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死亡溺水,和遭受虐待惨死,尸体呈现出来的状态怎么可能会一样?
谁都知道这里有有蹊跷。
乔红缨喝了口酒,又叫人重新给他们俩上了一瓶新的桂花米酒,叹到,“不好意思啊,我这一说起以前的事,我就难过,一难过就想喝两口,这瓶新的算我请你们喝。”
李砚凉问:“当时,谁发现的尸体?”
“多了去了,那天早上,打渔的基本上都看见了,不然大家怎么笃定这里头肯定有事呢。”
乔红缨愤愤地捏着杯子,愤怒却又不敢大声地把话骂出来,生怕有心人听进去,她小声咒着。
“要我看,这事肯定是月岛上那群人干的。这事显而易见,跑不了。”
“码头的人跟我说,那天晚上,那帮小子砸了我的店以后,就乘船回月岛上了。我们跟警察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那些警察当时完全没当回事,没想到他们就这样逍遥法外了。”
陈慕青:“你还记得当时月岛上住的是谁吗?”
“这……”
乔红缨皱着眉,连喝了好几口,这才想起来一点细节。
“以前,我记得是很面善很善良的一家三口,他们是来这边养老的,好像……男主人是个画家,还喜欢收藏很多我们这的东西,跟我们这关系很好,是个中年人,我们一般喊他‘午哥’。”
“五?”
“不,端午的午。”
“为什么叫午哥?”
“这就不知道了,大家都这么叫,好像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午字。”
“原来如此……你继续说吧老板。”
“午哥他们啊,和我们关系很好的。而且还经常是一家三口带着管家、佣人,一起来我们村里玩,通常做的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采风。”
“我们经常看看到午哥在海滩那一圈走,也只在海滩那一圈走,他没事就打开他自己带来的马扎凳和画箱坐着画海,一画就是一整天。画的也多是各种天气下的海滩。”
“他们人很好,又很本分,我们都跟他们很玩得来,还经常送他们一些海鲜和特产。我们跟他聊,才知道他们是打算在这定居一辈子的。”
“可是吧,他们才到这没住2、3年,就出事了。”
“当时,是过年,月岛上着了大火。我们放着烟花呢,突然就看到有火光从海上冲了起来,有人立刻就报警了,还有有人给午哥打电话,但怎么打都打不通。”
“等我们的人过去,发现人都死光了,午哥的孩子也不见了,但谁放的火,至今都没找到。”
“我们这也遭人盘了一圈又一圈,但最终谁都没有嫌疑,因为我们这不仅到处都是摄像头,每艘渔船出海还有卫星备案,不可能是我们乔家村的人干的。”
“这件事,就这么成悬案了。”
“哎对了!”
乔红缨猛然想起来什么:
“你们说,他是不是……小绫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点当年的事,才死得这么惨?”
陈慕青和李砚凉两人,在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惊讶。
李砚凉:“为什么这么说?”
乔红缨忙解释:“因为,当时小绫跟午哥那孩子,关系非常好!他们俩如胶似漆的,跟亲兄弟似的。而且,因为小绫大那孩子整整7岁,两人一起在村里走的时候,看着就像大哥带弟弟一样。”
“我们都说,那小弟弟跟小绫长得一样漂亮,但两人是不同的风格。小绫是那种纤弱的美少年。”
“而那小弟弟就很活泼,一看长大以后就是要分化成alpha的,我们当时还猜他们俩以后会不会发展成一段佳话。谁能想到命运这么无情,事情竟然会变成那样?”
说到这,乔红缨啧啧摇头,又郁闷地喝了口米酒,很是失落。
李砚凉问:“老板,你能告诉我们,乔绫他住哪吗?我们想去看看。”
乔红缨又困惑了,同时还十分警惕,打量着二人,问:“你们俩怎么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李砚凉诚实地说道,“想帮他翻案。”
乔红缨诧异:“你们不怕死?而且……”
她又仔细看了眼两人:“你们太年轻了。那个法医来替我们小绫尸检的时候,声称自己是金市某顶尖大学的正职教授,还是年仅30岁时评上的。当时他也就不过35的年纪。”
“连他都被抓紧去改口了,后来我还听说就因为这个事,他没评上青年院士,还从正职被降到了副职,至今都在蹲冷板凳……”
“你们俩,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
听到这话,李砚凉的心脏上像压了一整吨石头。
陈慕青给乔红缨把酒满上,“时代变了。现在管事的换人了,之前的贪官已经落网了。所以,这案子有翻案的可能。”
乔红缨一惊,愣愣地看着陈慕青,一时间不敢想他这话的真假,却又本能地想相信这话是真的,毕竟最近村里的动静,他们基本上都知道。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李砚凉身上。
那些本该深得见骨的伤疤,如今只剩了一些浅浅的红色痕迹,但她依稀能猜得出这些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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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两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那种流里流气、多事且八卦的轻浮alpha,立刻明白了这事情的重要性,马上跟他们俩说了乔绫家的地址。
而且,她还跟两人承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她一定会全力配合。
李砚凉正准备付款的时候,她又拦下了,非说请两个人吃饭,但李砚凉觉得,他们现在查到的线索也只是冰山一角,吃人白食可不行,强硬地把账结了,带着陈慕青直奔乔绫家。
他们本来是想问问那个失踪小孩的事,没想到却意外扯出了另一桩案件。
“你还觉得他是那个人?”
快到乔绫家门前的时候,陈慕青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难得困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想不明白。你该不会真喜欢他吧。”
“我真喜欢他。”
陈慕青抬手灭了烟,白雾从他的唇边流下,飘向了空中,“你会万劫不复的。他接近你目的不纯。玩玩得了,别太认真。”
“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知道。”
陈慕青的困惑更上一个台阶,眉头压动的时刻,很是纠结。
李砚凉看得出他想骂人,第一次见到陈慕青终于流露出了“人的表情”,不再是那一副扑克脸,笑道,“很难理解凡夫俗子吧,慕青。”
“嗯,确实。你在做傻事。你知道你在做傻事。但你还是在做傻事。”
“你把我绕晕了。”
陈慕青盯着他瞧了一会,又掏了根烟出来点。
“……人类。”
“我还不知道你抽烟。”
“想不明白的时候会来一根,平日不抽。”
“有些事我也想不明白,你也给我一根吧。”
“诺。”
他学着陈慕青的样子,生疏地把烟咬进嘴里,低下头,去凑陈慕青点起的火。
“什么事想不明白?”
“他到底什么目的。”
李砚凉咬着烟嘴,从牙关吐出同样困惑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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