了病。
楚泓焱早产,胎里不足,故而大皇子妃常去城外的天灵寺祈福上香,不曾想此时发病,惊得手足无措,赶紧去找大夫。
一时,这里乱了起来,便无人能为楚狸作证了。
陆左相哭红双眼,愤怒的瞪着楚狸:
“敢问九皇子,您一个男人,怎么能来新房?还跟新娘子说那么多话,你到底跟蝶儿说了什么?”
陆夫人哭到不能自已:
“蝶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楚狸道:“当时,三皇子妃给小孩子们分发糖果,我与她说了几句,也是与小孩子相关,况且,当时无人踏入新房,是一个婢女进去的。”
提到那个婢女,楚狸扬眸扫向院中跪地的一大片人。
“方才的那个婢女何在?”
既然下毒,势必得接近三皇子妃,才能下毒。
从方才到现在,恐怕就只有那个婢女借着拿糖果之由,进了新房,接近了新娘。
可,下人们面面相视,疑惑的互相询问:
“刚才是你进了新房吗?”
“我方才沏茶去了……”
“我去洗水果了。”
“我也没有进去过……”
一番下来,没有婢女站出来。
当时人多杂乱,那婢女进新房拿糖果时,她只略略的扫了一眼,并未注意那人的长相,可现在扫了一眼,院内,似乎并没有眼熟的身影。
四皇子楚皓月走上前来:
“早闻九弟与七弟之间有矛盾,闹了一段时日,不曾想现在又轮到三皇兄了。”
众人神色隐晦。
是啊。
前段时间,九皇子与七皇子之间的事,还牵扯进了将军府,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七皇子受罚、靖贵妃降位、方家削爵收场。
九皇子可谓是大获全胜。
现在,三皇子妃的死又与‘他’扯上干系。
这怎能不令人起疑?
若说九皇子想一个一个的拔除兄弟、排除异己,谋夺储位,也不为过!
楚狸平静道:
“孩子们都看见那个婢女进了新房,现在,却无人承认,难道问题的关键所在、不正是那个躲起来的婢女么?四皇兄聪慧过人,竟连这点都想不到?”
楚皓月惊讶:
“你还安排了一个婢女?”
什么叫她安排的?
“四皇子殿下慎言!”人群中,秦牧羽站了出来,道:
“九皇子说是婢女进了新房,很多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那么,四皇子怎么证明这个婢女,是九皇子安排的?难道也是您亲眼所见?”
楚狸意外的看向他。
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既然四皇子如此笃定,犹如亲眼所见,那怎么不加以制止,反而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妃被害死呢?”
楚皓月沉声:“放肆!”
身为臣子,竟敢冲撞他。
“无凭无据,你竟敢污蔑于我!”
秦牧羽走到楚狸身侧,与她并肩,“您不也是无凭无据,说出刻意引导的话,操控人心与议论,污蔑九皇子么?”
楚皓月冷眼睨着他。
真是楚狸的一条好狗。
等皇上来了,看楚狸怎么开脱。
楚西凌复杂的目光落在楚狸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才下令:“今日之内,所有进过主院的婢女,全都站出来,请九皇子一一过目。”
很快,主院的婢女,还有厨房来送膳食的、整理床褥的,足有二十多人,全都站在一旁。
楚狸一目扫去,并无眼熟之人。
秦牧羽看着她的目光无比坚定,低声道:“阿狸,哪怕所有人都怀疑你,我永远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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