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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至沈府
    两江郡临江街。

    此时的临江街贩夫走卒人来人往。

    曾安民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锐利的看着来往众人。

    他的身后跟着大春,明明大春的马也不小,在他的胯下却像是大人骑小木马一般滑稽。

    在大春后面,是受伤初愈的杀婶疑犯沈君。

    此时沈君那有些略带憨厚的眉毛根根竖立,面容之下发厚的嘴唇紧抿在一起。

    他看曾安民的目光中,带着崇敬与感激。

    他知道,现在这个车队正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去的目的,是帮自己洗脱嫌疑。

    “曾左吏,沈府到了。”

    与曾安民并驾齐驱的,正是悬镜司右典吏许云峰。

    此时的许云峰面容之上尽是笑意,嘴角的两瞥胡子在马匹的颠簸下一荡一荡,看着甚是滑稽。

    曾安民淡瞥了一眼许云峰,目光朝前望去。

    沈府。

    简简单单的一块巨大牌匾,下面不知道压了多少代人的积累。

    “开门,进府。”

    曾安民的手轻轻一挥,身旁两侧便走出一位赤衣郎,前往府门而去。

    当一个老头将门打开,看到门口两排威风的赤衣郎之后险些吓的晕过去。

    这年头,当官的敲经商的门,向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待那赤衣郎与那人交涉一番之后,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便直接上来两人,将那大门推开。

    沈府大门,正正的敞开在曾安民面前。

    “走。”

    曾安民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府中迈去。

    大春紧紧跟在他身后。

    看到他那有些急的步伐,许云峰的面上却是怡然自得,慢悠悠的从马上下来。

    有沈君指路,不多时便已经来到案发现场。

    今日来案发现场的目的很简单。

    第一,是再问些口供。

    第二,便是搜一搜当日的灵堂之中有没有什么密道或者机关。

    “少爷!!”

    一个绿衣少女突然惊喜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曾安民下意识看去,便见一小家碧玉的女孩儿满脸惊喜的跑过来,看着沈君的脸:

    “真是少爷,少爷您从狱中回来了!!”

    面对曾安民的注视。

    沈君的面色有些尴尬,他摸了抹鼻子,面色颇为恭敬道:

    “这是我的贴身婢女,名唤珍珠。”

    看到珍珠,曾安民心中有些发酸。

    瞧瞧,人家的贴身婢女这姿色,不说达到绝顶,那最起码也有八十分以上。

    再看看自己院子里那些个龅牙遢鼻子……

    老爹,你什么时候能醒悟?!

    “嗯。”

    曾安民面无表情的点头,看像那珍珠问了一句:

    “当初案发,她可在现场?”

    沈君立刻摇头道“不在,若是她在,我自不会如此无力辩解。”

    “哦。”

    曾安民瞬间便没了兴致。

    正厅,便是灵堂。

    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早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原貌。

    不多时,便有一群人跑来。

    有老有少。

    当看到沈君回来,有人喜极而泣,有人默不作声,自然也有人面露阴沉。

    端得是人间百态。

    压根不需要曾安民开口,便已经有赤衣郎出面与沈家之人“交涉”。

    沈家的人很快也同意将府中的正厅暂时交给悬镜司的老爷查探。

    很快,两队赤衣郎便进入征厅“噼里啪啦”翻找。

    能成为悬镜司赤衣郎的,都经历过最基本的培训。

    他们翻找东西极为熟练,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曾安民环抱着胳膊,趁着这个时间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多时,他的目光落在真厅门前院子里的演武场内。

    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皆在架上。

    “沈府有人习武?”

    曾安民挑眉看向沈君问道。

    “嗯,带领船队,本身就会遇到许多危险,习得武艺傍身是我们这一行的基本。”

    “你也习武?”

    曾安民指着那兵器架问。

    “没,这是我叔父用的,可惜他天赋不佳,勉强入品之后便再无寸近。”

    沈君提起叔父,叹了口气,面容低沉。

    “哦。”

    曾安民若有所思的点头。

    随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两个身着粗衣的奴仆身上。

    “你们便是案发时守在灵堂之外的那两个奴仆?”

    曾安民进入悬镜司两天,官架子遗传的挺好。

    他面沉似水,声音严厉,颇有一种压迫感在。

    “回官爷,是我二人。”

    那俩奴仆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来到他面前,跪下去先磕了个头。

    “本官且问你二人,案发之时,你二人可听过什么动静?!”

    曾安民眯着眼睛,单手负后,面容严肃。

    俩人赶紧跪在地上道:

    “我二人值守厅门。”

    “除了少爷,没有人来过灵堂……要说声音,前面听不到,少爷出来之前扬声说了两句也没听清……”

    俩人干巴巴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君,见沈君没有任何反应,又将目光放在曾安民身上。

    与卷宗之上二人的回答大差不差。

    曾安民便将目光从这二人身上挪开。

    这俩人也没有作案动机。

    沈刘氏死的时候并没有遭受过侵犯。

    最重要的是,这俩人也有别的证人。

    沈府的奴仆不少,陆续起夜的人也确实见这俩人靠在正厅门口的门柱上打盹儿。

    “禀典吏大人,没有发现暗道机关。”

    不多时,两队赤衣郎出来,领头的那个对着曾安民行礼禀报。

    “没有?”

    曾安民心中缓缓沉落。

    “没有。”那赤衣郎笃定的点头:“且最近没有修过的痕迹。”

    意思很明确,凶手不可能回来再将原有的密道堵上。

    “密室做案……”

    曾安民的目光缓缓落在那正厅之中,默默盘算。

    他又将目光放在沈君身上。

    沈君略顶着略粗的眉毛,紧张的看着他,拳头攥的很紧。

    曾安民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回忆所有的线索,口中轻轻喃道:

    “沈君没有动机,嫌疑也不大,两个奴仆也没有作案时间,有不在场证明……”

    “呵呵。”

    一声轻笑响起,打断了曾安民的呢喃。

    曾安民睁眼看去,发现许云峰此时满面笑容的看着自己:

    “贤弟此言差矣,沈君的嫌疑怎么不算大?又怎么能如此断定他没有动机?”

    “须知判案之时立场需中立,不可偏袒某方,否则便是对死者的不负责,对自身能力的亵渎。”

    话中带刺,声音温和,话语却极为刺耳。

    “许右吏有何想法?”曾安民扬了扬眉,面容冷静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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