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看着他呆了会儿,直接拿起酒瓶拱拱拱的喝了一大口,“去特么的大学,那是三年后的事情,老子我现在就想找个女朋友!哎,对了,你和宋晓楠是不是有一腿?”
“你拉倒吧,该不会你看上宋晓楠了?”屈江好奇的问道。
“锤子,宋晓楠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李渺这种知性的,宋晓楠骨子里有一股妖劲儿,这种女人一般人降不住!我就好奇好像她对你有意思啊!”张伟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高中毕业之前也是不会谈恋爱的,这话我假装无意中给宋晓楠说过,所以啊,我们也就是关系不错的同学而已。你想追她就追去吧,别顾及我!”屈江喝了一口酒后说。
两个男孩在互让中有开始聊了其他的事情,一瓶酒喝完后,张伟趁着酒劲把瓶子狠狠的摔在了台阶上,被屈江搀扶着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宿舍里其他人还没回来,快考试了,大家都在晚自习后还继续点着蜡烛做作业。
屈江看着呼呼大睡的张伟,摇了摇头。刚才和张伟聊天中,他头脑中忽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以至于他现在很想去找对方聊几句,现在几点了?嗯~~~没有手表,他从张伟床头拿起模仿传呼机的电子表,十点半了?我去,这帮变态这么晚了还不回宿舍。屈江用热水洗了洗脸和脚,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若溪问哥哥,“你忙了这几天图个啥呢?今天早上纪建民来班里了,他带着水果和瓜子给我们班同学分发,说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特意多给我了两个糖,说想认识一下你,他很想结识你这种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屈江一个坏笑:“我不想认识他,回头她再找你就转告他,让他好好的学习吧,你们都是重点班的,学业为主。如果他小子敢毛刺胡咧咧,我就收拾他!”
王紫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屈江:“江哥,我听说这次是你出面摆平这事的?这都行啊,纪建民他哥可是副所长呢,我们班很多男生说你直接单独和那个副所长谈判的,你都咱和他谈的?”
“男人间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嗯?”屈江故意拿捏着故作凶她的样子。梅慕雪吃完饭了,站起来:“我先去洗碗抢位置,今天我来洗碗,你们快一点啊!”
“慕雪等等我,我也吃完了!”王紫涵拿着碗站起来追了过去。
“死长水,这马上要过年了,人家两个人都给你织了手套,你就不给人家送点啥?”若溪小声的问哥哥。
“啊?送啥啊?”屈江被她给问住了。
“你个死长水,你自己慢慢想去~~~”若溪说吧也起身端着碗去水龙头。妹妹的这一句话让屈江开始思考起来了。
以至于一上午都在思考着这事,放学后他拉着宋晓楠和张伟一起出了校门:“你们今天陪我买几件礼物,给女孩子的礼物。”
“呵呵,你一上午愁眉苦脸的就为了这事?”宋晓楠鄙视的问。
“嗯,我不太懂这些,若溪那丫头提醒我的,说人家给我编织了手套,我咋的也得意思一下回个礼,我觉得她说的对。”屈江说道。
张伟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直接掏出昨晚上剩下的烟给屈江了一支:“你别忘了你昨晚上给我说过的话。”
几个人去礼品店,看着柜台琳琅满目的各种礼品,屈江第一眼就看上了一个八音盒,打开盖子有个洋娃娃在跳舞的那种八音盒,他知道这个要送给谁了。又看上了两个情侣手表,有石英表和机械表,他选择了全自动机械表。另一个送啥呢?看了半天也没选好,正好看见张伟和宋晓楠也在仔细的看着,就又买了一个带锁子的笔记本和一个相册,还选了一个索尼单反机。想了想,又买了一个薰衣香玻璃瓶子。张伟帮他拿着,“你买了这么多,要送几个人啊?有没有我的份儿,不然我白给你当长工呢!”
“你俩都有,那个相册就是买给你的,等我回去了写几句祝福语。”屈江干脆的给他挑明。几个人在外面吃了一碗面,回到学校后,张伟就催着屈江给他写祝福语。屈江拿出一个软笔,用毛笔字体给相册扉页上写到送给好哥们张伟:留不住的青春岁月,能留下的是青春的快乐!新春快乐!然后签名。
又打开那个带小锁子的日记本,写到赠晓楠:抬头看星空,拾页自对话,春节快乐!落款签字,当场就把礼物送给他们俩人。宋晓楠安静的看着屈江写的毛笔字,微微一笑:“谢谢你的礼物,我会收藏一辈子的!”
张伟则是感慨道:“哎呀,我回头得找妈要钱买一个相机,青春多美好啊,不留点快乐的时光岂不是辜负了这个美好的年华?哈哈~~~”
屈江把八音盒和薰衣草玻璃饼,以及单放机和女士手表全部装一个袋子里去找若溪了,“呶,这个手表是给你的,还有这个单放机。手表是情侣表,另一个我戴着呢,你没有意见吧?单放机磁带你自己想听啥自己去买。这个音乐盒是送给梅慕雪的,这个薰衣草是送给王紫涵的。”
“嘿嘿,还是有哥好啊,谢啦,死长水!”若溪一个鬼脸,就提着礼物跑回教室了。屈江抬头看着天空,阴的很重,寒冷的风吹的人手又冷又痛,还好他有手套。今天是周末,家里的炉子烟囱好像要换一个了,不然爷爷在给人看病的时候会太冷。
若溪织的那个很丑的手套他送给了爷爷,说是细妹子特意给他织的,把爷爷给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一直夸细妹子手工好。若溪也只能讪笑,嘴上说只要爷爷喜欢就好。回头一直找他报仇,今天特意给她送了一个进口随身听,才终于安抚下来了。
下午上了两节课就放学了,屈江和若溪急忙忙的收拾了背包就先去街道,他们要买烟囱背后回去。烟囱是一节一节的,回去后再组装,山下是这样的天气估计山上都下大了。若溪最烦下雪天气,上下山路很难走。
当他们走到半山腰上的时候,果然山上雪很大,兄妹俩人冒着风雪,背着烟囱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哥,我以后一定要考出去这个大山,我受够了!”
“我们都要考出去,然后我要回来陪爷爷。”雪很乱,风凛然,以至于两人必须低着头大声的说话,声音小了会被风给吹走。
好不容易上到家坐在的那块平坦地方,若溪都快哭了。路上她摔倒了三次,哥哥把她背的几个管子都背在自己身上,到了后来把她的背包也背在他前面。她很讨厌雨雪天回家,或者出门。
家里的大门紧闭着,屋檐下的大黄听到声音,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窜了过来双脚搭在屈江腰上,尾巴摇的就像直升飞机的翅膀。
“大黄,我爷呢?走回家!”屈江把它的两只脚放下,摸了摸它的头。大黄又去和若溪亲热,若溪嫌弃的把它两条腿给打掉,“咦~~~脏死了,回!”大黄兴奋的在前面跑着,还不时回头看他们。
走到门口,屈江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爷爷在屋子里喊:“长水和细妹子回来咧?”
若溪先走进屋子里里,看着在炕上躺着听收音机的爷爷,“爷,外面风大雪大,我都绊了三次呢,冻死人了!”说完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脱了鞋爬到炕上。
屈江把背包和烟囱放在地上:“爷,我把烟囱换一下,现在这个个漏的厉害,换上新烟囱了屋里就暖和咧。”
爷爷坐了起来,摸到自己的旱烟锅开始装烟,伸手把被子给若溪露在外的脚上盖严实。“晌午我看天气不对,就传话下去让人下午别来了,一旦落了雪路上容易滑倒,结果把你给滑倒咧?嗯~~~就不知道那些住在山下小旅馆的人,冷不冷?”
屈江一边忙着一边说:“我们上来的时候过去问花姨,正好山叔在那里谝闲传,他说房间里有电热毯,还给屋里搭了炉子。毕竟有病人住么,不能把人给冻咧。你就放心吧!”
屈正业掀开被子下了炕,穿上牛皮棉高腰鞋,披上羊毛墩子,又从炕墙上拿下火车头棉帽戴在头上。就出去了站在大门口,看了会儿天气。就走进鹅毛大雪的院子里,一直走到从自家平台处下去的台阶上,站在那里看着下山路。大黄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边,也探头探脑的看着下山的台阶路。
屈正业又看向旁边问仙沟对面的老子庙,那里有一条小土路,平时老子庙的道士们和他串门,踩出来的一条小路,现在已全部被大雪覆盖住了。他考虑明天孙子上学咋下山呢!住在这里就这一点太不方便了。
回到家里后他对屈江说:“等你放假了,和我一起把通往老子庙的路修一下,铺上石头砌成台阶。我再踅摸些石头,铺好了以后就可以从老子面进出了。那边金山路现在修成柏油路了,如今是景区了,林场的人都把各个路口堵住卖门票。回头我和老梁打个招呼,以后我们进出从他们那里绕一下。”
晚饭是若溪做的,她在炕上稍微暖和了一会儿,就主动的去做饭。吃饭的时候屈江把一周发生的事情给爷爷说了一遍,“当初我还想着给那家伙垫上钱呢,还好我没有,否则估计他连我都能恨上!”
“人性就是这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又不是图他的好,这事你做的对着呢!不过你在学校还是尽可能的好好上学,你既然开始给人看病,书架上的《诸病源候论》拿身上,闲了就看。五谷入道场,道虚精神气形图闲了也多揣摩揣摩。
另外,嗯~~~你台岛的大爷家有个孙子,叫长山,人家比你大多了,在你这一代应该排行老三,算是你三哥。如今在东海投资了一个电子厂,中秋节之前来过咱家,看望过我。那时候你们还在上学,镇上的书记陪着一块来的,毕竟你大爷也是史书留名的抗日名将屈将军,咱这边书上不太宣传,国内很多人都没听过他的名气,在那边可是当过大官司令的人呢,如今他孙子在国内投资了,咱镇上领导就想让人家给老家投资。
你如今年龄也慢慢的大了起来,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事情。行走社会上就避免不了人情世故,你以后在外面,万一有个啥事了可以直接找镇上的张书记。给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狗仗人势,而是遇到事情了,心里有底气。”
屈江看着爷爷笑着说:“爷,你放心,我不会沾别人的光的,自己能办的事情自己办,办不到的事情就不办咧。”
屈若溪补充道:“我哥在学校其实可乖了,不爱说话,性格都有些木讷。他平时就不惹事,闲了就爱打篮球。嘿嘿,只是他在开学的时候替我收拾过一次人,前段时间还替我好朋友收拾过一次人,如今在学校那些哈娃都不敢惹他。不论是高三还是高二的哈娃,都和我哥成了好朋友咧!”
“狐朋狗友的哈娃娃~~~嗯,你现在拳脚上有功,人家其实都是找你当靠山。真正能成为朋友的有几个?别让人家给凑哄几下就飘了。”爷爷警告着屈江。
“我知道,那些人还谈不上朋友,就是脸熟,有时候一起打个篮球,仅此而已。爷,你放心我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干啥不该干啥!”屈江给爷爷解释道。
大黄一直围着他们转悠,睁着大汪汪的眼睛殷勤的摇着尾巴。若溪给它扔过去半个馒头,爷爷感慨道:“如今这狗都能吃上白馍咧,早些年人吃的都没现在狗吃得好,宁当太平狗,不当乱世人。如今这个政策确实好啊!狗都跟着享福咧!”
第二天早上雪稍微小了些,屈江就跟着爷爷一起在后山刨石头,挑选能做台阶的。家里的后院里有一些平时积攒的石条石块,但要修路,肯定需要很多。一天的时间他和爷爷都在刨石头,做饭的事情就落在若溪身上了,她一大早就开始洗衣服,完了全部挂在卧室房间里,只有卧室里有炉子,窗户上也是里面是玻璃,外面糊着塑料纸。除了黑蒙蒙的光线不好,倒也挺暖和的。
就是取水的时候爷爷挺心疼,从后山接下来的水龙头虽然包裹的很严实,埋在土里,止不住上面的瀑布和小溪冻住结冰了。还好他们在院子里砌了一个水池,就是要打开冰盖取水,另外接洗衣机的水龙头也没法用,只要把水用桶提过来倒进洗衣机里,挺麻烦。
爷爷也没阻止她,还让屈江帮她提水,笑着说:“女娃娃家,爱干净咧是个好事么!”屈江看着她忙活着问道:“你就不怕干不了?”
若溪苦着脸:“咋不怕呢?我用机子摔了后还是个皮干,愁的。你说下午走的时候还不干咋弄?”
屈江用沾了水的手给她撒了一下:“那就再搭个炉子,不是还有原来的旧炉子么,虽然小了些,烧火还是没问题的么。”说完就去东院子里杂物房里,取出小时候用的蜂窝煤炉子,用笤帚扫了下灰尘拿进卧房里,有院子里的提了一笼子麦积,放在最火苗就上来了,他又放进去几根略粗的木材。
就这样,下午准备出门的时候,衣服还没有干透。两人只能把没干透的衣服塞进背包里,爷爷又给他们钱的时候,屈家笑着拒绝了。“我在学校给几个人看病,挣了些钱。够我们俩用了,你没看我给细妹子都买了一个单放机,那可是进口的牌子呢!”
若溪现在干活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都用耳机听着随身听。屈江对爷爷说:“我放假了以后,给咱家买个电视机,你闲了没事在家还能看个电视剧,看个新闻啥的,你看行不?”
爷爷说:“买个电视机,咱山里头又没个信号,接收不到台。”若溪抢着说:“可以买个好点的天线,架在房顶就行咧,隔壁的老子面都有电视机呢!”最后和爷爷商量好,他们放假是腊月二十二,当天就住在学校不回来了,第二天腊月二十三爷爷去赶集,到时候再学校门口会面一起赶集。
虽然去问仙沟的路还没铺石头,屈江还是用撅头和铁锨稍微修了一下,有些地方可能会滑,他直接挖大了一些。就这样他们从家里下到问仙沟,然后绕道竹林到了老子庙台阶上到老子庙正门广场。路就好走了,全部是平坦的,即使下坡路也是柏油路。
他们从老子庙山门过而不入,直接去大门口。这里还有一道门,是庙里的师兄弟们看守,屈江和他们打过招呼就出去了。一个师兄问道:“长水啊,你和细妹子是去上学吧?稍等我一下,我也正好去一趟县上开个会,一会儿坐我车下去!”
屈江一看是陈师兄,陈师兄年龄有四十多岁,如今好像是个什么代表,还是个副会长好像,反正现在是庙里对外的名人了。就坐在值班室里,靠着炉子吃着师兄们烤的红薯。
他在老子面辈分其实很高的,很多他喊师兄的人按辈分都要叫他一声师叔,甚至师爷呢。就是因为他年龄小,大家也都很熟,就都喊他名字,而他也恭敬的喊对方一声师兄!修道之人达者为先,非正式场合也没有那么严格。碰到挂单的陌生道士,互称一声道兄也就是了。
很快陈师兄的车子在院子里开始发动了,屈江急忙起身,值班室的师兄把炉子上面的几个红薯装进塑料袋里递给他,“都拿去吧,在学校里吃,我们在这闲着没事,继续烤!”
屈江谢过师兄就带着若溪出去了。陈师兄可是梁道长的大徒弟,而屈江是梁道长最小的的关门弟子,因此关系一直不错。屈江坐在陈师兄的吉普车里,第一次感受汽车里还有暖风的感觉。
陈道长直接把他们送到学校门口,屈江有些得意的下了车子。谢过师兄后,摇手看着他车子离去。值班老师看他们从车子下来,就热情的问:“屈江啊,那是谁的车?看着面熟啊!”
“高老师好,那是我师兄的车!”屈江得意的介绍道。
“哦,哦,哦~~~”门卫值班的老师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屈江带着若溪进了校园,他们着急去宿舍,先把还不太干的衣服晾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