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自信一笑:“实话说,烤鸭只是小打小闹,而我接下来说的这个生意,却是一本万利,且,也只有你们这样内城来的人才有能力做的起来。”
“一本万利?呵呵,看来夫人有很大的野心啊?”仇九看着李云溪眼里闪过深思,商人逐利的本性,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她这么聪明,怎么会愿意拱手让人呢?
李云溪一脸正色的看着仇九,眼里都是坦荡:“这位大人,我只是一个妇人,我有家人,有夫君,还很快会有一双孩子,我没有太大的野心,无非是寻求一个庇护罢了,我们这种普通人家,没有保山,哪怕就是做点小生意也是艰难险阻的,这次遇到了您是个心善的,愿意给我时间说这么多,但凡换一个人,我们会是很么结果,都一目了然。”
仇九的眼神落在了李云溪的肚子上,眼里有着了丝柔和:“夫人竟是双胎吗?那还真是有福气,行了,挑重点说吧,若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好,我自会禀明我家主子,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李云溪心跳快了很多,她摸了摸有些发紧的肚皮,安抚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
其实这个生意就是免费送给仇九都行,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多富贵,而是他们一家子能安安稳稳的:“是这样,我们鼎香阁做的是鸭子的生计,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卖的这么好就是因为新鲜,鸭子这东西可以说浑身都是宝,除了这些能吃的,还有一样不能吃的,那才是真正能带来利益的东西,当然,也许能惠及老百姓也说不定,那东西就是鸭绒。”
李云溪这话一说,老爷子和沈继业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这个东西他们都知道,云溪把那毛茸茸的东西做成那么暖和又柔软的东西时,他们都很惊讶,对这个也很自信,就算是内城来的贵人,肯定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鸭绒?那是什么?”仇九确实没有听过这东西。
李云溪给仇九解释的很仔细:“鸭绒就是鸭子腹部,翅膀下的细小的绒毛,也是鸭子不怕冷的原因。”
“这东西能做什么?”仇九还是不解。
“大人,我们大齐目前有的保暖的丝织品,除了白叠子就没有别的了,但是白叠子厚重,臃肿,做成被子也重的很,所以很多贵人用的都是蚕丝制品,而鸭绒鹅绒等物,就是可以代替白叠子的保暖之物,它可以做成被子,风场的轻巧但是很保暖,也可以做成衣服,非常的暖和还很轻薄,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是我们做烤鸭之余剩下的,它等于是不要钱,只是做成衣服被子需要一些布料,您说,是不是一本万利?”
仇九在李云溪描述的过程中身体不禁坐直了,脸色也越来越颜色,无他,他家郡主和公主可都是身子虚弱,带有寒症的,每年还不到入冬的时候就得抱着手炉,屋里也得烧的热热的,但是每年都会因为干燥流鼻血,一出门就得裹得厚厚的,两位主子都是极其不喜欢冬季的。
要是真的有李云溪说的这样好,那么就算是不为挣钱,只为两位主子的身体,他也愿意跟她做这笔生意。
“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我可告诉你,这事事关贵人,你若有一句夸大的,后果你可承受不了啊。”事关主子,仇九不得不多上几道心。
李云溪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有戏,因此十分笃定的道:“我不敢欺瞒哄骗大人,若是大人等得及,可派人随我家婢女回去取东西,我有自己用鸭绒做了些小东西和一床被子,您可以先看一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仇九当机立断派了一个随从小子骑着马带着柳枝回去取东西了。
孕期几个月里,李云溪没事做的时候,就把鸭绒给研究了一下,这东西其实没什么技术,只是要高温蒸洗,消毒清洁,去味烘干,还有就是制作工艺费点事,要让细小的绒毛不跑毛是很重要的。
在没有高科技的年代里,所有东西都只能纯人工做,有些废人费力费时间而已。
仇九跟沈家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柳枝就白着一张脸抱着东西回来了,李云溪看她一眼想问怎么回事,柳枝摇摇头表示没事,她就是没坐过马,那个人骑马又骑得非常快,她有些晕马了。
没看到那主仆俩的眼神互动,仇九的眼神就落到了那鼓鼓的包裹上去了,李云溪在柳枝的帮助下,打开了包裹,拿出了一件轻薄的小马甲,仇九的眼神立马就黏住了。
这是一件小孩子穿的小马甲,非常的小巧可爱,只有两个巴掌大小,一共有四件,两件天水蓝色,两件粉粉嫩嫩的,用的是布庄里密度最高的细棉布,两层锁边之后一点都不跑毛。
外面是柳枝绣的小小的碎花刺绣,蓝色的是竹叶,粉色的是小菊花,柳枝的绣技很是不错,这件衣服拿出去一点也不掉价,但是对于见识过好东西的仇九来说,这衣服最珍贵的在于他的保暖性能,布料和绣技实在算不上什么。
仇九的大手拿着这小小的马甲,就像是拿着一个布头似的,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研究明白这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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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溪又把那床有五斤重的鸭绒被拿了出来,这次就得几个人一起扯起来看了。
这是一床没有用过的新被子,是淡紫色的内胆,外面是鹅黄色的绣着小花的,仇九上手拿着这床被子掂量了一下,确实十分的轻巧。
李云溪又拿出了一对枕头,这也是鸭绒的,一个枕头填了两三斤的羽绒,就是为了能够支撑的起来颈部,家里现在都换成了这个枕头,睡着真的很舒服,尤其是年纪大了的人,睡觉轻,睡觉时间短,一个好的枕头能让她睡得踏实,人的精气神也能变好。
“这个枕头大人可以试一试,你睡一觉就知道这个的好处了,尤其是对那些睡眠不好的人,非常有用。”李云溪把每件东西的作用的都说了一下。
最后便是一件外面是兔皮的,里面是羽绒内胆的披风:“大人铁定是看不上这样的皮货和料子的,但是,这东西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这个披风若是贵人用可以换上更好的皮子,里面夹上一些羽绒,既轻薄又保暖防风,做几个暗扣和内袋,手在里面都不用端着手炉都不会冷,您可都拿回去看一看,试验一番,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我这东西也不怕检验。”
李云溪把这些东西都拿给仇九看了一遍,仇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了计较,他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包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在思考什么。
李云溪听着那节奏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
外面的赵氏急的蹦蹦叫,她也不敢进去,就在店里面走来走去,沈奎回到家,家里只有宋管妇,一听说店里来了贵人,想要买下方子,家人的老爷子夫人都去了,他就急了,云溪都快要生了,这种事怎么还能亲自去呢,一个方子哪里有人重要。
一路疾跑到了店里就发现,店门也关上了,门上挂着打烊的牌子,他猛地敲门,喜顺走过来道:“咱们店已经打烊了,客人明日再来吧。”
“是我,赶快开门。”
喜顺听出是大爷的声音,赶紧过去开门,沈奎一进店里就看到了来回走动的赵氏。
“娘,什么情况,他们人呢,云溪呢?她都快生了,怎么还要让她来,大不了这店咱不开了,我一个大老爷们的,还能养不起家小吗?”
沈奎是又着急又生气,见到了他娘就没忍住说话有些冲了,赵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雅间的门已经打开了,仇九率先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沈奎。
此时沈奎身上还穿着刑狱的衣服,这几天刑狱在审一个案子,沈奎是刑讯的好手,身上的血气很重,平时在家人面前他都是藏着的,今儿一着急,就带了出来。
仇九眼神微眯,上下看了一眼沈奎,心道,这身血气莽劲儿,在刑狱有些屈才了啊。
老爷子沈继业都相继走了出来,柳枝才扶着李云溪出来,沈奎一看到媳妇连仇九这个明显不是他们这小地方该出现的人都顾不上了,赶紧去扶着媳妇。
“你说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情况,有什么要紧的非得让你这个快生产的人来嘛,大不了咱们不要这破店了,没什么比你还重要的了,你知道嘛?”
这话既是沈奎的心里话,也是说给仇九听得,他在刑狱牛鬼蛇神的见识过太多人了,达官显贵的也没少见,他今儿帮着衙门里的郎中审讯的那位刑犯,没被贬斥之前还是个四品官呢。
李云溪拉了拉沈奎的袖子,示意他够了,而后对着仇九道:“我家夫君是个急性子,要是冒犯到大人,我待他向您道歉,还请您别介意,他就是有些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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