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人反对，南华阳是对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他们还需要最后一个顶替者。

    燕云的失败在意料之外，但是他确实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个。

    没有人会指责他，但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帮手。

    所有人一起陷入了沉默，他们想不出还有谁可以顶替这一个空缺。

    最终每个人只能想办法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都拉过来。

    毕竟现在四方伯候的战争已经停滞，这个世界陷入了诡异的一片平静之中，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来帝都学习仙术。

    但是要让这些之前一直不在的剑客学习仙术，花费的时间并不会比枯雪公子恢复更少。

    唯一的好消息是，幻影已经不在了。

    他们努力想着还能选择谁，一起回到了住处。

    墨负想起了楚侯。

    郅嫣想起了申苦。

    枯雪公子想起了白浪公子。

    周靖想起了荀汤。

    这些人都接到了消息，开始朝着帝都聚集而来。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暂时停止了。

    因为少了幻影的干扰，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枯雪公子的恢复速度也超出了原本的预计。

    很快，所有人都开始学习仙术，他们觉得这次一定能成功。

    周靖大概是唯一不这么想的人。

    “下次我们确实一定会成功……”

    周靖并不在意这个计划，因为她很清楚，这个计划不会成功，在确定计划已经彻底被破坏之前，幻影不会消失。

    一定有什么非常重要，但是没人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余谐的失踪就是再清晰不过的信号。

    没人知道现在的余谐在哪儿，周靖曾经站在琼林楼中呼唤余谐的名字，但是她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就算是南华阳在天道之中寻找，也看不到任何线索。

    和力天帝一样，余谐突然消失了。

    那就像是力天帝在小时之前带走了余谐，他们一起去了某个凡人根本无法察觉的地方。

    但是周靖始终相信余谐不会这么做。

    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某个地方，正拼尽全力，为了这个世界能够继续存在下去而努力。

    周靖这么想着，再一次走进了皇宫的正殿。

    这里是余谐消失之前所在的地方。

    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

    周靖突然惊醒，这个本来应该经常有人来的地方，始终会有仆人打扫的地方，因为余谐不能受到打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站在原地，周靖环顾四周。

    这里曾经有过一道剑招。

    那是仙气凝聚而成，像是一道巨剑扫过。

    周靖抬起右手，仙气慢慢蔓延。

    空气中有一种微妙的味道。

    那似乎是仙气留下的痕迹。

    周靖慢慢放空自己，然后她真的看到了什么。

    那是天道被触及，仙气被吸收留下的痕迹。

    余谐确实已经完成了仙术的修炼，现在的他可以吸收自然之中无穷无尽的仙气。

    这样的余谐是无敌的。

    而与此同时，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周靖感受着风中奇异的味道。

    那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象，或者一个压力太大的人崩溃时狂乱的想象。

    但是周靖知道，这是真的。

    天道之中留下了余谐的痕迹，他就在这里。

    近在咫尺。

    周靖伸出了手。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周靖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在她身后，战斗中的力天帝露出了一丝冷笑。

    “凡人，这就是你视作希望的帮手，或者愿意一生相伴的真爱，她根本看不清你的心，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放弃吧。”

    力天帝站在无尽黑暗之中，他就是唯一的光芒，宇宙中心的太阳。

    而余谐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枚小小流星，只能随波逐流。

    但是余谐还是没有放弃。

    他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对着力天帝笑笑。

    力天帝点点头：“那么就这样吧，你仍然会坚持下去，我也无所谓，毕竟那只不过是……”

    “一瞬间而已。”

    ……

    周靖和南华阳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天空。

    “你是说，余谐还留在原地？”

    南华阳看了周靖一眼。

    周靖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惫过度崩溃的样子，她只是累了，但脑子还很清醒。

    “我在那个大殿里面，感觉到余谐的气息，他是不是修炼仙术走火入魔了？”

    南华阳点点头：“如果说仙术是尽可能贴近天道，让仙气能够自由进入身体，那么余谐确实有可能变成这样。”

    “但是他应该是失控了。”

    周靖点点头。

    如果余谐没有失控，他一定不会在这时候还不回到他们身边。

    “我们该怎么做？”

    周靖看着南华阳，南华阳只能苦笑：“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可以做到那种事情，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把余谐拉回来，我一定愿意试试……”

    但是实际上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也许我们打开天上的封印之后，这一切就都会解决？”

    南华阳并不敢确定。

    周靖摇摇头：“天上的封印打开之后，无尽的仙气会冲进这个世界，没有修炼过仙术的人还好，像是余谐被困死在天道之中，真的不会被冲击伤到吗？”

    南华阳无言以对。

    周靖摇摇头：“计划继续，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她离开了房间，独自一个人回到了皇宫的正殿。

    坐在皇座之上，周靖低下头看着门口外面的天空。

    她必须慢慢思考，她是余谐唯一的希望。

    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余谐真的已经成功了，他完成了仙术的修炼。

    至于最终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像是南华阳觉得那么简单。

    这里的每一粒尘埃上都有余谐的味道。

    仙术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周靖能够确定这一点。

    她之前都在忙着打开封印的计划，始终没能静下心来，现在慢慢安静下来，周靖感觉到了什么。

    太公留下的是那个时代整个天地之间最强大的力量，它完全可以帮助周靖看清很多东西。

    包括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