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嫣无奈地笑了。
“还没到那种程度。”
卫远摇头：“我只是想说这句话而已。”
“我爱你。”
郅嫣愣住了。
卫远一脸紧张地看着郅嫣，却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自己希望的反应。
“我早就想过什么时候能听到这句话，一定要找个最好的时间，最好的地方，结果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卫远愣了一下：“什么？”
郅嫣叹了口气：“你把我想了那么久的计划全都毁了。”
卫远哑然：“……对不起。”
郅嫣摆摆手：“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说着转身就走。
卫远愣了一下，跟了上去，牵住了她的手。
“嗯？”
“我是认真的。”
郅嫣红着脸挣脱了卫远的手：“够了，我总要想想再答应你吧……”
卫远摇头：“现在就答应。”
郅嫣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
然后她转身逃跑一样离开了。
只留下卫远站在原地，忍不住笑了。
……
郅嫣回到皇城，把她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秦侯。
这里所有的剑客都愣住了。
“绝地天通……”
他们听说过这个古老的传说，但是从没想过有一天传说会来到眼前。
“加上十二元辰，帝国再也不需要四方伯候了。”
秦侯握剑长叹。
申苦上前一步：“到了现在倒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鱼死网破，一战而已。”
“不战则死，战则有一线生机。”
秦侯苦笑：“我赢不了大司马，更赢不了秦野。”
众人一时默然。
他们很清楚周景和秦野有多么恐怖，秦侯虽然是神剑剑客，更久经战阵，但并不是这两人任何一人的对手。
“十二元辰到底是不是太师的盟友，还没有确定……”
还是申苦第一个开口。
秦侯脸上升起一丝希望：“对，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摄政王的计划，绝地天通之下神选也要变成凡人，说不定他们愿意帮我们！”
申苦点点头：“神选还未进入帝都，但他们行踪难以隐藏，等到有神选来了，我们再去接触吧。”
秦侯心事重重地点头。
时间慢慢过去，几天之后，东齐的使者进入了帝都。
和西秦一样，白浪公子为首的东齐使者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但是宴会结束，一住进皇城，白浪公子就孤身去见了秦侯。
“叔父！”
白浪公子对秦侯十分恭敬。
这让大多数时候呆在军营的秦侯有点不适应。
但是两人开始交谈之后，他很快就忘记这点小事。
“摄政王看似热情但并无所求，对十二元辰毫不担心，恐怕是早有依仗，我等已为人鱼肉。”
白浪公子的话让秦侯有点意外。
“没想到你一眼就能看穿……”
秦侯长长地叹了口气：“摄政王要绝地天通。”
白浪公子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独夫！”
他按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停了下来。
“我等愿从叔父马首所向，欲求死里逃生，只能合力拼死一战！”
秦侯笑了：“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势单力孤，太需要帮手了。”
然后两人才说起了之前申苦的猜测。
“恐怕十二元辰也不知道绝地天通的事情，这会让他们也失去神力变成凡人。”
白浪公子愣了一下：“值得一试，但必须是能与神选对抗的人，让私学剑客去。”
他几乎想都不想就推翻了西秦众人之前的计划：“我们都太显眼，绝地天通之下，私学剑客一样要死无葬身之地，让他们之中能正面神选的人去。”
秦侯犹豫了一下。
申苦突然开口：“我去告诉墨连城这个猜测，他会答应的。”
白浪公子一笑：“如此甚好，摄政王是要和天下剑客为敌，所以天下剑客都是我们的朋友，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有一丝希望！”
秦侯点点头。
趁着夜色，白浪公子回到了东齐众人的住处。
“巫彭在哪儿？”
一走进正厅，白浪公子就问身边的家臣。
几个家臣面面相觑：“不知道……”
白浪公子冷哼一声：“那就去找！”
一个家臣连忙冲了出去。
“公子？”
剩下的一个家臣小心地走了过来。
白浪公子摇摇头：“摄政王要绝地天通。”
周围家臣一时惊骇难言。
“这……”
“十巫说不定知道什么对抗的办法，我这边与其他剑客想办法接触神选，你们快去找到巫彭！”
……
“帝都之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太师站在窗前看着皇城之下的帝都。
周圭就在他身后。
“西秦和东齐还有私学剑客，他们勾连一起，要不要……”
太师摇头：“飞鱼内卫不能对东齐和西秦的使节出手，私学剑客也一样，他们是为了录入名册而来，要是飞鱼内卫对他们出手，算是什么？”
周圭沉默了一下：“那我们放任不管？”
太师摇头：“釜底抽薪，他们只要不干扰十二元辰，不接近封天台，就没办法破坏我的计划，你安排人手守卫，只要他们接近，就地斩杀。”
周圭连忙点头，转身离开了。
太师转身看着窗外。
这个瞬间，他终于能够想象，神明是怎样的存在了。
他们站在天上，手握力量，看着地上无数蚂蚁一样渺小的凡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在命运的轨迹上不断前进。
而只有神明，站在凡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也许会有凡人格外强大，也许有凡人会生出反抗之心。
但是他们都无法逃离命运，无法触及神明。
现在的帝国，摄政王周宗就是唯一的神明。
很快，他就会成为真正的唯一至高存在。
这不会太久。
在那之前，就暂时欣赏凡人们努力的挣扎吧。
虽然难看，至少有趣。
……
夜色掩盖之下，墨连城有了一个不速之客。
“申苦先生。”
“钜子。”
申苦笑着走进房间。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我是为了郅嫣而来。”
墨连城点点头：“什么事？”
申苦一笑：“和卫远定亲。”
墨连城愣住了。
然后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