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的脚步在清冷的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回响,脑海中吴长老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他心神不宁。楚瑶被禁足了!他早该想到的,以楚老爷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
“我得做点什么……”他喃喃自语,焦虑不安地加快了步伐。
回到府邸,他连夜召集了所有心腹,彻夜商议。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也照亮了桌上那份令所有人震惊的文书。
第二天清晨,一则消息像旋风般席卷了整个江陵城——宁家家主宁渊,决定将名下最繁华的“望江码头”无偿捐赠给楚家!
望江码头是宁家最重要的资产之一,每年带来的收益不可估量。宁渊此举,无疑是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现了他的诚意。
消息传到楚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宁公子要把望江码头捐给我们楚家?”
“这可是宁家的命脉啊!他怎么舍得?”
“看来,宁公子对瑶儿小姐是真心的!”
族人们议论纷纷,看向楚老爷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微妙的变化。就连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几位长老,也不禁动摇起来。
“老爷,宁公子此举,可谓是诚意满满了,您看……”大长老试探着开口,却被楚老爷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
“够了!他这是想要挟我吗?”楚老爷怒气冲冲,胡须都气得抖动起来,“我楚家虽然比不上宁家财大气粗,但也绝非贪图富贵之辈!婚姻大事,岂能用金钱衡量!”
他的怒火并没有吓退众人,反而让一些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望江码头的诱惑太大了,足以改变整个楚家的命运。
“可是老爷,瑶儿小姐的幸福……”
“住口!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楚老爷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留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此时,深闺之中的楚瑶,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直到贴身丫鬟春桃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姐,您听见了吗?宁公子他……他将望江码头捐给了我们楚家!”春桃的声音激动得颤抖,像是自己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
楚瑶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险些倾洒而出。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她明白宁渊此举的意义,那是他毫无保留的爱意,也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小姐,您说老爷会不会……”春桃欲言又止,担忧地望着楚瑶。
楚瑶轻叹一声,放下茶杯,精致的眉眼间蒙上了一层忧虑。“他越是如此,父亲便越是反感。”
的确,以楚老爷的性子,最恨被人胁迫,宁渊此举,在他眼里无异于“逼迫”。楚瑶心中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她害怕父亲会因此更加生气,更加反对他们之间的感情。
与此同时,楚老爷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手中的狼毫笔在砚台中反复研磨,却迟迟没有落下。
望江码头的诱惑不可谓不大,有了它,楚家便能一跃成为江陵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甚至可以将生意拓展到更远的地方。
“老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宁公子对小姐的真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啊!”大长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楚老爷长叹一声,他知道族人们说的有道理,他也明白这个码头对楚家的意义。可是,他心中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宁渊他……终究是商人出身,门不当户不对啊……”楚老爷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寻求认同。
“老爷,时代变了!如今商贾地位日渐提高,更何况宁公子年轻有为,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啊!”门外,二长老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楚老爷沉默了,他望着窗外那棵苍劲的古树,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该放下了,放下那些陈旧的观念,为女儿的幸福考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响起:“老爷,宁公子求见,说是有话想对小姐说……”下人通报后便安静地退了下去,书房里陷入一片沉默。楚老爷目光闪烁,似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让他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宁渊,步履沉稳地走进了楚家大院。他一身素衣,腰间玉佩温润,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谦逊。径直来到楚瑶的闺房外,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紧闭的门扉,缓缓开口:“瑶儿,我知道你在里面。这次是我鲁莽了,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也不该用这种方式逼迫你和楚老爷。”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带着几分自责和恳求:“但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我爱你,胜过一切身外之物。望江码头也好,我宁渊的全部身家也罢,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拱手奉上。”
房间内,楚瑶紧紧握住春桃的手,指节泛白,眼中泛起泪光。沉默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对着门外回应道:“宁渊,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还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也给父亲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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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宁渊语气坚定,似是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
躲在暗处的楚老爷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心中五味杂陈。宁渊的真诚和决心,以及楚瑶言语间的维护,都让他动容。他并非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只是身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为家族的未来,为女儿的幸福深思熟虑。
“宁公子!”楚老爷从暗处走了出来,打断了宁渊还未说出口的话,“你的心意,老夫明白。但……”他顿了顿,语气严厉了几分,“今日之事,老夫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至于你与瑶儿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不等宁渊反应,楚老爷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苍老却又坚定的背影……
宁渊深深地望了一眼楚瑶闺房的方向,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便对着楚老爷躬身一礼,“一切听凭楚老爷安排。”语毕,他转身离去,背影萧瑟,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坚定。
目送宁渊离开,楚老爷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他回到书房,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一对玉狮子,这是亡妻生前最爱的物件。宁渊的诚意他看到了,女儿的心思他也明白,可他心中始终有一道坎过不去。
“老爷……”楚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欲言又止。
“什么事?”楚老爷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
“二老爷和几位族老来了,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楚管家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他知道,这些族老平日里最是注重家族利益,宁渊此举无疑是将楚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让他们去前厅等候。”楚老爷揉了揉眉心,心中已有预感,这一场家族会议,怕是不可避免。
另一边,楚瑶的闺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春桃一边为楚瑶梳妆,一边兴奋地说道:“小姐,您是没看见,方才宁公子那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就连奴婢听了都感动不已!”
“就你多嘴。”楚瑶嗔怪地看了春桃一眼,脸颊却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宁渊的举动,无疑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霸道强势的男人,竟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小姐,您说老爷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啊?”春桃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楚瑶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心中默默祈祷着:“爹,女儿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女儿真的……真的不想错过他……”
夜幕降临,楚家大院灯火通明。楚老爷身着家主正装,面色凝重地步入前厅。厅内,家族中的长辈和重要成员早已齐聚,气氛庄严肃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一锤定音。
“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商议……”楚老爷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在关键时刻,突然顿住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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