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连城独自走进了帝都。
他一身黑衣,身边带着佩剑。
这样的装束马上引来了众多目光。
因为帝都之内是不允许佩剑的。
而墨连城身穿短衣,孤身一人,明显不是有佩剑资格的贵族,也不是哪个贵族的奴隶。
马上就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跟着墨连城准备看飞鱼内卫会怎么对付他。
然后飞鱼内卫就冲了过来。
帝都之内,飞鱼内卫人数众多,虽然没有到到处都是的地步,但是无论任何地方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能在片刻之内赶到。
等在一边看热闹的贵族们笑了起来。
想是这样的人很少见,飞鱼内卫出手的好戏已经很久没有上演了。
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飞鱼内卫看到墨连城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动手。
“你是墨家剑客?”
他们站在墨连城面前,手放在剑柄上,却没有拔剑。
“墨家,墨连城。”
这个名字一出口,几个飞鱼内卫马上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墨连城还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这样会引来无数飞鱼内卫围攻,但是他不在乎。
“告辞。”
但是让墨连城非常意外的是,这几个飞鱼内卫转身就离开了。
他们不但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什么都没有说。
墨连城感觉某种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但是那无所谓。
飞鱼内卫群起而攻之也罢,四散避让也罢,墨连城的目标就在那里,他总会过去,没有区别。
墨连城穿过巨人居住的街道,朝着天帝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无数好奇的目光跟随,但飞鱼内卫从未出现。
直到他站在皇城之下。
墨连城面前是高耸入云的悬崖。
从这里登上皇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巨蛟牵引的天梯,墨连城看看左右,辨认一下方向,然后朝着天梯所在的地方走去。
下午的阳光照在悬崖下面,但是墨连城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皇城之下就算有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也是一片冰冷。
走过很长一段距离,墨连城就看到了那块巨石。
悬崖的缺口之中,一块巨石安静地停在地上。
他走了上去。
然后遥远的天空中传来吟啸,直通天顶的绳索绷紧,巨石开始缓缓上升。
这是一块像是广场一样巨大的平整石板,重如山岳,唯有王室豢养的巨蛟成群,才能牵引这块巨石。
很快,巨石就升入了云霄,最终,在云层之上停了下来。
墨连城走上皇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
悬崖之外是无尽云海,仿佛海洋之上的岛屿,云海之外就是深渊,能隐隐看到深渊底部的巨大建筑,还有来回的人群。
墨连城转身,朝着皇城中央走去。
这次他就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墨连城很快就来到了另一道悬崖下面。
这道悬崖之上,就是皇宫了。
在墨连城面前,是一道向上的斜坡,两侧是高大的台阶,只有巨人才能登上,上面伏卧着无数巨蛟。
那是一群庞然大物,形态各异,颜色不一,但都有着恐怖的体型和无匹的力量。
墨连城走到斜坡底部,雕刻着一条飞天之龙的巨石上站定。
然后无数巨蛟一起发出了冲天长吟。
恐怖的声响如飞天之龙,直冲天际。
然后这些庞然大物开始攀登。
它们如同游龙,一步一步跨过巨大的阶梯,拉扯着墨连城脚下的巨石沿着斜坡冲上高处。
很快,墨连城就看到了帝都最高的地方。
这里是皇宫,皇帝所在的地方。
墨连城走下巨石,沿着一条宽阔的白玉通道,走到了那座全部由玉石雕成的宫殿。
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飞鱼内卫负责帝都守卫,同时也是皇宫的内卫,这里的守卫早就知道墨连城要来。
但是他们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这是从“很高很高”的上面传来的命令,无论真假,至少没有一个飞鱼内卫有兴趣违抗自己的上司。
他们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以前一样,完美地扮演着雕像,只不过实现会忍不住落在这个身穿黑衣的剑客身上。
墨连城对无数或明或暗的视线视而不见。
他走进了宫殿,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巨大建筑。
这是个明亮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因为整个建筑都是玉石雕成,外面的眼光可以透过屋顶,墙壁,照进房间,所以到处都是明亮的光线。
但是墨连城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是来找皇帝的。
但是一个私学剑客佩剑走进了皇宫大殿,可是却谁都没有见到。
这一幕简直荒诞得像是个陷阱。
墨连城站在原地沉默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决定等下去。
一直等到有人出现为止。
就这样,他一直等到了傍晚。
昏黄的夕阳将光芒洒在建筑上,给墨连城身边洒下一道温暖的光线。
然后一个人突然走了进来。
身穿长袍,头戴冠冕,正是皇帝。
皇帝一脸狂怒,一进门就狠狠瞪了墨连城一眼。
然后他走到宝座上坐下:“你就是墨连城。”
墨连城点头:“私学剑客,墨家,墨连城。”
皇帝冷笑一声:“好,很好!你孤身一人入帝都,闯皇城,直入皇宫大殿,如入无人之境,不愧是私学剑客最强……”
墨连城沉默以对。
皇帝心中怒火更盛。
“你来这里,要干什么?”
墨连城拱手:“来见陛下。”
皇帝冷笑:“我就在这里,说吧,有什么事?”
墨连城抬头看着皇帝。
他眼前是个中年人,气急败坏,心烦意燥,体内暗藏着强大的神力,但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
“我为剑坛染血之事而来。”
皇帝冷哼一声:“周清都死啦!就死在你们私学剑客面前!这还不够?你还要找我问什么?”
“谁是令剑奴动手的人。”
皇帝一愣:“是我!怎么了,你想对我兴师问罪?”
墨连城一脸平静:“祖师曾在剑坛之上起誓,若有令剑坛染血者,必斩之。”
那个瞬间,皇帝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如电闪而过,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