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众人跪地,整齐的呼声飘荡在整座皇家猎场上空,洪亮冲天。
楚皇穿着一袭骑射的劲装,即便年近五十,那拿着剑的姿态难掩当年的飒爽风姿。
他行至高处,长剑插在地上,气拔长虹:
“平身。”
“谢皇上!”
“又逢秋猎,年轻一辈人才有为,大楚才能蒸蒸日上,我大楚开国不易,建国不易,可守住这片江山更为不易,我大楚需要人才,朕更需要你们!”
楚皇看着众人,字句铿锵:
“今年,拔得头筹者,赏曦木鎏金弓一张!”
四名御前侍卫抬着一张沉重方正的木台,摆放在众人面前,木台上,架着的那张弓犹如展开了一座战场,气势逼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听闻上古神话里,后羿射日,用的便是曦木弓!”
“曦木坚硬,无坚不摧,瞧那鎏金打制的麒麟手握,真真是尊贵啊!”
“听说,此弓刃乃是抽了虎筋而制,只有大楚最勇猛的男人,才能拉开这张沉重无比的曦木鎏金弓!”
“我若能此弓,必定供在祠堂,当作传家之物,代代传承!”
“哈哈哈,张副将心怀大志,可大皇子、三皇子骑射术极为出色,还有摄政王在,只怕是难……”
曦木鎏金弓摆在面前,成功激起众人的斗志。
这还不足。
楚皇更是施恩:“想要此弓者,都可摸摸,试试,半个时辰后开始秋猎。”
这下,不少人激动的靠上前。
一位副将性情豪迈,大步上了台便想试弓,可手掌刚握上去,一股凉意钻入掌心,沉如千斤。
暗里用力,竟没能拔起来。
这!
他神色微凝,再度用力,也是勉强。
“王少将,你行不行啊?”
他沉着脸:“卫公子,不妨你来试试?”
一位青年公子自信上前,可那鎏金所制的弓实在沉,憋足了力气,连弦也没能拉开。
“不行我来。”
“让我来。”
其他人跃跃欲试,都想摸摸这张弓,激起斗志,可一个个都憋红了脸,实属憋劲儿。
七皇子冷笑:“一群废物,在这里出丑,这是要笑死谁?”
把自己的剑扔给随侍,大步走上高台:
“我来!”
众人退后。
他自信的握住弓,可不出三四秒,脸色隐隐难看……
楚狸瞧了个好大的乐子,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哈!”
七皇子沉了脸,眼神似刀子剜向楚狸,“你笑什么?我拉不开的弓,你恐怕连弓弦都拨不动,废物不自知,还张着个大嘴嘎嘎乐。”
楚狸笑嘻嘻:
“我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跟七皇兄一般。”
丢人现眼。
“你!”
七皇子是真的气到了,冲上前便要扼住楚狸的衣领子,楚狸两腿一摊就坐地上去:
“我要告诉父皇,你打我。”
“……”
废物。
真是废物!
哪有皇子跟‘他’一般地痞无赖?
他要是跟楚狸一般计较,倒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那才叫众人瞧笑话。
“楚狸,你给我等着!”
今年秋猎,他会用实力证明,楚狸这个废物!
皇家猎场足足占据着八座山头,山脉绵延,里面生长着许多动物,每年秋天正是猎物肥美的丰收之际。
伴随着一声鼓舞人心的号角吹动,大几十人策着马,争先恐后的入了林子。
楚狸坐在马背上,与秦牧羽一同。
“阿狸,等下我帮你射。”
秦牧羽年年都这样,生怕楚狸垫底,可楚狸并无出风头的意思,只当是来玩玩。
“皇上说严禁作弊。”
“没关系,每个人的箭羽上都有独特的标记,我用你的箭羽射,只要你不说,无人知晓。”
楚狸偏头望着他:
“你傻呀,你帮了我,拖慢了自己的进程,若你能拔得头筹,那才叫一个光耀呢。”
说起此事,秦牧羽不禁拽着缰绳,离楚狸近一些,低声说:
“说来才怪,去年,三皇子拔得头筹,摄政王的猎物就只比他少了一只。”
“前年,大皇子拔得头筹,摄政王的猎物也只比他少一只。”
“三年前,也是这样,阿狸,你说摄政王是技不如人,还是故意如此?”
按理来说,摄政王征战沙场,屡战屡胜,骑射术自然不在话下,怎么可能年年第二?
楚狸薄笑一声:
“他以这样的方式,挑衅皇上,即便那些人拔得头筹,心里也清楚是摄政王故意相让,搅得所有人心里都不痛快,他的目的便达成了。”
秦牧羽低声:“看来今年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既已注定,我们还不如趁此时机,好好玩玩,皇家猎场里的动物可肥着呢。”
众人入了林子,迫不及待的寻找猎物,拔箭射之。
唯有楚狸跟秦牧羽接头交耳,不急不慌。
“萧都督,那不是您的小外甥么?”
不远处,一位副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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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行眯眸扫去,只见两个少年骑在马背上,头挨着头,不知在说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他看了眼身边的楚棣迟。
男人握着缰绳,锦衣华服的坐在马背上,看着两个少年,不知在想什么,眸冷似冰。
萧夜行扬声:“牧羽。”
秦牧羽回头,“舅舅?”
“秋猎已经开始了,怎么还拉着九皇子说话?若是影响了九皇子的战绩,坏了九皇子名声,你吃罪得起?”
萧夜行策马过去,将秦牧羽带走。
楚狸看见摄政王,耳根子隐隐作痛,但又想起那日在珊瑚水榭、他说的话,怕他借着秋猎作掩饰、大开杀戒,不得不策马上前:
“皇叔。”
“皇叔每年秋猎都战绩不菲,小九自知骑射不佳,不如跟在您身后,帮您捡猎物吧?”
楚棣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还会绣香囊?”
“什么?”
楚狸刚反问,便见摄政王策着将夜,入林深处。
他这话何意?
想了两秒,不得其解,立忙跟了上去。
跟他待在一起,他总不能把她也干掉。
欸等等!
他们在一起,他要真想动手,哪怕是干掉她,也无人得知,她这巴巴的跟上去,不是找死吗?
于是,佯装着跟上去,实则速度越来越慢,直至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赶紧夹着马跑走。
溜了溜了。
不远处。
“六皇子,您瞧,九皇子跟摄政王在一起。”
每一位参加的人,都配着一名专门拾取猎物的侍卫。
六皇子眯眼看去,一个计划浑然天成:
“我要的东西呢?”
“早已备好了。”侍卫见周围无人,警惕的从袖中摸出一小张纸袋。
六皇子用指尖夹起,“便是这点微默的药粉,便足以使猛兽发狂?”
“是,此药乃黑市所售,是为禁品,奴才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这一些许。”
“够用了。”
猛兽发狂,若是咬死了摄政王,那也是情理之中。
若咬不死摄政王,咬死他旁边的楚狸,摄政王也难辞其咎。
大皇嫂之仇,今日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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