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太阳和月亮也恢复了正常。
它们按照现在的时间,月亮落下,太阳出现在西边,黄昏残阳将整个世界照成一片昏黄。
但是战斗还在继续,力天帝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
他站在天道深处,决定孤注一掷。
如果说空间的力量还不够的话,那么时间的力量就足够了。
那个瞬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然后剑客们陆续醒来。
他们刚刚脱离刚才力天帝控制空间制造波动的影响,现在虽然醒来,却还没有完全恢复,感觉十分虚弱。
但是战斗还没有停止,他们一起看着坐在地上的余谐三个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就这样,时间到了晚上。
余谐三个人和力天帝都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开始有人感觉到了奇怪的味道。
剑客们开始站起来,然后小声建议离开这里。
最终,在第二天早上,墨连城做出了决定,让剑客们离开这里休息。
这一场漫长的战斗,到了现在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一切似乎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个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样,力天帝到底改变了什么天道,墨连城根本感觉不到,但是那应该不可能。
力天帝是在和余谐三个人拼死相斗,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整件事到处都透着蹊跷,墨连城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所有的剑客都看得见,力天帝还活着。
他只要还在,那么所有人类灭绝的危险就还没有彻底消失。
但是一切实在太奇怪了,余谐三个人像是变成了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消失了。
就这样,三天之后,所有的剑客都已经离开了战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似乎余谐他们已经失败了。
墨连城独自回到了皇宫,伸手试了一下南华阳的脉搏。
他已经没有脉搏了。
那个瞬间,墨连城独自坐在南华阳面前,手指拂过长剑的剑脊,沉默无言。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力天帝。
那是一个看似站在不远的高处,其实根本无法被触及的强大存在,当他藏进天道深处的时候,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伤害到他。
但是力天帝似乎也没有力量毁灭人类了。
墨连城独自离开,宣布了这个消息。
世界依然存在,人类继续生活,只不过世界上少了一个准备毁灭世界的力天帝,还有两个私学剑客,一个帝国的末代皇帝。
剑客们依然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如果说余谐三个人死了,为什么力天帝没有毁灭世界。
如果说他们同归于尽,那么现在为什么三个人看上去依然存在。
这一切都得不到回答,所有人疑惑了十天,一个月,三个月。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于是他们终于明白,该继续自己的生活了。
……
四方伯候觉得他们应该开始真正的最后战争了。
帝国已经是苟延残喘,失去了皇帝周靖,现在的帝国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延续,而且帝国和天神的宿怨太可怕,帝都距离力天帝太近。
于是最终,他们准备在帝国的南方开始一场战争。
那是南楚东齐北燕三方联合,对抗西秦的战争。
那是全面战争,将要决定未来继承帝国的会是哪个国家。
所有的力量都在汇聚。
西秦。
秦政已经成为了新的秦侯,在他身边,秦钊,秦野,哑童,申苦,郅嫣,卫远,所有西秦手中的力量都齐聚在一起。
“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半年……”
秦政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墨连城先生不愿意回来。”
卫远神色一暗。
墨连城坚持留在了帝都守卫余谐三个人和力天帝,现在,卫远是墨家钜子了。
他是个神剑剑客,还是墨连城的弟子,做新的墨家钜子,不但墨家没有反对,西秦也非常支持,毕竟卫远的妻子是郅嫣。
现在西秦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这就是最后的战前会议了。
“决战之地,在河水以北的分土原。”
秦政一个人说着,所有人安静地站在旁边。
这是他们争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不知道这个结果,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有反对意见。
这不过是最后的盘点而已。
“我们以步兵,弓弩手列阵,迎战南楚东齐北燕三方的联军,一战决胜,堂堂之阵。”
所有人一起点头。
真正的大战役不需要复杂的计划,做好一切繁琐的准备,至于什么战略,临阵决断,都是上了战场,将军自己做出决定,战斗开始之前没人能拿出真正可靠的计划。
所以这就是最后的安排了。
然后所有人一起离开了秦都,跟着军队一起朝着选定的阵地出发。
他们穿过剑山下的虎关,进入帝国的边境,然后一直向前,最终来到能够看到帝都的地方。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现在看着帝都,还是觉得皇宫真的好高啊……”
卫远看着远处的帝都,感叹了一句。
郅嫣点点头,将手放在了卫远的手上。
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因为郅嫣知道,卫远是在伤心。
在那个高耸入云的皇宫上面,是他曾经好朋友余谐的尸体,私学剑客道宗南华阳的尸体,还有卫远的师父,墨连城。
那是一个还能战斗的剑客,却已经不再挥剑,只是枯坐。
曾经在皇宫上的战斗,给所有剑客都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但是一切都还要继续。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
此时,墨连城正枯坐在皇宫大殿里面。
他面前不远处就是余谐和周靖,而右手边就是南华阳。
墨连城身上气息收敛像是个普通人,手中剑依然寒意逼人,但是他脸上的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的墨连城,根本不像是墨家钜子,私学剑客,更像是一个潦倒的中年守墓人。
但是墨连城知道,自己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他的手指一直在南华阳的脉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