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谐忍不住有点好奇:“你们是朋友?”
南华阳摇头:“是对手,私学剑客各派争斗不休,子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半要归功于别人总是拿他和墨连城比较,要不是道家清静无为,我恐怕也会变成这样。”
余谐看着南华阳,想想子舆,忍不住笑了。
那怎么可能。
“墨连城放弃统合私学剑客了,还愿意让你得到元圣遗卷?要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卫远的。”
南华阳笑笑:“这件事只在我们之间,所以,私学剑客其他各派都不牵扯,尤其是儒家。”
余谐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一圈,才明白南华阳的意思。
墨连城保证这个交易只在南华阳和余谐之间,所以元圣遗卷就和所有人知道的一样已经被儒家粉碎了,那么私学剑客各派都不会再要求元圣遗卷,只会把怨恨留给儒家。
某种意义上来说,墨连城不做什么的时候,才是他真的一定会成功的时候。
然后余谐就忍不住摇头。
就算墨连城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私学剑客各派的分歧和贪婪,没有元圣遗卷,还有琼林楼,无论如何,纷争不止。
就算现在牛部落的大军来到面前,他们也只会停止片刻,就像是面对神选的时候,之后又会故态复萌,争斗不休。
“你们真的不会觉得无聊吗?”
南华阳笑笑,却没有回答。
余谐无言。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身后的房间中,各派同样正在议论他们。
“现在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申苦坐在小小的房间里,对着一边的郅嫣叹了口气。
“让余谐自成一派。”
郅嫣想了想,摇摇头:“谈何容易,要让南华阳放弃容易,但墨连城呢?儒家呢?看似是让各派都能接受,结果实际上各派都不满意,私学剑客已经过了能够靠忍让做成某件事的时候。”
申苦苦笑着摇头:“私学剑客中,墨家最强,儒家次之,道家第三,剩下的算是我法家,但弟子不多,与三者不能同日而语,这次他们之间没有争论,我想是个机会。毕竟说到底,如果余谐不入道家,是我们占了便宜。”
郅嫣点头,然后又摇头:“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
申苦想了想,看看郅嫣:“也许我们该正眼看看这个余谐。”
郅嫣愣了一下:“他能找到元圣遗卷,得到琼林楼确实很了不起,但比起整个私学剑客……”
“如果他愿意做南华阳的弟子,那我们做多少都是无用,但要是他不愿意做南华阳的弟子,那我们还有一丝机会。”
郅嫣无奈地笑笑:“损人不利己?”
申苦摇头:“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将来要嫁给谁……”
郅嫣一听马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什么?”
“本来我想的是卫远,但他跟着墨连城,是个不解风情的剑客,其他各派弟子之中,年纪合适又出色的,几乎没有,但现在有了余谐……”
郅嫣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申苦的夸赞:“停停停,师父,我对这个人没兴趣。”
“对琼林楼主都没兴趣?”
郅嫣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说是嫁给他顺便把琼林楼骗到手我无所谓,但像你说的什么真心相待相伴一生……还是算了。”
申苦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又变成了无奈:“你不真心相待,怎么可能过得好?”
郅嫣笑笑:“世上人都是只看外表不看实质,我天生如此,难道还过不好?”
申苦摇摇头:“那我把你嫁给子舆好了!”
郅嫣却还是笑着:“子舆冲动无谋,只需要两句话就能骗他对任何人拔剑,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工具,至少比这个什么余谐强多了。”
申苦彻底放弃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他和郅嫣都不知道的是,所有人以为还在昏迷的子舆,已经醒了。
“琼林楼不能落进道家手中,尤其是墨连城默认,背后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子舆虽然中气不足,只能躺在床上,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一不二,不容反驳。
子羊在一边点头:“确实如此,琼林楼太过重要,不能落入道家之手。”
子鲤却摇头反对:“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元圣遗卷都碎了,还要做什么?上次南华阳要杀人,这次干什么还要惹他?”
子羊一时语塞。
虽然南华阳那一招被神选半路破了,但谁都看得出来其中的杀意,真要落下来四个人没人能躲得掉,再说他们运气好躲过去了,谁知道南华阳是不是怒火更盛,正想着来一招更狠的。
“我们还有机会,那就是余谐不入任何一派,琼林楼私学剑客共享。”
子舆虽然说话还有点吃力,但脑子是清醒的。
子鲤冷笑:“能做到吗?”
“墨连城虽然已经放弃了统合私学剑客各派,但一个表面的公平还是要维持的,否则余谐要拜的师父就不是南华阳,而是墨连城自己,真为了公平,那让余谐不入任何一派不是更公平?”
子羊犹豫了一下:“只怕墨连城和南华阳之间……”
子舆一笑:“真要有反而更好,墨连城做事滴水不漏,少有把柄在我们手中,这次他真要答应过南华阳什么,反而是少有的破绽。”
子羊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我去联合法家纵横阴阳几派,希望他们还愿意帮忙……”
子舆点头。
此时所有人都绝对想不到的是,纵横家公孙羽已经坐在阴阳家孟流面前了,而且说得也正是联合的事情。
“琼林楼落在道家手里对我又没什么不好……”
孟流看着眼前的公孙羽,一脸畏惧。
对于阴阳家这种没什么势力,又不善于争斗的私学剑客来说,纵横家找上门简直和狐狸走进鸡窝差不多,都是惊悚片。
公孙羽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但在孟流眼中,那只是让他更像个老狐狸了。
“琼林楼是一座玉楼啊,不是什么能搬着到处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