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李隆基!”
此时,秦镇还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开始说。
第一个,就是李隆基了。
“既然要说李隆基,那就先得说一说李隆基的身份。”
“李隆基,是大唐王朝,第七位皇帝,同时,也是唐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他励精图治,尽力的收拾着王朝的烂摊子,逐渐将其引导向正轨。”
“在他的治理下,这一时期,也被称为开元盛世。”
“李隆基知人善任,赏罚分明,干练果断,颇有明君典范。”
“然而,开创了盛世之后,李隆基就开始逐渐满足起来,逐渐开始怠政,开始沉溺享乐。”
“开元二十五年,李隆基因妃子武惠妃谗言,将三个儿子分别贬为庶人,甚至杀害,而这其中,就有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
“后来,武惠妃逝世,李隆基又开始寝食难安,后宫众多美人,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眼的。”
“直到听说,他与武惠妃之子,也就是寿王李琩,有个妃子名叫杨玉环,那叫一个貌美绝伦,艳丽无双,于是,就将杨玉环召入宫中,至此,杨玉环,就成了杨贵妃。”
“可以说,也是相当炸裂了。”
“当然,这还是私德方面。”
“用人方面,他也开始摆烂,或者说,随心所欲。”
“但凡敢直言劝谏的正臣,全都被罢官。”
“而之所以说李隆基是大唐的掘墓人,还得从他宠信的三个人开始说起。”
“首先,就是李林甫。”
“这人典型的口腹蜜剑,甚至口腹蜜剑这个成语典故,都是出自李林甫。”
“这人为了往上爬,基本上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不能说他没有能力,能力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也爬不到那麽高的位置。”
“但他用的,多是阴谋诡计。”
“首先,他结交宫中宦官,以及妃嫔,特别是之前提到过的武惠妃,通过宦官与妃嫔这些,在皇帝耳边吹风,逐渐提升他的地位。”
“而对于李隆基,他也能恰到好处的拍马屁,曲意逢迎被他玩明白了。”
“就在他升迁的过程中,那些但凡比他有能力的,全都被他排挤,用各种阴谋手段,将其外放,以这样的手段,为自己的升迁铺平道路。”
“当然,他还是个交际小能手,他也知道抱大腿的重要性,于是乎,不仅去交好宦官妃嫔,同样也去结交一些朝中高层人物。”
“在这些大人物的暗中帮助下,他也逐渐担任更高的职务。”
“李林甫这一生,不说传奇吧,反正也是挺让人在震撼的。”
“一开始,他就只是个千牛直长,就是属于皇家侍卫一个小头头。”
“而他,也就从这个千牛直长,一步步提升……”
“先是太子中允,然后是国子司业,然后是御史中丞丶刑部侍郎丶吏部侍郎丶黄门侍郎丶礼部尚书丶中书令丶尚书左仆射!”
“可以说,他的脚步就没有停下过,真如那句话一般,他就这麽一步一步的爬到了最高。”
“换做旁人,尚书就到顶了。”
“他还能更进一步。”
“李隆基用李林甫,不能说错吧,关键是,什麽样的人,干什麽样的事,不是说谁谁谁没用,应该说这个人应该干什麽,不适合干什麽。”
“就李林甫这种人,是铁定做不好宰相的。”
“可李隆基却听之任之,导致李林甫野心越来越膨胀。”
“李林甫胆大妄为到什麽地步呢?”
“这麽说吧,之前说过,李隆基因为杀了太子,自然就要立新的太子。”
“而这个李林甫,觉得自己在立新太子之事上没有任何功劳,害怕日后会有祸患,于是乎,就动了动摇东宫的想法。”
“是的,新太子才刚继位,他就觉得自己没有拥立之功,就打算搬到这个新太子。”
“当然最后自然是没有成功。”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行动,各种陷害,各种污蔑,各种屈打成招,各种排除异己。”
“就这麽肆无忌惮。”
“关键是,皇帝差也不差,李林甫说什麽,他就信什麽。”
“尽管有些事情过于扯淡,可李隆基就是听信谗言。”
“嗯,也不能说是听信谗言,应该说,他是懒得去查。”
“但凡他要查,但凡他想动一下,想废点精神,他都不至于这样。”
“但李隆基本来就是这麽一个人。”
“有危机感的时候,他拼命的去卷,可以乾的比谁都好。”
“可当危机感过去了,当日子平静了,他就不想动了,就开始摆烂,开始摸鱼了。”
“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几乎很多人都是这样,甚至可以说,这很符合一个正常人的设定。”
“李林甫还想挑拨太子与皇帝的关系。”
“但好在,新太子仁孝谨慎,又有皇帝身边的亲信担保,最终才没有被李林甫扳倒这个新太子。”
“如果说,针对太子,想要动摇东宫,只是李林甫权臣的表现的话。”
“那接下来的操作,就纯粹是祸害了。”
“基于有段时间,出现过文臣走边将的路子,然后拜相的情况,为了渡绝这种情况,方便他巩固权利,他向李隆基提议:文臣为将,怯于战阵,不如用寒族丶蕃人。蕃人骁勇善战,而寒族在朝中没有党援。”
“李隆基一听,一拍大腿,嗨呀,有道理啊!”
“然后,李隆基就采纳了李林甫的建议,开始重用藩将。”
“也是在这一时期,逐渐出现了少数民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的情况。”
“就比如,高仙芝,哥舒翰等等。”
“而这个策略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有问题,自然有很大问题。”
“这就是所谓的藩镇节度使。”
“藩镇节度使的问题,详情请参考五代十国就完事了!”
“甚至可以说,造成五代十国那种局面,这李林甫功不可没。”
“当然,现在肯定还没到五代十国那麽乱的时候。”
“但这一建议,还是在不远的将来爆发了问题。”
“当然,这些事,就与李林甫没有什麽关系了。”
“毕竟,没多久,他就死了。”
“然后就是杨国忠了。”
“这杨国忠吧,同样是宰相。”
“同时,杨贵妃,还是杨国忠的族妹。”
“可以说,杨国忠能够被提拔,完全是沾了杨贵妃的功。”
“当然,这杨国忠,本身也不是什麽有能力的。”
“少年时,嗜酒好赌,不学无术,后来从军,成了都尉。”
“然后就因为杨贵妃被李隆基宠幸,他就开始一路飙升。”
“当皇帝开始喜欢玩乐的时候,朝中阿谀奉承之辈自然就多了起来。”
“如果李林甫是拍马屁的讨好,杨国忠就是在行动上讨好皇帝。”
“杨家姐妹陪伴李隆基出行的时候,往往都在杨国忠家里先集合,然后开始装饰马车,用黄金,翡翠,珍珠美玉等等进行装饰点缀,出行的时候,杨国忠还拿着剑南节度使的旌节,在前面耀武扬威,可谓是排场拉满。”
“李林甫是懂的讨好的,而杨国忠,是懂的来事的。”
“他们骨子里就刻着三个字“太想进步”了!”
“至于杨国忠的能力嘛……”
“他的能力全都点在来事上面了。”
“在军事方面,政治方面他是屁都不懂。”
“有一年,南诏有军事,他就举荐鲜于仲通为主将,结果,一败涂地。”
“关键是,败了也就败了。”
“杨国忠还伪造战功,遮掩败绩。”
“当然,这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后世写史书的,因为极端厌恶杨国忠,甚至夸大唐朝的损失。”
“嗯,说的就是司马光。”
“他在资治通鉴中记载,鲜于仲通这一战,死了六万兵卒,当然,在《旧唐书》中有记载,其实也就只有三万人而已。”
“甚至,还可能少于三万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
“杨国忠这种谎报战功,还遮掩败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
“后来,李林甫去世,他就担任了右相。”
“至此,总算到了杨国忠权力巅峰时刻。”
“以前,李林甫还在的时候,这两人还能斗一斗,制衡制衡。”
“毕竟,李林甫也想让杨国忠死,杨国忠也想让李林甫死。”
“结果李林甫死了,杨国忠还活着。”
“当没有人可以制衡杨国忠的时候,他就开始膨胀了。”
“当大权独揽的时候,自然就有人开始阿谀奉承,曲意逢迎。”
“正所谓,上行下效。”
“皇帝是个只知道享乐的皇帝,那大臣也肯定是拍马屁的大臣。”
“大臣都开始拍马屁了,那那些小臣,自然也要开始向大臣拍马屁。”
“歪风邪气,几乎是一阵风就能吹遍长安。”
“杨国忠的那些亲信,为了讨好杨国忠,专门去请求李隆基,为杨国忠在省门立碑,歌功颂德,赞其宣官有『功』!”
“对此,李隆基也无所谓,还让那鲜于仲通起草碑文。”
“等鲜于仲通起草好了之后,李隆基看了一遍,还亲自改了几个字。”
“鲜于仲通大喜,还专门把这几个字用黄金填上。”
“真的,古人舔人,讨好人,简直玩出花了。”
“朝中都这种情况了,可见天下官吏腐败成什麽样。”
“可归根结底,还是皇帝不作为导致的。”
“但凡李隆基能够正儿八经的去干点事,这朝中的风气,也不至于这样。”
“这第三个人,就是安禄山了!”
“安禄山与杨国忠,李林甫一样,都颇受李隆基宠信。”
“李林甫是会溜须拍马,说好话,相当于交际花,一步步往上爬,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算是有能力的。”
“而杨国忠,基本上就是因为杨贵妃了,以及他会来事,这才平步青云。”
“至于安禄山……与前两人都不一样。”
“他最大的靠山,其实也是杨贵妃。”
“但他与杨国忠不一样。”
“杨国忠是因为亲戚关系而高升。”
“而安禄山,早些年,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请求当杨贵妃的养子。”
“要知道,杨贵妃,比安禄山还小十六岁。”
“就相当于,安禄山要喊一个相当于自己闺女辈的小丫头为母亲。”
“可关键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口一个母亲,一口一个娘,叫的那叫一个顺口,就好像杨贵妃真是他亲娘一样。”
“可以说,就在舔这方面,李林甫,杨国忠拍马都不及!”
“他本就是个二三百斤的胖子,本来行动都稍显困难,可在李隆基面前,马上就变成了一个灵活的胖子,跳起胡旋舞来,简直如同旋风小马达。”
“这份舔功,谁人能及?”
“李隆基那龙颜大悦。”
“李隆基高兴了,那安禄山就高兴了,安禄山想要担任河东节度使,李隆基二话不说就给他了。”
“而又因为之前李林甫说重用藩将。”
“藩将的权利,基本上都没有被削过。”
“而且,藩将的权利,还越来越大。”
“藩镇,本来是用以镇压边境,是帝国的屏障。”
“可朝廷本来就开始腐败,开始烂了。”
“那些藩镇在边疆,那叫一个只手遮天,那叫一个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安禄山,就是这麽一个藩镇节度使。”
“以前,他还只是个平卢节度使,后来成为范阳节度使,河北的采访使,这时候的他,的确有权利,但毕竟还被制约,权力还没有达到顶峰。”
“但自从他请求成为河东节度使后,他的权力就开始膨胀了。”
“因为,他不仅仅是河东节度使,他同时还兼任平卢丶范阳这三个地方的节度使!”
“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只手遮天土皇帝。”
“以前,李林甫还在的时候,安禄山还算收敛点。”
“毕竟,李林甫,还是有能力的,甭管他是怎麽当上的宰相,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
“说李林甫没能力,那就纯粹小瞧李林甫了。”
“可李林甫死了,朝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杨国忠……”
“杨国忠什麽成份?”
“靠着妹妹上位的白痴罢了。”
“他安禄山虽然也靠着杨贵妃上位,但他与杨国忠这种宰相又不一样。”
“安禄山是有兵权的。”
“他是三镇节度使。”
“当他的势力越来越大,兵权越来越大。”
“杨国忠开始怕了。”
“这蠢东西还害怕安禄山威胁到他的相位,于是,就跑到李隆基那边说安禄山有谋反的野心。”
“这算是正常的排除异己,打压政敌了。”
“但还别说,甭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还真就说对了。”
“安禄山,的确想要谋反。”
“只不过,李隆基以为这是正常的将相不和,就没有理会。”
“其实这时候也的确算得上是将相不和,本来就是杨国忠害怕安禄山威胁到自己,只是某种意义上的歪打正着而已。”
“后来,杨国忠又表示,让哥舒翰兼任河西节度使,用来牵制安禄山。”
“李隆基毕竟还是李隆基,虽然不想管事,虽然只想摆烂,但是,他还是能够意识到安禄山兵权过大,会成为威胁,于是乎,就把安禄山喊了回来,试探他有没有谋反之心。”
“可安禄山早就在他那亲爱的母亲那边得到了消息,于是将计就计,开始诉说自己的一片赤心。”
“至于李隆基信不信?那不知道,反正,他打算让安禄山当宰相。”
“如果从官职上面来说,这的确是提升,某种意义上来讲,李隆基好像的确是相信了安禄山的忠心。”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安禄山当了宰相,就相当于被卸下了兵权,没有兵权,光一个宰相,想要在如今的大唐造反,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所以,从削弱兵权方面而言,李隆基这时候脑子还算是清醒,知道该如何去制衡。”
“可偏偏,这时候,杨国忠这猪队友又跳出来了,表示,安禄山虽然有军功,但目不识丁,无法当宰相!”
“于是乎,安禄山,又还是那个三镇节度使,还是手握重兵的三镇节度使。”
“只能说,杨国忠是真的猪队友。”
“但凡李林甫在这,都会同意。”
“将相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你一个宰相,拿什麽跟人家手握重兵的三镇节度使玩?”
“要是安禄山当宰相,那有的是机会搞垮安禄山,随便在工作上搞点事情,都足够搞垮安禄山了。”
“到底是目不识丁的宰相容易对付?还是目不识丁的藩镇将军容易对付?”
“杨国忠这猪脑子就从来没有好好想过!”
“既然一开始就把安禄山当成政敌来看待,那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对方从他擅长的领域拉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来,再以自己的优势,弄死对方。”
“可偏偏,杨国忠就这麽放虎归山了。”
“真的,但凡这杨国忠在嘉靖朝,早就被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
“然后……”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禄山打着讨伐杨国忠这奸臣的名号,直接造反了!”
“这就是着名的,安史之乱!”
“说真的,这场安史之乱,完全就是白痴与傻子的叛乱!”
“再加上一个脑瘫皇帝。”
“这些人,直接给大唐挖好坟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