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说着说着,手便轻轻扶着头,脸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身子也微微摇晃着,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
她心里想着,若是那茶有问题,应当也只是迷药。
若是没有问题,她一个饿了三天的人,快要晕倒了,也很是合情合理。
“祖母……我头好晕……”陶久喜声音虚弱,眼神也似乎很是沉重。
“晕?”老夫人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旁边的嬷嬷一眼。
嬷嬷微微点了点头。
陶久喜见状,直接软软地瘫坐在老夫人的床边,呼吸急促。
老夫人和嬷嬷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直到看到陶久喜完全倒在床边。
老夫人的口吻陡然一变,脸上露出不满之色,说道:“纪妙芙当真是没用,身边教出来的人也是如此蠢笨。连个黄毛丫头都看不好。”
“夫人也是顾念少爷,怕伤了少爷的心。” 嬷嬷微微垂首,语气恭敬。
老夫人轻叹一声,皱着眉头说道:“哎,景峘也是个不懂事的。既然想要这个丫头,怎么还能让她跑了。”
“还不是这个狐媚子太过狡猾,你看她整日来讨好您,那小嘴啊,真是能说!这下表姑娘是再也跑不了了,我下了足量的迷情药,老夫人尽管放心。” 嬷嬷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陶久喜闭着眼睛听着两人叙话,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瞬间瓦解,谢府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人。
“还不快去找景峘过来,把她移到耳房去。” 老夫人挥了挥手,神色有些急切。
“老奴现在就去。”
嬷嬷连忙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你去的时候看看,是不是景峘真狠得下心。如果他狠得下心,你再告诉他这丫头在我这,如果他仍是不想逼迫这丫头,你就去把老大家的叫来。”老夫人神色严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哎……这迷情药没有解药,也是老夫人心善,不愿看着表姑娘因为这事丢了性命。老奴这就先去找大少爷。”
嬷嬷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陶久喜心中一阵闷闷的疼。
如果谢景峘不愿意碰她,竟然还要去找长房家那看着就恶心的浪荡子。
这果然是个“宠爱孙子”的好奶奶。
陶久喜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缓缓睁开眼睛。
老夫人本想接着靠在床上休息片刻,转眼却看见陶久喜虽然还是原来的姿势,但是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对着陶久喜缓缓说道:“你也别怪祖母,景峘对你是用了心思的。你这种门户,自然也是当不了他的正头娘子的。前些日让你站规矩,你就应当知道,要谨言慎行,可你偏就不听。”
随后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景峘刚中了状元,日后公主郡主也是配得上的。你若是听话,祖母知你孝顺,也能让景峘成亲后就纳了你。”
陶久喜闻言,眼角有些湿润,心中满是悲凉。
这老太太,真的只有长得与奶奶相似,内里却一点都不像。
奶奶那般善良之人,又怎么是眼前这个恶毒老太太能相比的。
“你无需这么看着我,你身上中的迷情香,除了与男人同房,别无解法。景峘来了,你便好好伺候他,若他不肯在你不清醒之时要你,祖母也是舍不得你死的,你就跟着老大家的。”
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冷漠之色,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陶久喜双手撑着床边,缓缓站起来,动作虽算不上迅速,但哪里像是中毒之人。
“说完了吧。”
“你……你没中毒?”老夫人满脸惊愕,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没说我中毒啊。”陶久喜神色淡然,语气平静。
“那你怎么……”老夫人面上惊恐万分,手指着陶久喜刚刚倚靠的位置。
“我不是跟您说了,我三天没吃饭,我太饿了。靠着休息一会。”
陶久喜起身坐在老夫人的床边,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抹浅笑。
老夫人顿时慌了神,她颤抖着手指向茶杯问道:“你没喝那杯茶?”
“喝了呀,但是是我自己重新倒的,原来那杯,我见祖母床头晾着药,怕凉了,就将茶水加给了你。”陶久喜说完,还凑上前一点,眨巴着大眼睛,一副无辜之态。
“你说……你说什么?”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全部,一点不剩,都倒给你了!嘻嘻,祖母可是要赞我懂事?”陶久喜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快意。
“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人连连摇头,神色慌乱。
“噢,对了,祖母,这药,无药可解。您看看,您是准备去地底下见您家的老太爷?还是我帮你找找看,外面有没有小厮?亦或者……”陶久喜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贱人!你……我要……杀了……你……”
老夫人这时才警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烫,不一会儿,她的脸颊变得红润起来。
“啧啧啧,不过您放心,你的状元孙子怕是看不见你这般模样了。他呀,得睡到明天。”陶久喜看着老夫人眼神越发迷离,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本来还想同你多聊几句,眼下您这般,我也不叨扰了。喜丫头这就告退!”陶久喜还特意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跑出去。
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只留下老夫人在房中,陷入无尽的绝望与羞愤之中。
陶久喜跑到外面,小声咳嗽了一声,沈之翌立刻从屋顶轻盈的跳了下来,出现在了陶久喜面前。
“你吓死我了。不能慢着点啊。”陶久喜拍着胸口,嗔怪道。
“可解气了?今日我先带你回去,剩下的账,我会慢慢跟着谢府去算。”沈之翌轻声说道。
“回什么啊。我演了这么久,不得看看戏啊。快带我去房顶。”陶久喜急切地催促着。
“这种戏,不适合你。”
沈之翌本想直接带陶久喜走,却被陶久喜瞪了一眼。
他也只能伸手挽过陶久喜的腰,随即借着力,轻盈地跃上了房顶。
陶久喜刚从沈之翌刚刚移开的瓦片,往下看去,就听见沈之翌小声的说:“久喜....”
“别说话,万一被发现了,我还怎么看戏。 ”
沈之翌见此情形,也只能乖乖地闭了嘴,静静地陪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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