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兴奋的连连点头,也稍带感激的看了逄纪一眼。
“此番多亏了逄先生,不然我还被那奸贼所蒙蔽!”
逄纪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说来也是巧了,逄纪路过时恰好听到袁熙追逐袁谭的喊声,情急之下躲到了花坛里。
更巧的是,二人就在不远处密谋,被逄纪听了个遍!
虽说最后没忍住动了动,好在没引起注意。
“全赖三公子洪福齐天!”
袁尚微微颔首,随即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奸贼竟敢如此欺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三公子放心,此时交在我身上!”
“审先生准备如何行事?”
审配眯着眼,冷冷一笑。
“他不是想名扬天下吗,我偏让他身败名裂!”
“哦?”
审配没有解释,拱手告辞。
“事不宜迟,我立刻去准备!”
袁尚也不多言。
“先生请。”
送走了审配,袁尚当即换上一副热情的脸色。
“逄先生,方才审配在,我不得不如此!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逄纪没有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他真的麻木了。
每次袁尚都用这个借口,白痴也知道是框他!
逄纪心中不禁暗暗伤感。
如今在袁绍面前还有些话语权,等某一天失宠,真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前途一片黑暗,让他时刻处在迷茫之中。
袁尚看在眼中,完全没有在意。
对他而言,没用的人就该一脚踢开,这便是规矩!
逄纪想活,那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逄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逄纪赶忙回过神。
“三公子请讲!”
“袁熙奸贼既然要投靠袁谭,为何在宴会上要将郭图气晕?这未免不合常理!还有袁谭,我观他看袁熙眼中的恨意,并非装出来的。”
“三公子被他们所骗矣!”
逄纪冷笑一声,恢复了谋士的自信。
“可曾记得一月前郭图与沮授作对一事?”
袁尚略作思索,便回忆了起来。
是关于粮草一事。
麯义正率军围攻固守易京的公孙瓒,本来是每三个月送一次粮。
日期已到,沮授便向袁绍请示运粮,结果郭图为了与沮授作对,竟以麯义只围城不作战,吃不了多少粮食为由反对!
明眼人都知道郭图胡搅蛮缠,那吃多少粮食和打不打仗有什么关系?
逄纪不屑道,
“郭图素无廉耻,毫无道德,这等卑鄙小人也会被言语所伤?”
袁尚恍然大悟。
“那厮是装的!”
“必是如此!”
逄纪揪着自己的山羊胡。
“他们是一个敲锣,一个打鼓,合起伙来诓骗三公子呢!”
“贼子欺我太甚!”
袁尚再度暴怒,顺手又砸掉一个瓷器。
“袁熙,奸贼,我决不与你甘休!”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启禀三公子,二公子求见。”
“他在哪!”
“正在府外等候。”
袁尚面露狰狞,怒道,
“贼子有何脸面见我?让他滚!”
“且慢!”
逄纪拦住暴怒的袁尚。
“三公子,见见又有何妨?”
袁尚狠狠吐出一口恶气。
“这厮奸诈无比,必又怀了什么歹心害我!”
“呵呵呵。。。”
逄纪仰头捋须,自信笑道,
“些许小计,如何瞒得过我?”
袁尚一副大悟之色,拍了拍额头。
“瞧我气得,竟忘了逄先生乃足智多谋之人!”
逄纪一听更加得意,保证道,
“此番我定当面戳破他的奸计,管叫他无脸见人!”
“好!”
袁尚眼神微眯,这才对外面喊道,
“带他进来!”
“喏!”
很快,房门被打开,袁熙大步走了进来。
袁尚,逄纪冷着脸,谁都没有开口。
袁熙略有迟疑,便走上前笑道,
“原来逄先生也在啊!方才来时我还看到了审配先生。”
“哼!”
袁尚冷哼一声,侧过身去,摆明了不想搭理。
袁熙也不在意,走到逄纪面前拱了拱手。
“久仰逄先生大名,始终没有机会拜见!”
久仰?
这话逄纪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方才在宴会上还在坑害,又怎么会久仰?
不过终究是袁绍嫡子,不能太过失礼,逄纪微微拱手回应。
“不敢。”
袁尚猛地转过身,怒目而视。
先是假意投靠自己暗地里勾结袁谭,现在又明目张胆来挖自己的墙角?
别说逄纪还有用,就算是坨垃圾,袁尚也不能让其如愿!
“袁熙,真有你的!”
袁熙一脸不解之色,甚至有些委屈道,
“三弟,何出此言?”
“你!哼!”
袁尚再度转过身去。
袁熙赶忙转到他面前。
“从进入宴会三弟便对为兄眼含愤怒,难道忘记书房外的约定了?”
“你还有脸提及此事!”
不说还好,一说袁尚更怒。
“我如此敬你,你却欺我!”
“欺你?我如何欺你?”
这时,逄纪抚须冷笑道,
“二公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袁熙仍是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先生这话是何意。”
“二公子既支持三公子,为何又与大公子密谋?此心何等歹毒!”
逄纪死死盯着袁熙的双眼,等待被揭穿后的慌乱,恐惧以及不知所措。
可让他失望了,袁熙不仅不慌,反而险些激动的跳起来。
“诶!我正要来说此事,三弟你如何知晓?”
袁尚一愣,下意识看了逄纪一眼。
“你。。。你要说什么?”
“说来也是倒霉!”
袁熙赶忙将密谋被袁谭发现,自己急中生智假意投靠的经过讲了出来,并选择性的透露其中内容。
“三弟,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袁尚眉头紧皱,眼中多了些犹豫。
这的确与逄纪描述的情况完全一致,听上去也合乎常理。
难道真的错怪了?
袁熙哀叹一声悲愤道,
“若不是为了三弟大业,为兄岂能受那袁谭的窝囊气?最后更是逼得我对天起誓!”
“早知三弟不信任,我何必多此一举!”
袁尚咬着嘴唇,心中更加纠结。
自己丢脸和袁熙扬名,没有直接关系。
因此对袁熙的恨,不在宴会扬名,而在投靠袁谭的基础上!
可若真冤枉了袁熙,将他逼到了袁谭麾下。。。
得不偿失!
“二哥,你。。。”
这时,逄纪冷笑着打断道,
“二公子这些伎俩,也只能瞒三公子,却瞒不过我也!”
袁尚一愣,赶忙问道,
“何意?”
“呵呵,阴谋被人察觉便想以苦肉计博取同情,之后再使诈降计!”
“苦肉?诈降?”
逄纪捻着胡须,得意道,
“这连环计策虽然精妙,可惜在我面前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