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半个多月过去。
饭店开业快一个月了,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
陈光明三人也开始实行轮流去店里上班。
和余曼见面后的第三天,她就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打过招呼,让陈光明直接去找所在街道派出所张所长。
陈光明依言上门拜访,张所长很客气地接待了他,说以后有事尽管去找他。
只可惜那三个混子之后没有再登门,自已有些看低了李主任的威慑力。
“姐夫,等会到了破烂侯家,他屋里的物件随便看,但千万不要提买他的宝贝,否则的话他能立马拿扫帚赶你出去。”
韩春明看向并排骑行的陈光明说道。
陈光明点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他虽然还没见过破烂侯,但也知道破烂侯的性格,把那些宝贝看得比性命都重要。
三人通过韩春明这个中间人,约好过两天一起去通县,收古董。
现在是过去先认识一下,顺便观赏一下他的收藏珍品。
这次下乡没有带张富霖,因为他对古玩这行没有什么兴趣,饭店也需要个人留守。
之前有一次收获十几件古董,陈光明两人好心让他也拿几件。
这家伙却说这些破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有钱还不如拿去买肉吃。
直到听陈光明说这些东西以后可能会很值钱,他才拿了三件回家做摆设。
等以后古董行情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肠子都悔青。
两人到了胭脂胡同,找到破烂侯家。
“破烂侯,哥们来了。”
韩春明敲了敲门,大声喊道。
“叫魂呢,门没锁。”屋内的破烂侯嚷嚷道。
韩春明讪笑着推门进屋。
央入陈光明眼帘的是满屋的古玩,乱七八糟地摆放在屋内各处,就连墙上也挂满了字画。
一个穿着破旧的干瘦老头,单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拿馒头吃着,一手放大镜在研究八仙桌上一幅画。
“破烂侯,这是我姐夫陈光明。”
韩春明一屁股坐在破烂侯的对面,介绍道。
“侯哥,你好!”
陈光明目光从墙上的字画收回,打了声招呼。
“甭客气,直接叫我破烂侯就行,屋里的东西随便看。”
破烂侯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研究起面前古画。
“哟,淘到好东西了嘿。”
韩春明看清桌面的画,立马站起身,走到了破烂侯边上细看起来。
陈光明闻言也上前几步,看向桌面的山水画。
“这是明代吴湖帆的画作,真迹?”韩春明瞪大了眼珠。
“有点眼力见。”破烂侯得意道。
引起陈光明注意的是题跋上写着:“识者鉴画,只见笔墨,不见丘壑;外道者只见丘壑,不见笔墨..........”
这不是在教人如何鉴定字画吗?
意思是懂行的鉴定人,看书画的时候重点应该放在笔墨上,而不应该在造型上。
造型容易模仿,笔墨才见真功。
“哎呦,你这是哪里淘来的,好东西啊!”
韩春明见猎心喜,激动地拿过破烂侯手上的放大镜。
“确实是真迹!”
“姐夫,你也来看看。”
韩春明欣赏完了,也没有忘记自已姐夫。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妇女推门闯了进来。
“爸。”
“这是侯素娥?”
陈光明心中一凛,貌似有好戏看了。
侯素娥攥着手,看向破烂侯低声说:“爸,我家那口子伤口感染了,在家里正发着高烧,你能不能借我点钱,送他去医院看看。”
破烂侯仿佛没听见似的,抬头看着天花板。
侯素娥提高声音,继续哀求道:“爸,我要是能挺过去,我也不想过来麻烦你,你能不能伸手帮帮我,求你了。”
破烂侯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去看侯素娥。
“破烂侯,跟你说话你。”
韩春明看得着急,对着破烂侯猛使眼色。
“爸,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我都这么低三下四求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是你亲生女儿,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是路上捡的,你也不该这么对我吧?”
侯素娥越说越急,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破烂侯还是一言不发,甚至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行,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也不会让你过得舒服。”
侯素娥见破烂侯依旧不为所动,情绪越发地激动,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个笔筒,就要摔向地面。
“哎呦喂!”
破烂侯和韩春明两人立刻跳了起来。
陈光明也看得心头一跳,这可是一只青花瓷笔筒。
“别冲动,这可是一件宝贝啊。”韩春明奋力把笔筒抢了过来,对着破烂侯埋怨道:“你也是的,倒是说句话啊!”
陈光明站在一旁全程干看着,他和两者关系都不熟,实在不宜插手,况且有韩春明在也出不了什么事。
韩春明对破烂侯的冷血无情,实在看不下去,便说道:“这么着,我跟你去看看你男人。”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侯素娥还记着这个人上次戏耍了她,不信他有这么好心。
“上次烟杆的事算我不对,是我没把事说清楚,我给你赔不是,行了吧!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某些人,人间自有真情在。”
韩春明瞪了破烂侯一眼,推着侯素娥走向门口。
陈光明朝破烂侯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
他这个小舅子可真够热心肠的。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昏黄的路灯映照在狭窄的胡同路上。
侯素娥就住在百顺胡同,离得不远,三人很快就到了她家。
韩春明上去摸了摸躺在床上的侯素娥男人额头,说道:“发高烧了,得马上送医院。”
侯素娥叹气道:“我要有钱不早送了吗。”
韩春明说道:“钱我先借给你,你先准备一下,我回去拉三轮车过来。”
“姐夫,你说破烂侯这人怎么能这样,要不我们也别跟他去通县了。”
出到门口,韩春明愤愤不平道。
“也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呢。”
陈光明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破烂侯,是侯素娥这个做女儿的先对不起自已的老父亲在先。
不过现在人命攸关,肯定得想办法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