巙她想要抬起手堵住口鼻,霍祁察觉到她的意图,脸色更冷了几分,满脸肃杀,他用拿烟的那只手攥住她的手腕。
易渺看着无动于衷的霍祁,心脏坠落。
霍祁是知道的,知道她一向受不了烟味。
不仅是因为生理原因,更因为心理因素,看见霍祁手里拿着的烟,就会让她身上烟头烫出来的伤疤隐隐作痛。
霍祁是故意的,故意让她闻这些刺鼻的烟味。
霍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易渺,你知道,这是惩罚。”
“吸,”霍祁言简意赅。
易渺看着霍祁抬起手,将烟头递到她嘴边,她睁圆眼睛。
“霍祁,你疯了。”
“霍总。”
易渺沙哑难听的声音和池月月焦急绵软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着单脚站在车边的池月月,霍祁沉重的黑眸倏地变得温和。
他松开桎梏着易渺的手,朝池月月走过去:“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怎么下来了?”
烟味远去,易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却见池月月突然红着眼摆摆手,小声说着:“霍总,我闻不了烟味的。”
霍祁闻言,语气看似无奈,实则宠溺:“娇气。”
他将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里才走到池月月身侧,抓着她的手臂。
他眉眼无奈:“听话,外面太阳大,你进去待着。”
池月月撇着嘴,白嫩的手抓着霍祁的衣角:“你和易渺姐在说什么呀?离得这么近……”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委屈巴巴的。
霍祁失笑着揪她的脸,动作言语亲昵:“真吃醋了?”
池月月脸蛋红红,眼神躲闪,立刻娇声反驳:“才没有。”
“乖,先进去,”霍祁拉开车门,让池月月坐进去。
关上车门,霍祁在坐上车之前,对易渺甩下一句:“自己回去。”
易渺撑着树干,捂着胸口喘气,浑身的血液凉透,心脏一次次尖锐地疼痛着。
那一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艳阳高照,她原以为教室没有人,因此肆无忌惮地脱下校服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短袖。
正松口气的时候,身后有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手臂。
那是霍祁低沉沙哑的声音,含着怒气:“谁干的?”
易渺一惊,转过身去,霍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双黑眸阴鸷冷厉。
她顺着霍祁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烟头烫伤。
她咬唇,红了眼眶,没有回答霍祁的话。
霍祁冷冷地盯着她,低吼一句:“我问你谁干的。”
易渺吓了一跳,眼泪滑落,颤抖着声音:“我能信你吗?”
霍祁的眼神倏地变得心疼柔软,那种眼神几乎将易渺溺毙在里面。
她被霍祁抱进怀里,温热的怀抱围绕着她,霍祁的语气是从来没听过的温和:“可以,你可以信我。”
易渺将脸埋进他的怀抱里,声音沉闷柔软,回答了霍祁的问题。
之后,霍祁一整天都围在她身边,脸依旧很臭,只是她说什么,霍祁都会听。
但是,霍祁破天荒地硬是要跟着她回家。
那时候的她察觉到什么,抓着霍祁的手,“可以和我回去,但是你不能冲动。”
霍祁笑得潇洒懒散,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能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别想太多。”
于是,她稍稍安心。
但是到最后,霍祁在她开了门,突然冲进去。
将她的父亲、也就是制造出那些伤疤的罪魁祸首压在地上砸了一拳又一拳,砸得她爸口鼻喷血,神志不清,就连霍祁身上都带上了可怕的血迹。
霍祁常年健身,她爸绝不是对手。
易渺尖叫去拉霍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会死人的,霍祁!”
霍祁像是杀红了眼,毫无理智可言。
再后来,在派出所,霍祁低下头。
犹如凡人拜见神一般地低下头,虔诚地在她肩头的伤疤上落下一吻。
易渺捂住嘴,眼泪断了线地流下来,心尖酸涩得可怕。
霍祁拥住她,声音低沉沙哑:“别哭了,小祖宗,我戒烟。”
“易渺,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回忆终止,易渺扶着树干喘息,鼻尖酸涩。
霍祁大概又忘记了。
他是因为她才戒烟的。
也忘记了,在这些年里,在她用烟头烫伤的伤疤上,他曾经虔诚的落下了许多个吻。
那些吻很烫很热,比烟头更能让她印在心尖上。
“易渺,你要记住我做的这些事,我那么疼你,你不准回头看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易渺闭上眼,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掉下来。
可是霍祁,为什么如今伤害我的人会是你?
为什么会是你?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易渺回到出租屋后,就发起了低烧,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笨重。
不过幸亏明天就是周末,不用去上班。
易渺吃过药之后,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易渺探了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只是还是有些低烧。
这时候,以前的高中同学丁雨含发来消息:易渺,别忘记今晚还有同学聚会,记得带上霍祁一起来哦。
易渺给她回复了一句后,给霍祁打去电话。
霍祁没有接电话,池月月给她发来消息:霍总在忙,易渺姐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下一秒,池月月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霍祁高大的身影站在狭小的厨房内,围着粉红色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朦胧的烟雾在上方飘着。
易渺认得出来,那是池月月目前租的房子。
下一刻,池月月撤回了照片。
她发来一个俏皮吐舌的表情:易渺姐,不好意思,我发错了,已经撤回了。
池月月:都怪我,我发了低烧,霍总说不放心我,一定要给我煮粥喝,耽误了易渺姐的事。
易渺心里没有丝毫的欺负,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动:你去问一问霍祁今晚去不去同学聚会。
过了片刻,池月月:霍总说不去,易渺姐自己去就好,我要喝霍总给我煮的粥啦,易渺姐再见!
易渺冷冷勾起嘴角,手指熟练的在手机屏幕上敲下几个字。
她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池月月话里话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