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将酒杯举起,对着外面的光线让大家都能看清楚小杯的造型。与现在的白酒杯不同的是,它有高足。
“这种小高足杯的式样源自于明朝成化年间,首先我们看看这个器形非常的规整,杯身有六只造型姿势各异的飞燕。每一只飞燕用的是金彩,而在飞燕头部加了一个蓝彩,这种蓝彩也就是非常名贵的珐琅彩。在明清瓷器中,金彩加上珐琅彩的瓷器一般都很名贵。”
“而高足杯内部画的是粉彩母鸡和两只小鸡,非常形象生动,很有一家其乐融融的感觉,用的也是珐琅彩。”
“再看高足也做了一圈的金彩,底部有四字青花篆体款识‘乾隆年制’,也就是说这是清乾隆仿明成化高足杯。高足瓷胎很薄,如果在黑暗的环境中,用聚光一照,通透性,透光性非常的好,这些都是官窑瓷器的特征。所以这件高足杯从它的用料,彩绘,胎釉以及
“是乾隆官窑瓷器,那肯定很贵了。”
“乾隆皇帝真有钱,一个酒杯都用金彩和珐琅彩来烧制。”
陈凤和陈小军几乎天天和古董瓷器打交道,所以也都掌握了不少关于官窑瓷器的知识。
“其实这个高足杯很不简单,它本身含有非常丰富深刻的文化内涵。这杯身上有六只金燕,六只代表的是六合,也就是东西南北,和天上地下。这个金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代表的是海晏河清,所以六只金燕加起来就是‘六合宴清’。那这个母鸡带小鸡是什么意思呢,代表母子平安,平安就是安居。”
“最后看看高足上面的金彩焦叶纹,其意义是乐业,所以整个加起来的意思就是六合宴清,安居乐业,非常好的寓意。师伯,今晚给师公暖寿的时候,第一杯长寿酒必须让师公用这个酒杯来盛酒。”
师伯连忙拍手说道,这个寓意好,非常好。
连陈家老祖也高兴的笑起来,其余人接连点头。还是李墨厉害,连这样的瓷器都能淘到。
“小师叔,那这个乾隆真品到底值多少钱?”陈小军可是一直跟着李墨的,当时花了五百块买了八件瓷器,就这件是真品。
“类似这种瓷器的拍卖品,在我的印象里还没有过记载,只能按照它的釉面用料和具有的涵义来大概估算下,应该不会低于两百万。师伯,等师公大寿过了就好好的收藏起来,明年再拿出来使用。”
“行,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啦。”
众人在老宅中聊了会天就到了中午,秦思睿吃的比较少,她平时很注重饮食习惯,所以吃的相对清淡点。李墨让厨子给她做了一份鸡蛋羹和一份冬瓜排骨汤,思睿就静静的坐在身边小口吃着,众人聊得话题不时也发表下自己的看法。
“小墨,你那几家博物馆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开馆的?”李忠盛突然问起这事,毕竟博物馆建好已经有一年多,因为他失踪的原因,所以一直没人提起这事。如今网上说燕郊地区的各项工作都处于一种停滞状态,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很不利。
“年后回到京都就集中力量做这件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三月就能对外开馆,正好赶上旅游的高峰期。师姐,这事你重点抓起来,尤其是游客的预约,一定要做好相关的售后服务工作。还有古韵轩海盗馆的筹建也要开始,因为海盗宝藏中有一个超大的十四世纪到十五世纪的黄金海盗船,所以这次博物馆的建设先不要封住大门,必须等到黄金海盗船送进去后再封门,净高度要在四米以上,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弄进去。”
“好的。”陈凤点点头。
“吃饭就吃饭,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下,工作的事情就不要在这个时候交流。”
诗怡不满的盯了下李墨,这小子失踪的时候天天担心受怕,好不容易盼回来,又整天把工作挂在嘴边。
“行行,我以茶代酒敬老妈一杯。”
“这还差不多。”
午后,陈家村的客人越来越多,李墨不愿意和那些官方的人照面,秦思睿更是不方便露面,所以她和李墨两人去庙会那闲逛了。
到了晚上,整个陈家村都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极其热闹。考虑到李墨和秦思睿的特殊身份,他们单独在屋内开了一桌,都是陈家自己人作陪。
“小墨,外面很多人都想见你,你一直避而不见会不会不太好?”诗怡端着一碗羹汤走进来,轻放到思睿面前,“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李墨夹了一块椒盐排骨,笑着说道:“我又不认识他们,见了能说什么。再说他们想要见我,无非是想和我搭上关系,可是我对他们的前途命运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与其从头到尾说些敷衍的话,还不如不见呢。”
“小师叔说的是,今后又没有什么交集,见不见都一样结果。小师叔,今天我可是挣了不少钱,多亏你的那个秘方,我用果汁敬你一杯表达下谢意。”
“干杯!”
“燕子,你还是以学习为重,赚钱的机会多得是。”陈凤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张口闭嘴就是赚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财迷,关键是平时给她的零花钱居然一分钱都不用,都存放在卡上。她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得,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是不得不佩服她。
“姑姑,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耽误学业的。”陈小燕又端起果汁杯对秦思睿说道,“思睿姐,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后拍出更好的作品。”
“燕子,你是不是差辈了。”李墨开玩笑的提醒一声。
“等小师叔你和思睿姐拿了证后,我立刻改口,到时候思睿姐可要给我包个红包哦。”陈小燕大大咧咧的说道,桌子上的人笑起来,倒是闹得秦思睿有点不好意思。
李墨酒量比较菜,所以众人也没劝他喝酒,只是喝点饮料。
吃完晚饭临走前,李忠盛提醒他明天一大早要给师公磕头拜寿的,所以不要睡懒觉。至于思睿,这个就随她的意。
因为有了第一次亲密深入的接触,两个年轻人再次单独相处时就开放了很多。坐在大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有点点星辰闪烁。
“小墨,你害怕孤独吗?”
“不怕。”
依靠在他胸口的秦思睿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人就会害怕孤独,你为什么不怕呢?”
“我已经知道独孤是什么滋味,那足以让人崩溃绝望。但是现在我不再害怕了,因为不管我在哪里,我的心里都会有你在陪伴着。”
这算是情话吗?
秦思睿显然是第一次听到李墨这么煽情的话,她眼睛有些湿润模糊。
“小墨,我害怕,我害怕你再离我而去。”
她眼角泪水直流。
李墨动情的把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不会了,你以后不会再孤独。思睿,我们年后先把证办了,然后请我外公和秦爷爷帮我们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把婚礼也办了,你看行吗?”
他失踪两年,思睿就寻找了两年,所以他无法再让她继续等待下去。她害怕,那以后就不让她再感到害怕,再感到孤独。
秦思睿也想没到李墨会主动提起结婚的事情,微微愣神后,双手直接抱住他的脖子,那嫣红的嘴唇就印了上去。
屋内很快又起了暴风骤雨,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去,两人相拥带着美好的憧憬沉睡过去。
第二天,从沉睡中醒来的李墨感觉神清气爽。怀中的思睿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那满头秀发铺洒下来遮住那张毫无瑕疵的玉脸。她呼吸平稳,嘴角依然带着甜甜的笑意。
李墨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顿时暗呼不好,都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恐怕要错过给师公拜寿的时间。
“思睿快醒醒。”
“嗯。”秦思睿发出慵懒的声音,“小墨,我再谁会。”
“我要错过给师公拜寿的时间了。”
秦思睿陡然睁开双眼,然后一翻滚躲入被窝中,脑袋都不敢伸出来,就听到她着急的说道:“都怪你,你还等什么,快穿好衣服过去。”
李墨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然后快速洗漱下就冲出了酒店,骑得依旧是那辆电动车。李忠盛再次打来电话,这是第七次了,李墨看看快要到达村口干脆不再接。
“爸。”
电动车停在李忠盛跟前,就见他脸上带着火气狠狠的说道:“昨天不是嘱咐过你吗?怎么还这么晚?”
“那个爸...昨晚...昨晚我和思睿聊天聊得太晚了,所以...”李忠盛本来很恼火,可是见儿子不好意思的找了个借口,作为过来人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年轻人正好,底子好,资本足。
“爸,是不是已经错过了?”
“你这孩子,你还没出现,你师公和师伯愣是没同意开始,快点进去。”
李墨虽然晚到了半小时,但陈家人并没有任何的责怪。拜寿开始,李墨作为第三代传人,是第二批上前拜寿的。
“祝师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娃子快起来。”师公示意李墨起身,然后递给他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百元红票,这是长辈给的,不在乎多少,是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陈家嫡系拜寿结束,就轮到旁系的陈氏族人上前一一拜寿,老祖一视同仁,凡是来拜寿的都有红包,一人一百。
“小墨,你出来下。”
李忠盛喊了一下儿子,两人走出老宅来到外面。
“爸,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看。”
“你师父的老母亲生了重病,时日可能不多了,老柳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小时候你还过去乡下待过些时日,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过去看望一下。”
“爸,今天是师公大寿,明天是除夕,后天是正月初一,我这个时候过去方便吗?”
总不能在师父的老家过年吧,这事想想怎么有点怪呢。
李忠盛也微微叹口气,显然也想到这点。再说秦思睿也在这边,李墨去了那边,思睿怎么办。带着她一起过去那更是不妥,毕竟思睿身份比较特殊。
“正月初二你早点出发去你师父的老家,我们和思睿一起回京都给长辈拜年。这事你和思睿先说一声,免得人家对你有抱怨。”
看来也只能这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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