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禾看完信上全部的内容之后,终于明白了原主为什么在得知一切之后,却不愿意和季青共赴江州了。
或许在她看来,前朝早就随着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死而消失在众人的记忆中。
不会再有人记得前朝那些前尘往事,也不会有人在意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九皇女了。
对于孟卿禾来说,这实在太冒险了,先不说光复前朝这些事情,就单单是寻宝藏这件事就已经难倒一大片了。
谁能证明这百年前真的有批富可敌国的宝藏?就算有那批财宝,流传百年下来,谁知道到底有没有被人取走了。
倘若真的能找到那个宝藏,如今太平盛世,谁又愿意挑起一场纷争战乱,让百姓生灵涂炭呢?
“那个王爷能挑起整个皇族的内斗,这就说明根本就不是善茬,那我这样的小大夫能是她的对手吗?这不是送死吗?”
女子将信随意放在桌上,撑着下巴,微蹙着眉头,惆怅地低声呢喃着。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两封信,一封叫她要去寻找宝藏,光复前朝;
另一个呢,又叫她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想着复仇。
原本以为原主就是个普通人,这辈子多挣些银子,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就好。
谁知还在挣银子的路上,忽然就告诉她还有个这么悲惨离奇的身世。
身负血海深仇、命运多舛的九皇女?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她就是个大夫,一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那她对于现在统治的女帝来说,相当于前朝余孽吧?为了不让她威胁到自己的帝位,还真是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她。
既然这里都是女帝的眼线,那就先离开祁山村。
实在不行,先搬到镇上从长计议,再不行的话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去别的地方发展。
只要人还活着,总还有办法的。
女子长叹了一口气,眼扫到桌上的锦盒,不由得想起了信中所说的百年前的女帝。
孟卿禾在想,这位女帝是不是早就算到自己的后人会有这一劫难,所以才留下这个这个锦盒的呢?
最让她感到好奇的是,百年前的女帝是怎么知道她的存在的?真的是靠占卜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百年前的女帝也太厉害了吧!这是请了什么能工巧匠做的盒子,怎么这么结实,砸都砸不坏。”
女子捡起砸在地上的盒子,仔细端详一番,还是看不出这个盒子使用什么材质做的。
就是狠砸了那么多下,盒身还是无比光滑,一点也没有砸过的痕迹。
庭院之中,月光之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立于梨树之下。
“师父真的觉得九殿下会有光复前朝之心吗?”
毕竟是待在九殿下身边最久的人,季青比这里所有人都要更了解她。
原先的九殿下不务正业,整日就只知道在赌场厮混。
尽管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还是不管不顾,不愿意担负重负。
“你不是说殿下失忆之后变了很多吗?”孙亭若有所思地看着圆月。
“确实如此,但是……”
季青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了。
现在的殿下变得有些陌生,很多时候她也琢磨不透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无论殿下是否决定要光复前朝,我们的首要任务都是保护殿下安全,决不能再让殿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孙亭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徒弟。
“是,师父。”
等到孟卿禾从屋子里出来时,便看到那个为首的妇人和季青不知何时就已经候在屋外。
女子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便让两人进屋。
两人目光紧盯着少女,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决定。
“我们人手都分布在哪些地方,一共有多少人?如今可有营生的门路?”
女子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两人心中大喜。
“回殿下,如今我们的人大多在江州一带,以及长郡一带,约莫有三千人,至于营生的门路,先帝早早为殿下指定一门亲事。”
孟卿禾见到她无故提到这门亲事,不免有几分疑惑:“前朝都已经覆灭了,是哪户人家还遵守当年的诺言?”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和前朝的人有联系,那不是相当于公然与当今女帝作对吗?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江州第一世家戚家,先帝曾有恩于戚家,是故两人定下这门亲事,先帝得知帝位不保,便让属下带着书信给了戚家家主,家主看了信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安排事宜。”
“你可知信上说的是什么?”女子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是和自己儿子有仇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
商人重利,为何会这么干脆地私藏前朝的人,就只是因为报答恩情吗?
女子听完,神色更为凝重。
孙亭地摇了摇头,“先帝只是和属下提过一句,若是殿下坐上帝位,凤后之位必须是戚家的嫡出大公子。”
原来如此!
“既然是江州第一世家,又掌握着大懿的经济命脉,就算是嫁给当今的皇女或者女帝,也未尝不可?为何如此执着嫁给前朝的皇女呢?”
“殿下有所不知虽说是江州第一世家,但名不副实,戚家原本就是靠做生意的商贾之家,第一世家不过是用银子堆砌出来的名号,其他世家都瞧不上这样的世家,女帝确实也有意笼络戚家,为的也不过是想将戚家家产都收入囊中,想必戚家家主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铤而走险,赌一把罢了。”
“殿下可是答应了?”
此话一出,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孟卿禾。
“没有,如今我们人手不够,又没有足够的银两,兵器也无,局势不明朗,谈何容易。”
女子将眼下大家的弱势一一挑明。
季青见状,有些着急地说道:“可是我们有百年前的宝藏。”
“你连宝藏影子都没有看到,如何断定它一定存在呢,万一这只是个谣传呢?”
孙亭见状,并没有急着解释。
事实上,她也想过这个问题,流转百年的宝藏若是不存在,那确实如殿下所说的一般毫无胜算。
“殿下要如何做?我们都听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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