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青禾递了个眼色,青禾心领神会,取出一份厚厚的卷宗,径直递到宋天临面前。沈清秋继续道:“这些文牍与你的信件都表明你与匈奴密谋,图谋不轨。”
宋天临瞥了卷宗一眼,心头一震,但表面仍旧镇定自若:“女帝此言差矣,这不过是污蔑我的假证据。为了保江山社稷,我历经多少风雨辛劳,焉能如此轻易倒戈?”
宋墨站在一旁,不禁皱眉。
他知道再多狡辩也无法改变事实,那些被揭露的阴谋必将终结宋天临的命运。
沈清秋毫不为所动,言辞铿锵:“宋天临,你该知道今日站在这里的一切皆因你过去的所作所为。身为皇朝重臣,却辜负社稷之心,不顾他人安危。”
周围的众臣皆不作声,只是静静等待着下一个决策。
最终,沈清秋轻叹一声,缓缓宣布:“既然如此,便请你亲自面见刑部,由他们处理后续之事吧。”
宋天临的面色微微一变,他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问道:“除了这些信件,还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我与匈奴密谋?”
沈清秋望着他,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宋天临,你的私印就印在这些信件上。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要辩解什么?”
宋天临一时间语塞,思索片刻后,面露无奈之色说道:“女帝明察,臣的私印不久前遗失至今还未曾找到,恐怕是有人刻意陷害。”
沈清秋脸色不变,但她心中明白,不论宋天临如何辩解,今日已是最后的审判。
他虽狡黠,却无法再从网中逃脱。
宋墨站在一旁,看着宋天临此刻的模样,心中复杂。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样一种情境下看到宋天临——曾经在众人眼中的英雄,如今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宋墨并不为之高兴,却也无法替宋天临开脱。
他微微侧身,望向沈清秋,轻声说道:“女帝,既然安远侯尚有疑问,不若让他当庭解释清楚。毕竟今日所作判决,事关国家朝纲。”
沈清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没有人注意到她眼中掠过的一丝疲惫,对于这样耗人的审判,她早已心力交瘁,只是为了还江山一个公道,不得不亲自坐镇。
青禾从沈清秋身侧缓缓退下,她意会到女帝隐藏在冷静表面下的焦灼,心中暗暗祈祷这一切能早些结束。
这时,众臣默默地看着这场不见硝烟的战斗,他们中有人是不动声色地观望着,有人则不禁为沈清秋的勇气所动容。
终于,宋天临用力一甩袖,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慨:“这些年来,我对大炎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今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不过,我若不是被人陷害,也不可能如此。”
此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喧嚣四起。
大臣们低声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谁才是幕后的推手。
沈清秋微微抬起手,制止了大殿内此起彼伏的喧哗声,“诸位稍安勿躁,我们还未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时,宋墨目光微闪,他将宋天临的最后一句话在心中重复了几遍,像是在思索这里面是否藏着什么关键线索。
他微微侧过头,望向一旁的青禾,轻声询问:“女帝是否早有打算?”
青禾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主子自有安排。”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多问的意味,宋墨也只能止步于此。
不久,沈清秋片刻转念,开口道:“既然宋卿家为自身清白辩解,本宫便给你机会,将疑点逐一梳理。但首先需要宋候您回答几个问题。”她的目光如鹰隼,直视着宋天临。
宋天临望了望四周,看到众人将目光再次聚焦于自己,他微皱眉,心知再如何辩解都难消众人疑虑,但还是抱拳道:“请女帝明示。”
“宋候的心腹私下联系朝廷官员,按理你应是知情人。现在,有证据证明这些来往密切,并非偶然。”
沈清秋话语不留喘息机会。宋天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臣不知这些来往,若有官员能出面作证事情与臣无关,臣愿承诺决不徇私。”
沈清秋冷然一笑,这才缓缓说道:“带人上来。”
话音刚落,大殿门开,两名侍卫押着一名中年男子走入殿中。
男子衣衫褴褛,但眉宇间仍能看出锐利之气,正是宋天临的一名心腹李茂。
宋天临瞬间脸色铁青,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众臣又一次交头接耳,气氛骤然紧张。
沈清秋转向那名心腹,语气不急不缓:“李茂,你便讲明,当日与哪位官员打交道,你又为何这样做。”
那李茂看了眼宋天临,又对上沈清秋的目光,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属下私下与官员来往,皆是单独行事,并无主子授意。”
此言一出,大殿再次响起一片喧哗。
宋墨心中复杂,见父亲神情晦涩难辨,似为其的顽抗而无奈,但又隐约感受到其中似乎藏匿的更深层意图。
沈清秋则微微凝眉,无论是李茂的话,还是宋天临的回应,都未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然而,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仍然考验她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沈清秋轻声叹息,心中暗忖:“这前朝后宫,便如那波诡云谲的江湖,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大殿内一片肃穆,只听见沈清秋的声音在殿中回响:“你一个下人若是没人授意,见他们这些朝廷命官有何用?为了包庇宋天临,你这谎言破绽也太多了些。”
这话一出,那李茂面露难色,明显无法招架。
许久,李茂的目光在大殿四周游移,最终停在了陈中书身上。
李茂猛然抬手,颤声说道:“都是陈相授意!”这突然的转折让整个朝堂瞬间沸腾。
群臣无不议论纷纷,将信将疑地看向陈中书。
宋天临的脸绷得更紧了,眼底涌动着一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