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郡主的到来,将苏府上上下下都惊动了。
门房得了消息后,赵氏立马亲自出了月华斋去迎。
那可是秦王府的安云郡主,也不怪赵氏这般郑重,秦王可是当今圣上的兄弟,而且安云郡主平日里并不喜与京中女眷相交,今日能来府上做客,着实让赵氏受宠若惊。
赵氏心中更是窃喜,安云郡主来的是西府,可不是齐氏所在的东府。
苏愿得了消息,前往月华斋的时候,安云郡主已经端坐在月华斋上首,神色很是淡然地看着赵氏恭恭敬敬的样子。
赵氏试探性地与安云郡主聊了几句,但安云郡主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并未有与她说笑的打算。
但这丝毫没有打消赵氏的热情。
见苏愿进来,赵氏很是慈爱地朝她招了招手,道:“怎的来得这般晚,让郡主等了这么久。”
苏愿没有解释,只看向坐在上首的安云郡主,上前行礼,“臣女见过郡主。”
安云抬了抬手,指了一下挨着她的椅子,道:“坐下说。”
赵氏却看了一眼门口,皱眉道:“府中来了贵客,怎的不见你母亲?”
苏愿心中冷笑,赵氏压根就没让人去通知母亲,这会却又在安云郡主面前这般说,不过是为了诋毁母亲不懂礼数,坐实外面的传言罢了。
安云郡主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道:“我今日过来,是来找苏愿的。”
赵氏脸色一僵,挤出笑容道:“郡主既是来找愿姐儿的,那就去愿姐儿的栖云苑坐坐吧?”
安云郡主看了一眼苏愿,微微颔首。
赵氏笑眯眯地将人送出月华斋,直到安云郡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才转身回了月华斋。
到了栖云苑,安云郡主不再板着一张脸,偷偷地吐了一口气。
苏愿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郡主今日怎么来了?”苏愿率先开口道。
安云郡主坐下后,挑眉道:“你的院子也不大嘛,摆设也一般。”
苏愿吩咐丫鬟上了茶,轻声道:“不知道合不合郡主的口味,若是不合,也只能请郡主将就将就了。”
安云郡主倒是不甚在意,一口气喝了半杯,“我不懂品茶,不过就是苦些,或者,更苦些,你若是有花茶,咱们还是喝花茶吧。”
说完,她与苏愿视线相交,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郡主的性子倒是随和。”苏愿笑意柔和,语气也很是真诚。
安云郡主笑了笑,两人虽然只见过一面,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瞧着苏愿顺眼,“我的追影要生小马了,你想看吗?”
苏愿怔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安云郡主登门,就是为了邀她去看生小马。
她看了安云郡主一眼,明明是在秦王府长大的小姑娘,竟然不习惯与内宅妇人周旋,而且出门也没有前呼后拥,只带了一个丫鬟,还真的是特立独行。
“好啊,何时?”苏愿微笑着点头道。
“现在,走吧。”安云郡主言简意赅道。
苏愿再一次怔住了,这位郡主还真的是够特别的。
“我的追影可不比你的踏雪差,等过些日子,追影就能陪我跑马了,到时候我们一较高下。”安云郡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也是愉悦的。
就这样,安云郡主在栖云苑连一刻钟也没坐上,便将苏愿带出了苏府。
赵氏得知消息的时候,两人已经上了马车。
她有些遗憾,若是郡主早些说要带苏愿出府,她便让苏雁也跟着一道去了。
能与秦王府扯上关系,赵氏巴不得的,赵氏虽不喜苏愿,但却也想借机让家中的小姑娘与安云郡主打成一片,这样,更有助于府上姑娘抬高自身。
只是这次,安云郡主来得突然,下次,她一定早些做好准备。
苏愿坐在马车上,都能想到赵氏得知消息后失望的神情,她抬眸,看向安云郡主,微微一笑。
安云郡主倒是被眼前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假装出愠色道:“都说你长得美,我瞧着也就寻常。”
苏愿闻言,笑着点点头道:“郡主说的是。”
安云郡主伸出手,捏了下苏愿的脸颊,扬起下巴,眼神有些轻佻道:“笑起来倒是个美人。”
苏愿对于这样的安云郡主是真的觉得意外,原本以为是一个重视礼仪规矩的宗室贵女,谁知道,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不对,你怎么不按照话本子上演呢?”安云郡主见苏愿并没有被调戏后的娇羞,不满道。
苏愿轻笑出声,“原来郡主喜欢看才子佳人的话本啊。”
安云郡主没有被拆穿后的小女儿的娇羞,反倒是正色道:“你也可以多看看,这样的话,就不会被骗了。”
不等苏愿回话,安云郡主继续道:“话本子都是骗人的,私相授受于我们这等身份的女子来说是灭顶之灾,而且,婚姻之事,哪里是我们能做主的,阿愿,你要记住,若是有人私下里对你花言巧语,一定别信。”
苏愿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小姑娘,明明年岁跟她差不多,上一秒还娇憨蛮横,下一秒竟然又如此的清醒。
“嗯,阿愿记住了。”苏愿轻言细语,“既然郡主看得这般清,为何还看呢?”
“喜欢呗。”安云郡主眼睛微微弯成了月牙,“我喜欢话本子里姑娘,她们很勇敢,想要挣脱束缚在她们身上的枷锁,我就做不到。”
她的语气是轻柔的,甚是欢快的,可苏愿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丝的无奈。
突然,苏愿想起了,就在她回京的前一个月,圣上将一位公主送去了边疆和亲。
似是注意到了苏愿的目光,安云郡主嘴角的笑容上扬,“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一生下来就是王府的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可不需要你这样同情的目光。”
“臣女不是同情郡主,只是觉得,每个人生于这世间,都有各自的使命与磨难。”苏愿微笑着摇头,“像我,不必背负郡主这样的家国责任,可除了母亲,没人期待我的出生,甚至,没人在意我本身,他们只想知道我能为家族带来多少利益,家原本是遮风挡雨给予我温暖的存在,可我一直生活在风雨中。”
这一刻,两个小姑娘在马车上,对彼此惺惺相惜,有些名为友谊的枝丫生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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