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梦中惊醒,依靠在宽阔坚实的胸膛,木侑宁转头看向别处,视野微微摇晃。
“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徐温木握住她冰凉的胳膊,将她抬起的脑袋按回怀里:“我带你回房间。”
夜晚房间更加安静,不规律的睡眠让她有些头疼,被徐温木放在床上时还有点晕,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去看看平安。”
“平安睡了。”
“我去看看她。”
徐温木抓着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扔回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把木侑宁紧紧搂在怀里,侵略性的吻扑面而来,那双大眼睛却只木木地睁着,既不挣扎也不迎合。
被她这样的表现惹恼,徐温木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疼得她闷哼出声,死一般的眸子里终于闪了点活人该有的光。
“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徐温木突然有些委屈,毫不留情地压着她狠狠用力:“你弟弟死了!他死了!!!你天天丧气着脸给谁看!!”
“不许哭!你再给我掉眼泪试试!!”
软弱温热的眼泪从她红红的眼眶里缓缓溢出,几乎所有跟木佑年有关的词在这个家里都成了禁忌,尽管一再避免,但也还是没法控制住她随时随地爆发的巨大悲伤。
真怕她哭瞎了。
应激相关障碍,徐温木不想让她吃药,那除了家人的陪伴,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
最近解封的消息陆陆续续传开,公司的事堆成了小山,忙得不可开交。
白天木侑宁几乎事无巨细地照料着女儿,这样还好。
因为一旦空闲下来,她就不知不觉地开始发呆掉眼泪,等夜晚好不容易可以抽出时间来陪陪她,又总是控制不住地被她冷漠地回应惹恼。
凄切的哭声很快被呜呜咽咽的抽泣取代,徐温木存心不许她再为那个死人伤神,直把弄得人晕晕乎乎。
“说爱我……”察觉到她的睡意,徐温木反而掐着她的腰迫使她清醒,趴在她的耳边厮磨呢喃:“说你爱我……”
木侑宁说不出话来,身体因为他的支撑才没有向后仰倒,耷拉着眼皮昏昏沉沉地看着他,嗯嗯啊啊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说呀,叫老公……”半天没有听到想听的回应,徐温木急得有些不耐烦,幽怨的眼神死盯着累得快晕过去的木侑宁,随后将人翻了个身,俯身将人完完全全地罩住,怒气冲冲地开始新的惩罚。
汗水濡湿了眼睛,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连带着耳边的声音也慢慢变弱了,她好累,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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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那边,我挑好了疗养院,下周就能进去住了。”
本来不应该休息的,但徐温木还是尽力抽出了一天的时间打算好好陪陪她。
温暖的光束照进房间,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抚摸:“我去看过,环境很不错,有山有水的,又很安静。”
木侑宁没有出声,一脸低迷疲惫的模样。
“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周末带着你去看她,”徐温木低头亲吻着她的眼睛,迫使她睁眼看着自己:“你觉得怎么样?”
木侑宁不说话。
“那就这么说好了,”徐温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垂眼笑着勾了勾木侑宁的头发,转而将话头引到两人身上:“等过段日子平安大一点了,我们一起带她出去转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待段时间。”
大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木侑宁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被徐温木用小臂压住腰揽回床上:“时间还早,再躺会儿吧。”
“我去看看平安……”木侑宁还想抗拒,徐温木不肯放人:“她这个点吃了奶睡着,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给平安喂母乳,”木侑宁挣扎不动,盯着脚尖的被子冷不丁出声:“我还想晚上自己带她睡,她早产身体不好,我本来就该更上心的。”
徐温木听得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想一出是一出:“奶粉也很好,再说她现在都喝惯了,现在要改也不容易。”
压胸的薄被隐隐露出鼓鼓的软脯,徐温木的眼神控制不住地为它停留,坏心眼地从被子里伸过手去轻轻揉捏,木侑宁不防嗯哼一声,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
徐温木笑着收手,坐起来从背后将人抱住:“而且你从开始就没有喂过平安,现在复喂也有点困难了。”
“还有啊……”看她嗫嚅徐温木笑了一下,托着她的手揉揉捏捏,耐心地驳斥她的想法:“哺乳很辛苦的,再过不了几个月平安也要长牙了,小孩不知轻重,会把你弄伤的。”
目光正好集中在木侑宁脖颈处昨晚被他新弄出来的淤青上,徐温木笑着抬手用大鱼际轻轻按揉着那小块痕迹:“白天你照顾她已经够累了,晚上要是不能好好休息,这不恶性循环了嘛……”
“你乖啦,我们现在明明就很好嘛,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啊。”
木侑宁垂眼不再说话,任由徐温木将她抱进浴室清洗,氤氲的水汽隐去她大部分情绪,看上去是徐温木最最满意的安分守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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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开,祁江北很明白,木侑宁在刻意避着他。
凭什么?
就因为你结婚了?
那我算什么?
祁北芳拒绝向他透露木侑宁新的家庭住址,要找人也可以,可是他又不想让别人来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逛了几圈,这里一切都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要很仔细很仔细,还能感受到一点点她的气息和痕迹。
姐姐,我好想见你。
我好想你。
知道木侑宁并不会回他,祁江北骚扰完人家将手机扔到一边,窝在沙发上盖着小熊花毯打游戏。
一局还没结束电话响起来,祁江北飞快地扔了手柄一脸兴奋地捡起手机:“姐姐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我们去……”
“祁江北,”令人厌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打断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你给我老婆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白眼一翻一下子没了讲话的欲望,但又实在气不过:“她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我给我姐姐打电话关你屁事啊!”
“她在喂孩子吃饭,”徐温木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里吃完早饭又昏昏沉沉在卧室里睡下去的木侑宁:“没时间跟你说话。”
艹!!!
祁江北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气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我一定要见你!
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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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z州,××墓园。
两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块墓碑前,二人低着头并未开口,沉重的目光在新刻下不久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哥……”木祁江率先开口安慰,可话到嘴边,却还是什么都没出口,只是拍了拍木安江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事,”木安江的情绪反而比木祁江还要稳定些,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眼睛空空的看着前方:“这就是命。”
木祁江在他对面的石凳子上坐下,低垂着眼睛无意识地挠了挠手背。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说话,木安江站起身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哥!”木祁江迅速起身出声将人叫住,眼睛很快速地眨了两下。
木安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兄弟年岁差得并不多,但多年生活水平的差距加上性格的迥异,使得木安江看起来一直比木祁江要老成许多。
“哥……”他讪笑着,甚至带了点像小时候那样讨好的笑意,大概又实在明了这事的荒唐程度,犹豫再三也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木安江并不开口替他解围,垂眼看着坐在石凳上忸怩作态的木祁江,倚在稍远些的廊柱上。
“哥……你也知道……”为了儿子也豁出去了,木祁江手都快被他自己抠烂了,才狠心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小北他这孩子……很倔……”
木祁江小心翼翼地偷看大哥的态度,见他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地继续讲下去:
“这么多年哄着他念下书来,好不容易回来了,哪想得到这小子这么轴啊你说……”讪笑两声依旧没人回应,只好摆出无奈的可怜相来卖惨:“唉……你也知道哥,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
“他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天天在哪里鬼混,前天刚把他从医院里领出来,一个没看住这两天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说这次就狠下心来别管他了吧!权当没生过也没养过……可是哥……大哥……我哪里舍得啊……你也可怜可怜我,就像小年那孩子,当年一检查出来医生不就说没救了……但不还是帮衬着又过了这么多年吗……”
“你直接说。”
木安江毫不留情地打断木祁江东拉西扯的废话,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就……没什么别的,要是能再让宁宁去劝劝这臭小子——小北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你半个儿子了——就是去劝劝……要是能把这小子劝好了,我给宁宁磕头都愿意!真的!”
木安江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我有儿子了。”
“是是……我知道可是……”欲要卖惨哀求的话突然停住,木祁江低着头眼珠茫然地转了两下,突然明白了哥哥话里的意思。
“那……”
“你自己去找她说,她现在也大了,我也没资格再去管她什么了。”
木祁江在心里暗骂哥哥太贪心,又想把自己择干净,又想一分不少的获利。
简短的话语交谈完毕,木祁江看着早就没影的哥哥,独自一人在墓园里打了个冷战。
后背有些发凉,他也站起身来,快步离开了这个阴气森森的地方。
自始至终,人人都是满足私欲的孩子。
从头到尾,只有很少很少的人为了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真正在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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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木侑宁抱着平安在院子里的小凉棚里玩耍。
小孩带着小凉帽,在阿姨和木侑宁布置好的小摇床里爬来爬去,时不时咯咯咯的笑出声来,满脸天真可爱,逗得周围的保姆阿姨心里软乎乎的。
徐温木去外地出差已经走了小半个月——实在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工作,分公司开业在即,前不久又谈了个大项目,他已经尽力把行程压缩再压缩,但还是得出去工作。
家庭和事业对他来说同样重要,徐温木不能忍受老婆孩子跟着自己过苦日子,她们值得自己亲手为她们奉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木侑宁这段时间很安分,每天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孩子健康长大,连带着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偶尔挤出时间匆忙地打个电话,看着电话那头她和孩子红扑扑的脸,只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孩子闹腾了一会居然自己歪在小摇床里睡下了,小小一只干净又可爱,小凉帽歪着搭在光溜溜的小脑袋上,木侑宁裹着小被子把平安抱在怀里,阿姨小心地配合着她摘下小光头上的帽子。
“这都快五个月了,这脑袋怎么还是没头发呀?”木侑宁一脸担忧地看着姑娘的小秃瓢,松了松拖着后脑勺的手臂让阿姨将小被子的护帽给女儿戴正:“明明刚出生我记得头发有很多的,就满月的时候剃了一次胎毛,到现在怎么也不见长了?”
“太太不用担心,有些小孩是这样的,”另一边一个阿姨拎着平安小水壶和小玩具随着一行人的步伐往别墅里走,笑着出声安慰:“我家那边有句老话儿,叫小时候顶光光,长大了发如樟,就是讲啊,这小时候脑袋光秃秃的,再长大些,这头发啊就跟能樟树叶子一样,又厚又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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