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苦叹了口气：“但是我们要怎么斩杀一个天帝？”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战斗，周靖和余谐身形如电，加上影剑客三者死死压制着周宗，但是无论怎样的招式，都无法靠近周宗，更不用说伤到他了。
那不是因为余谐和周靖太弱。
余谐手中紫微剑神力冲天，人在虚空与现实之间闪烁，如同一道鬼影，手中剑如同紫电。
周靖人如游龙惊鸿在空中游走，剑上青霜沾染，如北辰从天而降，犀利难当。
相比两人，影剑客更是恐怖，它虽然只是一道黑影，却挡住了周宗所有的招式，两人似乎只是站在空中，但身边却有恐怖的暗流涌动。
那像是空气中无数枚钻石正在翻转，每一枚钻石之上都能隐约瞥见某个微小，却绝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景象。
周宗和他的影子像是站在另一个世界，而周靖和余谐拼尽了全力想要接近，却无论怎样都无法成功。
这就是为什么申苦会这么说，因为现在就算是周靖和余谐都无法触及成为天帝的周宗，那私学剑客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斩杀周宗。
南华阳叹了口气：“赌一把，我从琼林楼主那里知道了一点点关于天道的感悟，希望没错吧。”
申苦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那我们就有希望了……”
“十年之后……道宗终于重归了吗？”
南华阳一笑：“那个名号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更希望你现在叫我南华阳。”
但是申苦摇头：“私学剑客总归会有一个道宗，实至则名归，这是自然之理。”
南华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朝不保夕，这种事就先放到一边吧。”
“我要用乱道封神之术。”
南华阳转向墨连城：“你来握剑。”
墨连城点头：“怎么做？”
南华阳叹了口气：“我们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墨连城点点头，然后转身。
人群中私学剑客本来混乱不堪，但是在墨连城的剑气之下，所有剑客平静下来。
他们根据各派分别集合，跟着身边的剑客一起走下了封天台。
现在的封天台是天帝与自己的影子战斗的地方，任何剑客留在这里都算不上安全。
到最后，这里只剩下了卫远这个墨家弟子，还有申苦郅嫣两个法家弟子。
“四方伯候呢？”
卫远看了一眼混乱的四方伯候使节队伍，他们连各自都还没有分清楚。
“四极剑必不可少，何况四方伯候之后就是我们私学剑客的出头之地了。”
南华阳摇摇头，随意挥手。
神力像是流水漫过，所有的剑客都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们分开，集合，四方伯候的队伍重归平静。
“南华阳先生有什么计划？”
秦侯走了过来。
南华阳点点头：“去安全的地方，先下封天台，我们现在可以说绝对安全，但是等到周靖的影剑客消失，那就是绝对不安全了。”
秦侯点点头，转身带着四方伯候其他的剑客一起走下了封天台。
南华阳叹了口气：“剑气就是神力，神力运行就是天道，我以前不懂，现在看着天帝之间的战斗，终于隐约懂了一些。”
说着他朝着还留在封天台上的神选走去。
秦野提剑站在南华阳面前，拦住了他。
“你想干什么？”
南华阳笑了：“你们制造天帝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现在感觉如何？”
秦野一脸阴沉地冷哼一声。
绝地天通结束了，但是十二个神选的力量却完全没有恢复，甚至彻底消失了。
“你们觉得这个新的天帝如何？”
秦野上前一步：“你想说什么？”
南华阳叹了口气：“十二元辰的力量仍然在你们身上，但是你看，你们的力量被天帝隔绝了。”
“其实十二个蛮荒部落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你大概并不知道那么久远的历史，但是我知道。当初天帝在的时候，直到世界尽头，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天帝，十二元辰不过按照它们的排序升上天空，轮不到的时候就是地上孤独的野兽而已。”
“是帝国在灭绝天神之后，为了让十二元辰继续维持天地之间的秩序，才让出了边缘的蛮荒之地，让元辰选择野人组建部落。”
秦野点点头：“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
他抬头看了一样天空中战斗的天帝和他的影子。
在这个世界，如果这位天帝还活着，那十二元辰的蛮荒部落就不可能存在，所有的神选就只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甚至比一个最弱的剑客都还可怜。
“但是我凭什么要你们帮忙？”
秦野举起了手中长剑，指着南华阳。
“你和那个站在天上的有什么区别？如果能让蛮荒野人消失，你会放过我们？”
南华阳无言以对。
他不觉得有机会解决蛮荒部落的话，自己会放过神选。
文明之地与蛮荒之地的战争，永远都不会结束。
蛮荒每增强每一分力量，文明之地就要迎来一场灾难，无数死伤。
而蛮荒的力量有一分减弱，文明之地就多一分安全。
秦野笑了，他的笑容之中满是绝望和愤恨：“我为什么要与西秦战斗二十年？”
“我不知道回西边没人拦我吗？我非要带着部落送死？”
南华阳后退了一步。
他在秦野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然后一个人站在了两人之间。
那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墨负。
“你是？之前的蛇部落神选？”
南华阳知道南楚的使节队伍里面有一个之前的神选，但是早已失去了元辰的恩赐。
墨负看着秦野，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的部落活下去而已。”
秦野笑了：“你懂什么？”
墨负摇头：“我之前是蛇部落的神选，我懂很多，结果我被元辰抛弃了。”
“他们不在乎。”
秦野突然笑了起来：“那还有谁在乎？”
墨负叹了口气：“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在乎。”
秦野点点头：“说得对，所以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