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不能没有剑,而私学剑客几乎每个人的剑,都是墨池铸造的。
如果没有了墨池,那帝国的沉剑池有一天不愿意将剑卖给私学剑客,私学剑客就名存实亡了。
无论这是谁的意思,现在既然对墨连城说出来了,那就是无法逆转的决定。
私学剑客可能要和帝国开战了。
“这不可能,私学剑客本身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怎么可能与帝国这样强大的对手正面对抗?”
申苦苦笑着摇头:“但是帝国已经单方面把我们划进了敌人的行列,如果不反抗,结果就是私学剑客再也不复存在了。”
郅嫣叹了口气:“这根本不重要,难道墨池没有给南楚的军队提供兵器吗?就算帝国是认真的,我们法家托庇于西秦,墨家托庇于南楚,道家本来隐世不出,其他各家藏在东齐学宫,儒家继续做帝国的狗,一切并不会改变。”
申苦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一定需要开战,但是作为私学剑客,我们必须应战。”
“做正确的事情,改变应该被改变的事情,勤学,苦行,私学剑客本来就不是为了存在而存在,是为了改变天下而存在。”
郅嫣摇摇头:“毫无必要,而且太危险。”
申苦点头:“我们没得选,希望墨连城能把压力都顶过去吧,他们墨家才是墨池的主人。”
郅嫣无奈地点头:“希望如此。”
然后在第二天,私学剑客们一起去见了周清。
这是一次正式的拜会,非常正式,但是结果却是剑奴把所有的私学剑客们拦在了门外。
墨连城明显已经到了爆发边缘,而让他没有爆发的原因是,子舆直接出手了。
崇山剑对青渊剑,虽然子舆并不是真正与神剑心灵相通的神剑剑客,但他依然能靠着神剑的力量碾压青渊剑剑奴。
剑奴直接倒飞了出去。
然后撞开了大门,露出房间里面正半躺在椅子上的周清。
周清一脸平静,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他不在乎。
但是子舆在乎。
他直接提着神剑走到了周清面前。
“你是在羞辱我们私学剑客吗!”
周清只是抬起头看了子舆一眼:“我不是这里可以做主的人。”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的青渊剑奴,耐心等待。
子舆收起了长剑。
对于这样的周清,他无法出剑,而且,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在发生什么。
青渊剑剑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周清和私学剑客们等了很久,剑奴还是毫无动作。
最终,周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现在我说话能算数了。”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上去周清似乎重伤在身,他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个剑客。
“既然私学剑客都在这里,那就去剑坛吧。”
不过当周清走出房间,他看上去又完全不一样了。
周清领头,身后跟着墨连城,再后面是私学剑客们,还有六个剑奴。
一行人走过短短的距离,然后登上了剑坛。
这是个开阔的圆形平台,建在高处。
周清站在平台中央,停了下来。
墨连城站在周清对面,身后跟着私学剑客们,而周清身后是六个剑奴。
“这次来,第一是为了韶华剑被斩断。”
周清看看左右:“那四个小辈也有资格参与这次的争辩,因为是他们斩断了韶华剑。”
周清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十分随意,但却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感觉。
墨连城沉默地点头,然后挥挥手。
马上有墨家剑客离开了,他会把卫远四个人带过来。
“七剑奴是……王室的财产,被破坏,需要一个合理的赔偿。”
周清只能这么说,虽然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很扯。
七剑奴是王室最锋利的剑,最好用的工具,被四个私学剑客的小辈斩杀了其中一个,还好意思出来说,真是可耻。
但是这就是皇帝想要的,周清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王室想要什么?”
墨连城一脸平静,就好像周清这么说理所当然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周清无言以对。
剑奴炼制的办法,只有沉剑池知道,铸剑,墨池不一定胜过沉剑池。
总之要是需要补上一个剑奴,凑齐七剑奴的剑阵,那不需要墨家,沉剑池自己就能做到。
至于皇帝想要什么,大概就是钱吧。
周清很清楚这一点。
当然皇帝也没错,身为大司徒,周清太清楚钱是多么重要了。
“钱。”
墨连城依然沉默,但是他身后的私学剑客们中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这确实是个非常可笑的答案,尤其是对一个剑客而言。
墨连城却还是一脸平静:“多少?”
周清又沉默了。
对于皇帝的胃口,他知之甚深,但是私学剑客的积蓄,周清也有所了解。
总之就是,周清说出来最小的数字,也肯定超过了私学剑客的极限。
“万金。”
墨连城点点头:“私学剑客拒绝。”
周清无奈地点头:“那就剩下治罪四个私学剑客小辈了。”
此时,墨家剑客已经把余谐四个人带过来了。
余谐跟着走到剑坛上面,然后看到了周清。
他一脸诧异:“你不是?”
周清对着余谐笑笑。
虽然他们两个人喝了两次酒,都将对方引为知己,可是周清知道余谐是琼林楼主余谐,余谐却不知道周清是大司徒周清。
他一直以为周清只是个落魄的贵族公子哥。
“我叫周清。”
余谐无奈地笑笑:“我叫余谐……真没想到……”
周清无奈地笑笑:“我不是故意骗你……”
余谐点头:“没关系,我和你做朋友不是因为你是谁。”
周清仰天大笑三声:“不愧是你。”
其他私学剑客一脸茫然地看着周清和余谐对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次你来是为了韶华剑剑奴?”
周清点头:“来兴师问罪。”
余谐无奈地笑笑:“那还真惨。”
周清笑笑:“得过且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