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的日子,总是忙碌而充实,欢乐又紧张。再过三个月就要高考了,屈江一直坚持,周内学校上课,周末进山跟师父学道,风雨无阻。师父说,传法不传功,到头一场空,他也一直跟着师父练功学法。同时也跟爷爷学医,现在爷爷已经让他把脉断病,针灸推拿,开药出方了。爷爷在他第一次给人把脉时,说了一句话“什么时候,你能看好感冒了,你才算是真正的医生了!”
起初他对这句话不太懂,后来随着看病例越来越多,才明白爷爷的意思,大部分外邪入侵的病例,都是以感冒或貌似感冒的形式出现。好在他能开天眼,现在也能很清晰的看准各种颜色,并总结出了各种颜色的代表意思!
“想好了没,你们准备选什么专业?”这天正好是五一学校放假,他们回山里,吃早饭时爷爷问。
“我准备报考西医临床专业,就选省医科大学!”看爷爷停止夹菜的筷子看着他。“爷爷我以后是打算以您为偶像,要当一名看病救人的医生的,现在中医式微,外面的医院几乎都是西医,不是有句老话说,要想打败他,你得先了解他。老人家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对吧!我肯定是要当个中医生的,这点我提前言明,就跟着您老学习,还有我张师父。我去中医院不一定有你二位教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对吧!您老说呢?”
爷爷放下筷子,琢磨了一番他的话,觉得在理,点点头又看向屈若溪,“细妹子,你呢?”
“中医是咱家的家传学问,有您和我哥当医生,我准备学习中药学。准备以后把我们家的《八福成》匾额再挂出来。之前您和我爷爷捐给当地的大药房,也没有捐匾额呀,再说,那个大药房早都没了,我准备回头把咱家的《八福成》注册个商标,打算就以您老的头像注册。以后咱家你俩给人看病,我给你们弄正宗的药材。完美!”屈若溪顽皮的一笑。丫头现在是长开了,活脱脱一个灵动活泼的大美人儿。
爷爷听到八福成,一个人发了会儿呆,“行,你们能有自己的主见,很好。但你们这样岂不是以后不在一个学校了?”爷爷担心的。
“这可不一定,虽然中医学一般都是专业的中医学院,但我哥选的那个大兴医科大学,是一所综合型医科大学,也是行内比较有名的,人家也分有西医学,和中医学。如果某人求我,我可以考虑报考他们学校的中医院!”屈若溪俏皮的盯着某人翻了一个眼睛。
“你还是和你哥选在一个学校吧,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总是让人担心,和你哥一个学校,他能护着你,两人也有个照应!”爷爷已吃完饭,拿起旱烟袋一边装烟,一边说道。
五一过后,高三年级基本上老师都不上课了,用老师的话说就是,书本上该教的都教完了,剩下时间就是复习,考试。每周都有周考。每年高考的日子都一样,都是七月七八九三天高考,同学们都漫步于题海考山之中,整个气氛就是压抑,再压抑~~~
一些觉得自己成绩不行的同学,就开始自我放弃了。逃课打游戏,谈恋爱逛街。这种行为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别打扰想学习的同学。自个儿想干嘛干嘛。
给暗恋的对象写情书,或表白。同学之间互送礼物,大部分都是笔记本和相册,也有送比较贵的钢笔的。互相给笔记本上留言写祝福语并互相留下自家的地址,方便以后写信等等,都在私下里进行着。
屈江也随大流,为此和屈若溪两人特意向爷爷申请了一笔款子。就是要给同学们送礼物。三年的情谊,有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也有些人不太熟,他是谁给他送礼物,他才给别人回送。每天桌子上总会有几个礼物,刚开始大家还都当面送,后来因某种理由和原因,就出现让别人代送,一般这种事跨班级之间比较多。屈江就被屈若溪同班某男生之托,给她们班一个女生送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还夹着一封情书。
三年来,同级同学部分人也都知道他们兄妹。特别是一班和三班同学基本上都知道,毕竟他们俩人常走动。甚至屈若溪同一宿舍的女同学,和他们同一宿舍的男同学都比较熟了。他经常因为粮票不够,或者方便面没了,或者钱花超了,都是去找屈若溪借。女孩子家,比较会算计,屈若溪又是重点班,平时也没有啥同学生日送礼物的事,重点班的同学就一味学习,觉得这些都很幼稚。
其他班同学觉得重点班都是些书呆子,人情淡漠。大家平时走动的少,到是三四五六班的同学,三年下来也都比较熟悉了,三年来,人少了很多。很多同学中途就退学了,有的实在学不动了当兵走了,有个干脆跟别人去南方打工了。现在虽然还是六个班,一个班级也就三十几个人。几乎少了一半,就这还包含往届生。屈江的人缘不好不坏,因为他经常在操场跑步,也结识了几个其他班的跑步爱好者。认识人多了,难免就有了应酬。男孩子都爱面子,零花钱经常性不够用。
还好爷爷给他们的零花钱算是高配了,屈若溪又比较节俭,就自然而然成了他最大的债权人了。有时他也会带同寝室其他同学一起去。但,只是认识而已,谈不上熟悉。毕竟这个年代男女同学之间,很多连话都不说。
到了六月底,很多同学压根儿就不看书了,有人开始准备了为毕业联欢会编排节目,有人打篮球一打就是半天,屈江是每天早晚跑步,在学校里他从来不练拳。三年下来,同学中没人知道他会武术。
班里同学充其量知道他爷爷是有名的老中医,觉得他们家还算富裕,有时同一宿舍里,谁还没到周末钱不够用了,他也会帮忙接济过渡下,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有个钱花不完的妹妹,仅此而已。
这天屈江吃完晚饭后,走进教室,就有人给他使眼色,用眼睛斜着看向他的桌子上。他坐在自己位置上,手伸进桌兜里,又多了好几个相册和笔记本。其中一本蓝色带着小锁子的笔记本,显得比较特别。流行的笔记本一般都带有半包围的盒子,五块钱一本。这种半包围盒子上带有小锁子的就比较贵了,十元一本。普通同学一周的生活费也就二三十块钱,就像屈家算是条件比较好,也就是五十块钱生活费。一个笔记本十块钱,算是比较奢侈了!
他先用笔记本上自带的钥匙打开笔记本,扉页上手写了一段话: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旁边还竖写着比较大的三个字,勿忘我!落款:梅,一九九七年六月二十八日。
看着隽秀的字迹,应该是女孩子送的。屈江总感觉怪怪的。他回头看向刚才给他使眼色的那货,原来高一时的班长张伟。这货高二时就不是班长了,成了体育委员,因为每年学校都会调整宿舍,他们也不在一个宿舍了。但这货依然爱以张老大自喻自己,个头高,爱打篮球,平时也比较大气仗义,同学们也乐意喊他一声张老大。他也一直在偷偷看屈江的表情:“谁送的?”
“我呀,我代别人送的!”张伟头一扬,很是光棍的答复。“谁呀?”“你老大我是答应人家保密,哼哼,我不能坏我的行情!”
“一顿泡馍!”屈江给他挥下一头说道。
“一顿泡馍就想腐蚀我,看不起谁呢?十顿泡馍都不行,答应人家的事,咱就得做到。这事没得商量,你自己琢磨去!”说完他直接转身走人了!
屈江又追问一句:“男的,女的?”。。。“女的~~~”
女同学里,名字有梅字的他认识的都有谁呢?她们班有一个赵腊梅,他经常跑步遇见的六班胡梅梅。若溪班的梅慕雪,这个女孩子和若溪关系不错,两人很巧了,一直被分配在同一宿舍,若溪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也一直是班长。也算是美女了,肤白貌美气质佳,平时一副孤傲的神情,也许是镇上的孩子吧,穿衣服比较有雅品。但也只是认识,见面点头之交,他和陌生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说话,脸都红,哪怕认识了,熟悉了,依然每次见到梅慕雪都不敢正眼看人家。
而他们班上的赵腊梅,长的一副我见犹怜,总是爱一个人唱歌。但也就是抢水龙头洗碗时,他给洗过几次碗。六班的胡梅梅,倒是经常跑步时遇见,刚开始是偶遇,后来经常碰见,就彼此拉上话,跑完步后慢走会儿,会闲聊几句。也仅此而已。那个女孩子长得不算漂亮,就是人很精神利索,一头短发,倒也有几分飒爽英姿。
最让他觉得怪怪的是江哥!特么的他认识这三个女孩子压根儿就没人这么称呼过他。胡梅梅每次称呼他都是,哎。。。梅慕雪更是连称呼都没有,见了就是点个头。赵腊梅让他帮洗碗时直接称呼哎,屈江~~~难道是其他他不认识,或许人家认识他。。。怎么可能呢!上课铃声响了,他摇摇头,不管了,人家也没写其他的不是,整个晚自习屈江都在胡思乱想了。甚至想到了和这三个女孩子没个人的可能~~~
小伙子第一次,因为女孩子而乱了方寸,又不好对他人而言。到了晚上宿舍睡觉时依然翻转难眠。江哥,嘿嘿,江哥!从小细妹子要么叫他哥,哥哥,要么就直接死长水。山里邻居家比他小的孩子,都叫他长水哥。
天气越来越热了,转眼间就到了考试前一天上午,老师给每个人发了准考证,告诉了考试注意事项,然后让他们自由行去县城熟悉考场,另外要求这晚上都要住在县城,具体怎么住,个人想办法。县城有亲戚熟人的,可借住人家。县中有同学对的也可以借住。都没有的就住旅馆。
屈若溪正好在县中有原来他们初中的女同学,就提前说好了借住女同学宿舍。屈江就没那么好运了,没亲戚,谁也不认识。同学们也互相打听着,没关系的就想着,能否跟有关系的人蹭一晚上。那个年代,大部分都没有住旅馆的概念,也舍不得花那个钱。
张伟看屈江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走过去问:“你家在县城有亲戚,或者其他关系没?”
“没有,我特么的愁着呢!”屈江无精打采的回道。
“我倒是有,我妈的同学在县城医院上班,我妈让我住她家,我不想去,她家有个独生女县中的,也是今年高考,每次过年时他们就爱比我两的成绩,奶奶个熊,老大我一直被那个丫头压着,没超过人一次。从小到大!啊,从小到大呀!看见她就烦!特别是刘阿姨那张得意的脸,我真想给上一脚!”这孩子心里阴影得多大呀!
屈江瞅瞅他,自个儿也被细妹子从小成绩压着,他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切,多大个事呀!
“咱俩住旅馆咋样?你也不差那个钱,两个人也是个伴儿!”张伟小声的嘀咕道。
“可以呀,我没住过旅馆,不知道咋住,听说好像还要介绍信啥的!”屈江也心里没底。
“介绍个屁,这都啥年代了,登记下身份证就行,如果年龄不够,没办身份证,我们的学生证也行,你跟着我就行,我来办理!”张伟一副见过世面的口气大包大揽。
“我办了身份证,就今年才来下没多久!”屈江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急忙道。
“一会儿你咋去县城,是坐公交车还是骑自行车?你直接坐我自行车!”张伟问到一半忽然发现,从没见过屈江骑自行车来学校,赶紧拐弯补充。
“我坐公交车,得先送我妹去县中,她住我们初中同学宿舍!”屈江如实回答。
“那~~~我骑了自行车来的,这么着吧,我们在县城东边那个桥上碰面,县城最东面有条沙河桥,你不知道了可以问人打听,谁先到了就等着,不见不散。怎么样?”张伟思考了会儿说。
“我还真不知道,我都没去过县城呢,行,到跟前了我找人问问。”可怜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他们镇子上,县城更是没去过。
张伟说完就去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屈江一看,其他人要么是住亲戚朋友同学那里,要么跟着别人蹭住,没人想着住旅馆。他就装好自己的证件,和老师打个招呼,然后去找屈若溪。
屈若溪在教室门口等着她了,不过她身边有两个女生,貌似约好一起去,其中就包括梅慕雪。
“哥,慕雪正好在县中也有同学,她去她同学宿舍住,紫涵和我一起住!你呢?咋办?”
“我和我们班张伟说好了,一起住旅馆,那家伙是有关系人不愿意去!走吧,他已经骑自行车先走了,我们约好了在县城东面的一个什么河的桥上碰头!”屈江说完就直接从地上提起屈若溪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