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君曾经从不会为这些选择题为难,生与死的界限太模糊了,她练就成了一番,哪怕选错,也能从中苟活下来的本领,因此她很少犹豫,横冲直撞的就这么活到现在。
可现在莫渝秋也站在这里。
这家伙一瞬不瞬的看她,微微笑着,却莫名看着委屈巴巴,好像在问:“怎么办啊阿白,要死掉了。”
“你救救我。”
她发现自己再做不到那样决绝。
因为除自己外,她还想救救她的爱人,所以过程不能出一点差错。
“上车!”
队长招呼自己的同伴:“你们稍微挤挤,能上都上,动作快点。”几个男人往车里挤,两个女人和一个瘦弱的青年在旁边看着,不敢上前,被老板娘问到了,就尴尬的笑一笑:“我们不着急,一起等第二趟吧。”
被剩下的三个人很奇怪,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精神萎靡,面容枯槁,身材瘦弱,队长的妻子更是一直把身体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在风里摇摇晃晃。
终于,在车里塞满了七个人,司机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白凌君决定给他一下子,起码要把车的使用权抢回自己手里,她举起匕首,想用刀柄砸碎车玻璃,胳膊突然被巨大的力量拽住。
胆小懦弱的老板娘丈夫力气突然变得非常大,他死死的钳住白凌君的手腕:“抢什么?这有什么好抢的?女人就是心眼小,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他变脸过快,白凌君愣了一瞬,那队人早就借此空隙踩油门加速离开。
“你做什么?”
白凌君生气的把他甩开,莫渝秋也马上反应过来,只是没来的及阻止,白凌君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大片淤青。
“他们有经验,清楚路,而且是男人,能出力气,你能做什么?你抢到车,想带我们一起死吗!”
“你真以为那群吃人的怪物会回来救你?”
莫渝秋冷讽一声,拉开队长枯瘦的妻子身上的毯子,森森白骨骇然暴露在外,女人的下半身几乎没有肉,整齐的刀口处血液都已经干涸,而女人对此像是毫无所知,甚至连毯子被拉下来都没反应。
“啊?”田登惊讶的喊了一声,他知道这些人有问题,原本以为这些人早就死了,如今全是恶鬼,没想到是活的畜生。
田登:“所以他们还活着?”
莫渝秋:“活着,而且比鬼更难对付。”
田登有些懊悔:“早知道不来了,这下留在这里被冻死,回去还要担心被杀。”他转向老板娘丈夫,迁怒道:“他吗的都怪你!我们过副本你添什么乱!早知道就把你扔那雪地里去死。”
老板娘丈夫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满脸都是敢怒不敢怨的怂表情,他捂着脸,另一只手直指白凌君:“她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老板娘:“行了行了,打架有什么用,把他打死大家就能走了吗?况且这事,那姑娘确实做的不厚道,她看出来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她一个人藏着掖着,指不定在憋什么坏主点子。”
田登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卫衣,此刻冷的要死,他唾弃一声,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那队人走的急,没把全部东西都带走,帐篷里的暖炉也在,还能维持一段时间。队伍里被剩下的几个人也跟进来,青年试探着问:“我们能进来吗?”
“可以。”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进来,坐在角落里,高丞问:“讲讲吧,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青年抬眼看他,眼睛里有些迷茫:“我不能说。”
“为什么?”
“会被听到的。”
青年声音压的低低的,眼睛四处瞟,好像帐篷外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似的,田登看他那样子,直接怒了:“被谁听到?他们把你扔下走了!你还怕什么!怂*,废物。”
青年急地跳起来:“不是啊!真的会被听到的!我们的朋友,一直跟在我们周围……”
他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高丞问:“什么朋友?”
“……他们去世了。”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青年还是把他知道的真相说了出来:
“我们被困的时候缺食物,队长把他们吃掉了。”
果然。
见他开始说话了,白凌君问:“你们来山上做什么?”
“我们都是留学生,来山上探险的,准备滑雪越野。”
“留学生?”白凌君觉得不对:“这是哪座山?”
“奥托尔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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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青年那里了解到:他们十名学生,和七名登山队组队前往奥托尔滕山探险,这座山人迹罕至,冬天风雪大,能见度低,他们年轻气盛,都是追求刺激的探险者,背着包裹就挑了一个好日子上山了。
他们一连登了很多天,总算来到了将要登顶的地方,众人决定先休息休息,但就在一行人打算在一处山峰后歇脚时,有人突然看到远处有个巨大的影子。
他心里瞬间就想到传闻中的雪怪,那长着棕色毛发的巨大身影,他马上询问旁边的人,是否看到远处有个奇怪的影子。
“你在说什么啊。”女人调笑着,因为快要登顶了而有好心情:“是树吧,这么高的地方哪里会有人。”
“是真的!我看到了,会不会是雪怪!”
队长也笑了,嘲笑他咋咋呼呼,累傻了:“这山才多高啊,你以为你爬珠穆朗玛峰?还能遇到那种东西。”
所有人的语气都很轻松,他再朝后看,也没再看到那身影,就也放下心来,当自己累坏了,出现幻觉。
几个人搭好帐篷,进去打开暖炉,在柔和的微光下小憩。他也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睡了没多长时间,又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睁开了眼。
帐篷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休息,只有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但窸窸窣窣的声音总在他的耳朵里挥之不去,并且他很确定这不是幻听,这么想着,他爬起来,想出帐篷外面看看,却感到自己背后被戳了戳。
他往后看,骤然看到自己身后的帐篷被划了一道口子,一只眼睛从口子看进来,阴森森的盯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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