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如今重伤中毒,性命垂危,不可能会独自离开北溪。
无迹此时也失踪,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他把温知故带走了。
如此一来,东方言锡可能会为寻找温知故的消息,对慕容修的隐卫动手,从而无心顾及其他。
怪不得容归神色如常凝重。
多事之秋,能让无迹如此做的,也只有慕容修了。
慕容修,你还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百里沐笙不由得心生恼怒,在心里呵斥。
无心者,掌权不私。
为了让自己和东方言锡倾尽全力收拾这天下烂摊子,不惜以身赴死。
如今还让无迹带走温知故,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百里沐笙,无迹呢!”东方言锡黑沉着脸阔步而来。
听安一脸惴惴不安跟在他身边,无奈的看着百里沐笙。
百里赫泽先一步挡在了百里沐笙面前,阻止了东方言锡靠近她,“世子爷自己看不好人,好意思来兴师问罪?”
“本世子让你们自由进出荣亲王府,不是让你们挑衅本世子的!”东方言锡一双犀利的眸子盯着百里赫泽,“滚开!”
百里赫泽面露不悦,刚想动手教训东方言锡,百里沐笙就伸手压住了他的手。
她走上前和百里赫泽并排而立,面色不霁的看着东方言锡,头一回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凶光和杀意。
“无迹要回灵山,温知故身上的毒,容归解不了,他只有去灵山才能活。难道,你想让温知故死在荣亲王府?”
“去灵山?”东方言锡听着百里沐笙的话,眸中的凶光散去了一些,“你所言当真?不是你为了夺权而……”
“东方言锡!”百里沐笙有些生气打断,“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东方言锡被问的一愣,黑沉的面色清亮了一些。
温知故失踪,他看见那封信的时候理智瞬间被吞噬,听见下人说今晚晚宴时无迹曾去过温知故房中。
派人出去寻找,整个城内和王府都找不见人,这才气的赶来兴师问罪。
百里沐笙见东方言锡眸中杀意消散,轻嗤一声:“用你那精明的脑子想想就知道,无迹能把人带走,除了慕容修生前的吩咐,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做?”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来慕容修留在衣柜里的信,递给东方言锡,“慕容修留给你的。”
东方言锡狐疑的接过,拿出信纸看到上面的字时,面色带了些恼怒,“他还真是死了都不安分!”
死了还要算计他一回!
悄无声息派人带走温知故,说是去灵山救治,恐怕是留着这个人质,好让自己受制。
从而不会因为一己之私,与百里沐笙大动干戈,只能握手言和与她一起收拾,被他挑动天下大乱的烂摊子!
“合着在他心里,我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东方言锡一边往外走,一边愤然的撕碎手里的纸,“早知道当初在东洲,就该让他死了算了!救他做何?除了给自己添堵什么都不会!”
听安一边跟着他先跑出去,一边道:“世子爷,您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安王是难得的大才,死了可惜!”
“就你话多!”东方言锡板着脸呵斥,身影就消失在了院门。
容归目光落到了院中玉石桌上铺满的信封和信纸上,一阵风过,吹灭了烛火,将桌上的信纸也吹落在地几张。
她缓步走过去一张张捡起,并没有看一个字,走到桌边放下,用盒子压住信纸。
百里沐笙走到玉石桌边,看着桌面上的信纸,“容姐姐有兴趣,可以看看。”
这信中写了许多关于百里赫泽小时候的事情,也写了一些关于云星辰的事情。
如今容归因凤鸣阁而牵怒百里赫泽,若是看了信,应该也能生出一些怜惜之心。
容归看着那些信纸,微微一笑,“这些家书,我一个外人……”
“外人?”百里沐笙不赞同的抬眸看向容归,“你脖子上戴的那个玲珑夜明珠可是定情信物,若非你和我兄长还未大婚,我该唤你一声嫂嫂才是。”
“夜明珠?”容归眸中闪过一丝惊诧,想起了金銮殿沈瑶星的刁难,百里沐笙替她解围。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凤鸣阁东家是你的兄长,所以金銮殿外我被沈瑶星刁难,你才会施以援手,让我对你心存感激。”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了些没来由的怒气。
后知后觉,当时百里沐笙不告知她凤鸣阁东家真实身份,是想借金銮殿援手之情,后又让青狸找到自己,让自己配合她宫外的筹谋,伺机在宫中生乱。
从而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借自己的手对付百里萱萱和沈瑶星,还能牵制东方靳。
后因凤鸣阁大火,导致上千人丧命,她依旧没有告知百里赫泽是凤鸣阁东家。
所以为了复仇,容归势必会主动出击,百里沐笙借机送去皇后凤印,才彻底让她不知不觉成了百里沐笙在宫中的棋子。
借自己的手除掉了东方玄,让东方濯全身而退。自己将百里萱萱逼出了宫,让她在夹道复了仇。
算到自己假意与沈瑶星联手,夺城时她才会那般胜券在握。
怪不得两万人就敢夺城,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还真是好算计!满肚子坏心眼儿……”容归嘴角扯出一抹讥诮,“怪不得能和慕容修上了一条贼船!你俩真是一丘之貉!”
她一气之下,把两个人都骂了。
“沈瑶星怎么刁难你了?”百里赫泽闻言看着她询问。
夺城之时见到沈瑶星,那般妇人恐怕不会是什么好手段。
百里赫泽不见容归回话,询问的目光又落到了百里沐笙脸上,“你和慕容修还算计了她?”
慕容修的城府心机和手段他是领教过的,百里沐笙能借双魂和灵山图挑动天下大乱,又搅得圣延皇朝动荡不安。
其中怕也都不是什么好手段。
想来容归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需要时刻绞尽脑汁,尽力周旋才得以保全自身。
怪不得,容归对自己的怨恨那般深!
百里沐笙感受到两道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有些芒刺在背,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有些底气不足垂眸辩解,“形势所逼,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容归仿佛听了个笑话一般,“你们当初明明可以逃,非要留在这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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