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调用了‘妖图’中最后一合的‘妖灵液’在前边狂跑,身后‘雷兽’紧跟,再身后巨鹿和蓝枫快速追击而来。
陆舟郁闷,他突然觉得‘雷兽’这二货的低智商是装出来的,不然迟不跑早不跑,偏偏在这关头来这么一下,这一定是报山上自己砍了它两剑的仇的。
陆舟郁闷,蓝枫简直抓狂,对付个‘无垢境’的小子,两人差了两个大境界,结果偏偏对方仗着‘召唤兽’手段层出不穷,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迟迟拿不下,这就更让他郁闷的了。
更让蓝枫郁闷的是这头傻鹿,在追逐‘雷兽’和陆舟的时候都不忘时不时向他突袭,顶上几角,自己那真是连伤害它的念头都没有生过,就这么背了黑锅。
偏偏,傻鹿实力不弱,他‘觉醒境’的实力跟对方单挑十有八九是要输的。
前方狂奔,后方猛追,边追边内讧,轰鸣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陆舟心知,以五品靴子的耗损程度,一合‘妖灵液’也撑不了太久,一旦这最后的‘妖灵液’耗损掉,面临自己的将是必死之局。
巨鹿也就罢了,目标是‘雷兽’,可蓝枫那是‘雷兽’和自己都不会放过,他想要放弃‘雷兽’先引开蓝枫,给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等蓝枫拿下‘雷兽’,未必能找得到自己,可陆舟还是心有不甘。
“怕个米线,要死早死了,这一局赌了,要么开大,要么直接结束游戏。”
陆舟心头发横,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模拟着自己回头袭杀蓝枫的种种手段。
“螳螂,小冰球,都已暴露,机会是有,可不太大,‘雷兽’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完全指望不上。
现在缺乏出乎对方意料的杀手锏,若是‘逆杀之剑’完全练成机会将会大上不少......”
陆舟思忖之际,忽然心念一动,‘逆杀之剑’理论上是融合精气神和全身一切力量的全力一击,剑法他没掌握精髓,可这种情况他记得自己遇到过。
当初自己第一次使用‘撼铁一拳’时,那种抽空丹田气和透支身体力量的情形是否与‘逆杀之剑’的理论差不多?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者在运作原理上可以部分互通?
这个想法如灵光乍现一般,突然冒出,对于‘逆杀之剑’,陆舟得到时日尚且,需要好好研究,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炉火纯青,可‘撼铁一拳’那是自己拥有过的能力,那种感觉,那种运作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得。
“就算‘妖图’取消了我‘撼铁一拳’的能力,但依照其原理,我照样可以自己打出来。”
陆舟脚下如同行尸走肉般机械奔跑,脑中快速回想着当初第一次使用‘撼铁一拳’时的感觉,以及那时候的气息运导顺序。
那一次的体验让他身体差点承受不住,他永远记得那种感觉,那种身体如同要被撕裂的痛苦,此时回想,如在昨日,历历在目。
十遍,二十遍,五十遍,一百遍,脑中画面在一遍遍清晰,一遍遍强化,直到陆舟完全感受到当时的一切,直到他仿佛正置身于‘战指大厅’,仿佛正面对着测试机,仿佛正在运转着‘撼铁一拳’。
疼痛,当日的疼痛感同步到了现在他的身体内,撕裂,当日的撕裂感也同步到了他现在的身体内,力量,那种磅礴的力量感,那种突破自身极限的力量感也同步到了他此刻的身体之中。
蓦然间,陆舟止步,回身,他眼中精芒大盛,整个人发出一股凛然的气息,已将蓝枫锁定。
螳螂与小冰球感应到陆舟的心念和气息,无需操控,已向着蓝枫发起了进攻。
子虫抖落,蓝枫正好与巨鹿交手了一招,‘觉醒之力’散溢开来,直接将子虫尽数剿灭。
‘唰!’
螳螂的镰刀在对方‘觉醒之力’刚刚扫过的瞬间砍了出去,在螳螂出手的瞬间,陆舟动了。
丹田中所有的真气,以及未用尽的‘妖灵液’在刹那间被彻底抽空。
陆舟的皮肤在开裂,血液在沸腾。
‘嘣!’
筋似乎断了一根。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也在发出,陆舟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力量,但他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在催逼身体最后的潜力。
精、气、神、筋骨、脏腑、血脉,乃至精神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被激发到了极致,并融为一体,注入了黑色短剑之中。
黑色短剑似乎难堪重负,嗡鸣不断,颤抖不止,‘咔咔’的碎裂声也响起在剑身之上。
不等黑色短剑碎裂,陆舟整个人与剑合一,化作一道黑色的剑光激射了出去。
蓝枫肩头受伤,击中螳螂的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他心底涌起,他来不及辨别危机从何而来,身周水幕升起,一股‘觉醒之力’同时荡开。
他坚信,不管危机来自何方,他这种防御之下足以自保。
然而当他看到那一抹黑色的剑光时,他的心动摇了,他开始升起避其锋芒的想法,这种想法不等完全升起剑光已经到了。
黑色剑光逆着‘觉醒之力’激射而来,并且如同切割豆腐一般破开了水幕,毫无阻隔。
蓝枫骇然,他伸手欲挡,却发现剑光竟穿透了他的手掌......。
“为什么......?”
蓝枫不甘,内心质问,内心嘶吼,为什么对方仅仅只是‘无垢境’却能爆发出这种威力?
为什么对方的力量明明与自己相差百倍,却能破开自己的防护?
他想起自己的师父曾说过,当力量无限集中的时候,哪怕只有一斤,一两,一克,那也将是无坚不摧之利。
他当年对这种理论嗤之以鼻,能练出万斤的强大力量,为何还要拘泥于一斤一两的运用,此刻他明白了。
可为什么对方年纪轻轻,却将剑法练到如此地步,能将力量集中到如此程度?
这个问题即便有人告诉他答案他也永远没有机会去听了。
一蓬鲜血从蓝枫的手臂间,从他的脖颈间喷洒而出,艳丽如盛开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