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天妖界的计划是天帝制定的。
说是计划,其实就是开门放人,挑几个顺眼的镀金,以便事后论功行赏。
都降维打击了,还要哪门子计划,咔咔乱杀就完事了。
向远没有参与此战,交由手下神将处理,日常四下串门,几次以茶代酒,和二郎神关系颇佳,通过后者的关系网,又和其他几位有名有姓的仙神熟悉起来。
其实,没有二郎神,真武大帝的面子到哪都能吃得开。
蓝星界,领了坐骑的天神们,他们欠了向远一笔人情债,现在还没还呢!
静云师父说了,这笔人情债可大可小,不能随口揭过,得好好利用。
向远目前啥也不缺,职位没他高的,人情债可有可无,职位比他高的,论大腿又远不如他,实在找不到利用人情债的地方。
征讨天妖界只花了七天,第一天大军压境,七大圣的国都尽数覆灭,余下六天都在清扫战场。
看不到的血月上,可以反本溯源的妖宫,以及西游攻略地图被从天而降的金光卷走。
向远持有两枚血色令牌,看得清清楚楚,动手的人是天帝。
“天神界要来一次西游?”
向远皱眉思考,一个草台班子,连王母都没有,没有王母就没有蟠桃园,没有蟠桃园就没有猴子偷桃,西游这么大的支出,天帝能凑出钱来拨款吗?
可别走到半路,西游资金链断了,导致天神界工程烂尾。
“等会儿,他可以找佛祖借钱,那帮金疙瘩,个个富得流油。”
想到这,向远突然发现,他还没问过观音姐姐,灵山该走哪条小道呢!
回去就问!
七天后,一众天神收兵,先去天庭复命,而后各回各家,该干啥干啥。
向远单独找了紫虚真人,得知对方没忍住,一个故意不小心,散播真武大帝和观音大士滚床单的谣言,大怒之下,罚了他半年俸禄。
不罚不行,他三令五申,紫虚真人我行我素,八卦传得满天飞,不只二郎神的六个小弟,其他天神的部将也有所耳闻,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下克上了,必须出重拳。
向远终究是个好领导,心善,没有一罚到底,决定再给紫虚真人一次机会。
丑话说在前头,领导脾气好,不是你一直犯错的理由,有些错误,犯一次就行,万万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拿谣言来举例,梅山六兄弟也好,其他仙神的部将也罢,都是守口如瓶之辈,不会因为听到真武大帝和观音大士的八卦就到处乱说。
真有谣言遍地的一天,肯定是紫虚真人背着领导,一天到晚四处串门,逢人就说,各种八卦,连仙神们的坐骑都要扯着耳朵聊一会儿。
这是禁止事项!
留下欲哭无泪的紫虚真人,向远先去了一趟昆仑山,想打听西游的事宜,不知从何谈起,问候请安便作罢了。
今天没有欺负青鸾仙子。
灵田刚埋的种子,还没发芽呢,过段时间再说。
……
南海,紫竹林。
白月居士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向远:“师弟,知道何为观世音吗?”
“不懂,只知道师姐这招五龙盘柱越发炉火纯青,师弟我这辈子是难逃你的五指山了。”
“……”
讨嫌!
白月居士白了向远一眼,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见她又闹起了小脾气,向远洋洋得意,揽过香肩开始赔罪:“师姐,斗胆一问,何为观世音?”
所谓观世音,是指观音大士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众生只要诵念其名号,便有观音大士寻声救苦。
放在天神界,是观音大士在‘他心通’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大神通。
简单来说,只要提到观音大士的名字,白月居士在神力加身的状态下,便会有所感应。
她虽然听不到玄武童初府,不知真武大帝和马元帅的议论,但梅山六兄弟、诸多仙神部将私下里的讨论,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八卦谣言还没散开,受害者正主就知道了。
“师弟,你手下的那位马元帅好大胆子,什么鬼话都敢往外乱说。”白月居士笑着看向幕后主使。
“岂有此理,我三令五申,这混蛋还敢乱嚼舌根!”
向远大怒,同仇敌忾道:“师姐你不知道,马元帅就是降龙界的紫虚真人,我念他修行不易,给了他一步登天的机会,谁承想,他竟然恩将仇报,在外嚼我的舌根,还把师姐你牵扯进来了。”
“不要脸!”
“确实,老小子一直没脸没皮。”
我说你呢!
白月居士摸了摸向远的脸,调侃道:“紫虚真人受何人迫害,师姐猜不到,师弟可有猜测?”
“咦,师姐你不生气?”向远惊讶道。
他都做好准备,苦一苦紫虚真人了。
“为什么要生气,我为白月居士,此事本就是真,拿得起,我为观音大士,此事传遍三界又有何妨,放得下。”
白月居士抬手点在向远眉间,宠溺道:“倒是怂恿迫害紫虚真人的幕后主使,其心险恶,图谋不小,若是被我抓到,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辈子都别想好。”
此言一出,向远立马忘了萧令月和禅儿是谁,心动之下,当场要将清白的身子交给白月居士。
可惜交不得,后者还有顾虑,不愿踏出那一步。
大药到胃,白月居士修炼不缺,向远跟着一副贤者姿态,问道:“师姐,灵山在哪,佛祖是谁?”
“灵山在心中,心中有佛便是灵山,谁是佛祖不重要,心怀佛法便是佛祖。”
“……”
我问的是地理,不是哲学!
还有,虽然我一脸大彻大悟,仿佛没了世俗的欲望,但这是你造成的,我可没打算出家当和尚。
向远心下吐槽,又问了一遍,白月居士这才认真讲述起来,看她眼中带笑,刚刚应该是故意的。
天神界的灵山位于西牛贺洲,佛祖是天庭五方五老之一的西方佛老,和现在的天庭一样,灵山草创初期,哪哪都缺电灯泡。
有点意思!
向远摸了摸下巴,听白月居士的意思,天神界虽有佛教,但并不独立,佛祖是一个神位,在天庭这边,佛祖和观音大士属于同级。
貌似道教那边也一样。
天帝作为天地法理代言人,高于一切,甭管佛祖还是三清,甭管哪家教派信仰,在天帝面前都要自称臣子。
不愧是正天级,好大的官威啊!
再问,白月居士未曾见过佛祖,佛老的神位似乎还没迎来有缘人。
那甭想了,没有佛祖,就没有从天而降的一巴掌,西游记拍不了。
总不能观音姐姐代劳,一巴掌抽下去,让猴子在山脚住五百年吧?
一夜无话,向远赖着不肯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日上三竿之后转道莲花池,指点季慕青修行,送出几瓶血药让她勤加努力。
并许诺,只要师侄好好修炼,有朝一日修为赶超师叔,师叔便遂了她的心愿,任她如何如何,想怎样都行,绝不推辞。
临了,又是那句。
慕青,这是最后一次了。
————
乾渊界。
西楚,德州,奉先县。
向远乘骑快马入城,风尘仆仆,一副刚刚历练归来的架势。
屁的刚回来,光是宋家庄,他就住了十天,前五天各种被禅儿推倒,中间经历了天妖界的七个月,后五天,还是被禅儿各种推倒,中间除了找禅老师学习外语,还在天神界、天妖界逗留了一个月。
算起来,向远这趟出门历练,花了一年多时间。
一年没见大舅哥,还怪想这个背锅侠嘞!
向远乐呵呵走进萧府,没找到萧何,仰头看了大太阳,天色尚早,没到萧何去书院的时候。
找仆人一问才知,许府的许继先大病初愈,萧何前去探望,顺便把今天的课给翘了。
许继先出关了!
向远眼前一亮,大病什么的,纯属萧何对外散播的谣言,没有什么夜闯寡妇村,担水又施肥,寡妇们无以为报,帮许继先染上一身大病……
呃,考虑到许继先的XP系统,寡妇可能是救了,报恩也可能接了。
但染上一身大病绝无可能,许继先在筑基大圆满沉淀许久,闭关冲击先天期境界,功成圆满,顺利出关。
算算时间,八成境界都稳固好了。
向远二话不说,骑上快马直奔许府。
许府作为皇城司在德州的据点,主打一个冷清,向远顺着吃酒划拳的声音,在院子里找到了俩不学无术的败类。
树下整了一桌菜,架起火堆烧烤,有五花肉片,有菌子,还挺会享受。
“小远哥,你回来啦!”
萧许同时起身,拉着向远入座。
向远没有立即坐下,取出一条白色手帕,沾了点酒水,在座椅上擦了擦,这才隔着许继先坐在了小圆桌对面。
“小远哥这是何意,为兄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许继先苦着一张脸:“若有得罪,都是萧何那厮干的好事,我和他酒肉朋友,逛青楼都不去一家,不熟的。”
“许兄莫要误会,全奉先都知道了,你染了大病,我这是消毒,没别的意思。”
“???”
片刻后,得知真相的许继先暴怒,捋起袖子就要跟萧何玩命。
他坏了名声,以后逛妓院,哪家好姑娘敢接他的生意,废柴的人设还要不要了!
“我以为你会说许家就你一根独苗,名声臭了,以后不好相亲……”
向远无语吐槽,见扭打在一起的萧许,拿起一串菌子,沾了沾辣椒面,一边撸串,一边给许继先加油打气。
萧何自知理亏,挨了几脚也没还手,秦王绕柱一般带着许继先在院子里绕来绕去。
“许兄莫要生气,为兄也是为你好,你想想,你每年省下逛妓院的冤枉钱,能娶多少俏寡妇,我是为了许家传宗接代着想啊!”萧何直呼冤枉。
听起来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他一直笑,许继先八成就信了。
两人打闹片刻,继续坐下来喝酒划拳,萧何心思在向远身上,一个没留神,连赢了好几把。
向远知道萧何在想什么,乐呵呵打断二人:“许兄别喝了,先祝许兄先天有成,你反后归先,修为大进,这张马脸……嗯,不得了,颇有远古之风。”
人家反后归先越发英俊,许继先越发反古,也是没谁了。
“不说这个,小远哥出去走一趟,长这么高了。”
“小远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多月没见,有点变化很正常。”
萧何一眨不眨盯着向远,见其不开口,主动询问:“可曾在昭王府见得娘亲,那封信给她了吗?”
“我没去昭王府,半路就见到娘亲了。”
向远知萧何思母心切,拖了这么久,不好再拿他寻开心,取出程虞灵为其缝制的衣服:“娘亲做了两套衣衫,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我一人一件,这套是你的。”
萧何双手接过,摸着针脚,眼圈微微泛红。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一惊一乍道:“不对啊,娘亲为什么做了两套衣衫,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我结拜兄弟,娘亲给我做衣服,有什么不对?”
“不对,非常之不对,说,你小子是不是瞒着我干坏事了!”萧何心头一突,隐隐觉得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萧兄,我这有几个好消息,许兄你也听着,咱俩一起乐呵。”
向远清了清嗓子:“我在蒲州雨柳县,遇到一个勾搭寡妇的臭淫贼……”
“岂有此理,谁家寡妇?”
许继先一听就来精神了,说完发现哪里不对,急忙改口道:“岂有此理,谁家淫贼,着实可恨!”
“萧兄家里的,是他犬父。”
“……”x2
“萧兄,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往常听你犬不离口,我还替昭王不服,只道他生了个白眼狼,见面才知道,所言非虚。”
“小远哥,你这一脸佩服是什么意思,羡慕他红颜多?”
“可不敢乱说,我对你妹一心一意好吧。”
“呸,我没有妹妹!”萧何果断拒绝。
“别装了,娘亲都说了,你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名叫萧令月。”
“……”
坏了,娘亲怎么什么都说,这不是害了令月嘛!
“犬父勾搭老王家寡妇,人家气不过,花钱找星宿宫杀手行刺,你猜怎么着,嘿,没刺着!”
“娘亲早就埋伏在侧,没能刺杀寡妇,挡下杀手,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受伤的娘亲,一问之下才知……”
“什么,娘亲受伤了?!”
萧何拍桌而起,眸中迸射杀机。
得知萧衍被行刺的时候,他一点反应没有,换成程虞灵,大有杀到星宿宫北齐总部卧底的想法。
孝顺,但分人,只孝顺了一半。
“萧兄莫着急,小伤,还没治就痊愈了。”
向远没敢在这多添笔墨,转而道:“我因此和两位长辈相识,拜得义父,位列九十一,萧兄,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这个好消息如何?”
“不如何,也就那么回事。”
萧何哼哼两声,以向远的资质,犬父只要不傻,肯定会收入义子,早就算到的事儿,没什么好惊喜的。
话虽如此,还是端起酒杯掩饰欣喜。
“然后我就和令月定亲,生辰八字都交换了。”
“噗———”
萧何口鼻喷出酒水,糊了对面许继先一脸。
“咳咳咳,你刚刚说……咳咳,再说一遍,和谁定亲了?”萧何捶胸拍脸,差点被呛死。
“萧兄,我和你妹妹定亲了,还是你介绍的!”
“不!可!能!”
萧何拍桌而起,怒视面前的狗东西,转而一想,意识到向远在骗他出丑,暗骂一声坐回原位。
“怎么不可能,有你牵线搭桥,加上我和令月两情相悦,父上母上对我的人品满意,这门亲事顺理成章定下来了。”向远说出大实话。
“呵呵,接着编。”
定亲是不可能定亲的。
萧何冷笑连连,犬父是不怎么样,心思全放在了哄女人上,可他不是没脑子,不会因为向远一句胡扯就定下亲事。
再说了,娘亲还在旁边呢,妹妹的终身大事,娘亲不确认清楚,岂会胡乱定下。
起码要当面询问萧令月,把话说清楚,再不济,向远拿个定情信物出来。
向远连他妹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面都没见过一面,哪来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萧何心下大定,笑眯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远哥莫说笑了,根本笑不死人,你空口无凭,犬父和娘亲会信?”
“有萧兄你担保做媒呀!”
“更不可能,我算什么东西。”
那确实,萧令月那边说了,你长期带妹夫逛青楼,会把这件事告诉娘亲,以后这个家就没你啥事了。
向远挤眉弄眼:“萧兄,关于我和令月定亲的事,你真不信?”
别叫令月,那是我妹妹,你们不熟!
“信!为什么不信?”
萧何笑得更开心了,直拍胸脯道:“真要有这门亲事,我萧何举双手双脚赞成,就算你栽赃陷害,非说是我介绍你和令月认识,我都认了。”
你开心就好,我没问题的!x2
两人举杯相碰,一个等着看笑话,一个笑对方吹牛都不会。
“小远哥说了这么多,还有什么离谱的消息?”
“还真有,我和萧府定了两门亲事。”
向远实话实说道:“除了令月,还有你另一位姐姐,好像叫什么萧令烟,应该是这个名字,我当时埋头干饭,没细听。”
萧何:(_)
向远出门游历两个月,少了他的熏陶,说谎都没以前利索了。
还二女一夫,莫说昭王府,谁家好爹一次嫁俩闺女,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行啊你,不能只长个子,不长心眼,要学会算计人!
学着点,算计人要偷偷挖坑,要深,要大,不仅让人掉坑里就爬不出来,还要让人百口莫辩,活活在坑里气死。
这个,才叫算计!
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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