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网友们全部跟苏凝连线，此刻，他们的惊叫声，都能把平平淡淡家的屋顶掀掉。
［啊啊啊啊啊啊！我再也不能直视我的娃娃了！］
［我专门定制了柜子放我的洋娃娃，它们就在我的床前，现在它们在看着我，我害怕啊！］
［妈呀，我的娃娃们的眼睛好像也在动！！！］
［娃娃那么可爱，但是用人眼缝出来的娃娃，只剩下恐怖！］
［平平淡淡的女儿看起来不像胆子大的人，她不害怕吗？］
平平淡淡看到弹幕，他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他遮住女儿的视线，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小缦，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你妈妈就该到家了，她给你去买蛋糕了。”
小缦一动不动，她的双手像顺毛一样，抚摸布娃娃的脑袋。
平平淡淡见小缦不动，他紧张地笑着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蛋糕，我们看你今天心情不好，你妈妈去拿订的蛋糕了。”
村里老胡家的女儿做面包生意，不干了，就把所有的仪器拿回来，有时候给同村的人做，挣得不多，也能挣一些小孩子的零花钱。
平平淡淡觉得孩子心情不好，说不定吃蛋糕能让孩子心情好一些。
老婆就去给孩子买一个蛋糕回来。
“我不喜欢吃蛋糕。”小缦一字一顿，她低着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平平淡淡皱眉思考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蛋糕。”
小缦猛地抬头，看向平平淡淡，她又问一遍:“你在看什么？”
平平淡淡下意识地摇头，“没，我没看什么。”
“他在看直播，玄学直播。”苏凝独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小缦双臂抱紧布娃娃，她重重的呼吸，没说话。
平平淡淡哎呀一声，他不高兴地说:“大师，你不要说出来。”
［不要大师说出来，你找大师做什么？］
［他的意思是不要在女儿面前说出来。］
［咋滴，是你女儿见不得人，还是大师见不得人？］
苏凝轻笑道:“为什么不要说出来？小缦和布娃娃都得在场。”
“小缦，出来吃蛋糕喽。”
一个中年女人手拎八寸的蛋糕进来，她穿着洗的发白的上衣，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
她的眼里闪着笑意，小心翼翼地拎着蛋糕走到小缦身边。
“你喜欢布娃娃，我专门在蛋糕上面放了一个小的娃娃，你喜不喜欢？”
小缦好像没听见，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里的苏凝。
苏凝微微一笑，她声音轻柔地说:“小缦，有些事情，你该说出来了。”
“你手里的娃娃给你父母带来了恐惧，它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伤害你的朋友。”
“你朋友因你而受伤，你不后悔吗？”
“别说了。”平平淡淡还是受不了别人说他的女儿。
平平淡淡的维护，好像打通了小缦的思绪。
她缓缓开口道:“你有办法不让她伤害我的朋友吗？”
小缦的朋友很少，很少，真心对她的人，也很少很少。
她很珍惜每一个朋友，可是布娃娃不准她交朋友。
［还真是布娃娃伤害了小缦的朋友。］
［布娃娃的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瑟瑟发抖，我家一柜子的布娃娃，它们会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互相打架？］
平平淡淡闭嘴不再说话，把时间留给女儿。
无论女儿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
苏凝说:“她得离开，去地府。”
［鬼！］
［娃娃里面有鬼！］
妻子阿霞在一旁听明白了，她放下蛋糕，毫不畏惧，走到女儿身后。
布娃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缦喜欢。
她笑了笑，她和老公就两条命，不重要。
除了女儿，他们没什么可失去的。
小缦抿了下唇，低着脑袋不敢看父母，她问道:“能不能不送她去地府？”
苏凝:“地府，是所有鬼魂的归宿。”
“可是……”小缦带着哭腔说:“她不想去地府。”
平平淡淡和阿霞第一次见女儿哭，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女儿身边，不停的安慰她。
“不哭了，不哭，不想去就不去，我们不送她去。”
“是啊，都随你，我这就退出直播间，我们再也不找大师了。”
“只要布娃娃不会伤害你，我们就不找大师。”
小缦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她肯定地说:“她不会伤害我。”
布娃娃伤害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她。
小缦很信任布娃娃。
［布娃娃不伤害你，但是它伤害其他人。］
［失控的鬼没有理智，它能伤害你的朋友，就能伤害你。］
［呜呜呜好感人，我也想要一个占有欲很强的鬼，强制爱！］
［叉出去！布娃娃明显是小女孩，哪来的男鬼。］
［男扮女装的鬼，不行吗？］
小缦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一些网友的幻想。
“她是我的好朋友，叫缦缦，跟我一样大，是个很勇敢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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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附和道:“确实是个勇敢的小姑娘。”
小缦见苏凝没有恶意，甚至很有耐心，她渐渐愿意说出来。
她看了看苏凝，苏凝目光温柔，鼓励似的冲她点点头。
小缦垂下眼眸，慢慢地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她，就没有我。”
［难道她对你有救命之恩？］
［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美好。］
［展开说说呗，为什么说没有她就没有你？］
平平淡淡也抓住小缦的话，急着问:“她救过你吗？”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小缦低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她小幅度地摇摇脑袋。
“我没遇到危险。”小缦停顿下，说:“缦缦和爷爷奶奶改变了我的人生。”
平平淡淡两夫妻越听越糊涂。
小缦继续说:“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也是彼此唯一的寄托。”
“她是我向往的样子，勇敢，不畏艰险。”
“她的死，我的生，我欠她的，还不清了。”
［来个人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不懂啊。］
小缦:“她只有我，我却有其他朋友。”
“我只想有缦缦一个朋友的，但是她们对我很好，我想着，我多一个朋友，缦缦也就多一个朋友，大家一起玩，热闹。”
“但是，缦缦竟然认为我交其他的朋友，我就不要她了。”
“她才会一时想不开，伤害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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