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不疑有他。
尽职尽责地给宁雨欣当了答录机。
她问一句就答一句。
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差不远了。
宁雨欣变着法地从各个角度问了她不少问题,除了基本将这个村子的情况摸清楚了,也大概清楚了这个村子的“禁忌”。
关于村子的日常维护,以及生存方式,甚至她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的,平时在村里什么地位这种问题,阿梨全都没有隐瞒。
宁雨欣想知道什么,她就说什么。
甚至对于“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这种问题,阿梨都象征性地脸红了一下,说了句“没有”。
乖顺得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然而在谈到和祭典,以及大祭司有关的所有事情时,阿梨都会闭口不谈。
而且整个人的状态也会变得惶恐起来。
战战兢兢,风声鹤唳。
“好,我明白了,多谢。”
宁雨欣问完想问的,跟阿梨道了谢,又摸了摸肚子:“对了,村里有吃的吗?我跟我的朋友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阿梨立刻道:“我这就去拿,你们稍等一下。”
“好。”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宁雨欣靠在门边,皱着眉头,不知道思考着些什么。
“怎么了,很棘手吗?”
顶流小子走了过来。
顺手将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风给宁雨欣裹上了。
温暖瞬间将她包裹。
行将冻僵的血管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暖意,重新流动起来。
“呼——”
她吐出一口白气。
“谢了,终于活过来了。确实有点棘手,你觉得我们能破局走出秘境的关键是什么?”
自从这次再见面。
宁雨欣总是时不时给史天佑出一些问题。
既是检验他自已修行的成果,也是为了更好地锻炼他。
史天佑不以为意。
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从进入这个村子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引路符的存在,但具体的位置找不出来。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引路符应该化入了这座村子里的某个人,或者某样物品上面。”
“大概率就是那个村里人似乎很重视的祭典。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我们是要帮助完成它,还是破坏它才能契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撩了一把有些散乱的碎发。
神色倒还挺淡定:“不过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的未知、异常,在找到底层逻辑过后,就也不过如此。这是玄学的魅力,也是玄学的局限。”
宁雨欣笑了笑:“你还挺有感触。”
顿了顿。
她又问:“你会恨我吗?”
“嗯?”
史天佑仿佛听到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宁雨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脑子被冻坏了?去屋里吧,别在这吹冷风了。”
“我没有开玩笑。”
宁雨欣叹道:“如果这次不是我执意要来西山,你们应该都不会陷入到这个险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的话……”
“不会。”
史天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
他眸光熠熠,咧嘴一笑。
是比任何时候荧幕上的他都要灿烂耀眼。
“因为我不会让你出事,男人要是保护不好自已喜欢的女人,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你还有一件事没和我们说吧,这个秘境不可能是那个恶鬼弄出来的。有这样的能力,针对的还是我们,应该只有那个组织了。既然是他们,我们想逃也逃不掉的。”
伏念灭世。
逃得了一时,也逃不出这个世界。
“所以这不仅仅是你自已的事,别搞错了。”
宁雨欣沉默片刻。
忽然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
“啊哟,你干嘛?”
“什么你啊你啊的,叫师父。”
“我就不!顾寒能叫你宁宁,我也要叫你的名字。”
宁雨欣摆摆手。
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
经过他这一席话,心情确实轻松了些。
她摸了摸身上的披风:“这东西质量还真不错。”
“说得也是。”
史天佑正色起来:“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了,房间里都收拾得很干净,如果只论里面的陈设,用金钱来衡量的话,我只能说贵得出奇。”
“嗯?”
“布置很复古,有些像我以前见过的古装剧剧场里的布置,但质量上有天壤之别。我们拍戏的时候用的都是道具,比不上这个。还有这些衣服、披风,里面甚至还有成套的首饰,品质全都是上等的。”
宁雨欣眨了眨眼睛。
“一共三个房间,给女生住的有几个?”
“一个。”
史天佑知道她想问什么:“剩下两个房间里面都是男人用的东西,衣裳和布置也偏男性。”
恰好三个房间。
恰好两男一女。
“恰好”得太多,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她又想起阿梨对顶流小子的态度。
“两个男人的房间有区别吗?”
“有。”
史天佑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陈设基本一样,但颜色和熏香有些区别,其中一个房间里的衣裳和布置很多蓝色,熏香有点偏酸甜调,是我喜欢的类型。另外一个我没看,不过我猜可能挺符合陆家杰的口味。”
“唔,看来这里的人们确实是在等我们啊。”
宁雨欣话音刚落。
陆家杰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你们还在外面干嘛呢?我已经把火生好了,快进来!”
客舍除了三个供人休息的房间,还有一个堂屋。
是标准的院落式建筑,相当全面。
陆家杰就是在堂屋里生起的火。
柴禾跟火种都是现成的。
堂屋虽然很简陋,但四壁都安置得很好,火一生起来,关上门,屋内的温度很快就升了起来。
三个人围着火堆坐下。
纷纷感觉周身的经脉开始一点点活络起来。
陆家杰看了一眼关着的门,贼头贼脑地小声说:“怎么样?你们调查出什么了?”
宁雨欣将刚才从阿梨那问的东西简单说了。
这个村子处处透着诡异的矛盾。
靠打猎为生,没看出任何纺织业的痕迹,也相当闭塞,但屋里的用度却有精妙的刺绣。
一靠近就有猎人围上来,似乎很排外,但阿梨却又没什么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