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人离开不久,蔡家的人又接踵而至,两家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这次徐牧是再没有理由闭门不出了,毕竟人家是他的姻亲,过来的理由也很充分,大舅哥过来看妹妹来了,这徐牧挡不住,否则就要被周围的百姓戳脊梁骨了,虽然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在被许多人戳脊梁骨了。
“我说妹妹啊,这是报复吗,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要的东西我哪一个没给你。”
留下来的蔡家家主仿佛一夜间老了十来岁,他带着两个小辈入了百草堂的院子里面,然后看着坐在石桌后面看着自己的妹妹笑了笑,笑容里面带着点亲情但是不多,更多的是质问和愤怒。
“女嫁随夫,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他要干什么我能阻止得了,我若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也会认为我的心是偏向丈夫的,反倒不如爽快一点,担上骂名拿走里子。”
徐夫人手上绣着婴孩夏装上的图案,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燕子,她抬头来看着自己娘家的人,眼中只有疲倦。
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兵戈相向,她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为什么就如此的困难。
“你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吃进去就都吐出来吧,不要等我们打的你吐出来,对了,你丈夫呢,就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出来应付我们?”
“他去衙门搬救兵了,说是让你们在这里弄死我,弄死我县太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弄死你们了,擅闯民宅,抢劫杀人,罪大恶极。”
蔡家大哥站定在自己妹妹的身前,他之前是真的没有怀疑自己的妹妹和妹夫,或许是出于某种自负,自负于自己养的狗脱不了链子,只是显而易见的是,这条狗还是咬了自己一口。
他还是听那刘家家主过来和他通的气才知道的这事,显然对方不准备自己一个人对付徐牧,而是准备聚集几个受害者家族一起搞死这个二五仔。
蔡家大哥在听见刘家家主话的第一时间还是不相信的,他甚至有想过这是不是县令联合刘家想要让他和百草堂两败俱伤,然后趁着外面的家族力量未回来时趁势侵吞他们财产的想法。
只是当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好妹妹是一点都不藏着。
“当真是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笑话,你都说要将我吃进去的都打出来了,我们之间还有可以缓和的余地了吗,我家男人在县太爷那里,等一会要去酒楼,你去找他吧。
既然你认为我是过来替他挡灾的,怎么又认为我可以给你一个说法呢。”
徐夫人甩了袖子,转身入了屋子。
“那孩子我要带走,就现在,他可以去衙门告我入室抢劫,我就敢去梁城告他联合人牙子拐卖自己的亲外甥。
当初那孩子虽然是入了他的户,但是我这边报的可是失踪而不是死亡,我到要看看,入室抢劫可以把我关进去,那么人牙子罪可不可以将你丈夫给送进去。
到时候我一定会废了他,你没了儿子,现在又没了丈夫,日后难不成靠着那两个小鬼过活?”
被点名的菖蒲和黄柏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这事情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菖蒲快速的给那同样竖着耳朵听里面八卦的病人将药给抓好,他现在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给人按照药材的药性抓药了。
改观就是他手中的病人好的很快,药钱更好,黄柏也问过这件事,但是听着菖蒲的解释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告诉自己,显然他是将菖蒲挑选药材的手艺当做温老或是二爷的秘传了。
菖蒲想要解释,但是越解释越黑,后来黄柏甚至是让他将手伸出来给了他两戒尺。
青年从未有过的严厉警告他,法不可轻传,师傅传下来的知识没有其的许诺在未出门之前不许私传。
“等到他最后一口心气没了的时候。”
菖蒲喜欢给人看病,前来的老主顾也认可了他的医术,黄柏自然也就闲了下来,他懒洋洋的撑着自己的脑袋,单手夹起一本游记看着正入迷。
“哦。”菖蒲将病人小心放在桌面上的铜钱扫到柜台下的格子里面,向着师兄眨了眨眼睛。
“你若是觉得烦,就出去出诊,反正大家现在也认可你的医术了,刚好快开春了,开春后路也好走些。”
“二爷和温老离不开人,烦点就烦点吧,我可以忍着。”
菖蒲打了个哈欠,伸手搭在了来人的手臂上,他突然感觉这脉相好生的强劲,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头戴斗笠,身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坐在他的对面。
“你看病,我有钱的。”
戴着斗笠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那探寻的目光,立刻出声,那声音嘶哑而低沉,就好像将空气都压缩在一个小口袋里面,然后缓慢的吐出来的感觉。
菖蒲嗅了嗅,对了,三七,龙骨,珍珠和儿茶,这是金疮药的味道,而且对方身上的金创药看得出来很舍得下本。
“再来点金疮药?”
菖蒲用询问的语气小声问道,却见那男人的目光一凝。
“你是大夫,我听你的。”
菖蒲再给男人切了一脉,确定对方体内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但是他的医术不精,还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方待在前台的时间一长,菖蒲都可以嗅间对方身上那被药材综合了的血腥味,一般人估计只以为此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但是对于菖蒲来说,那是几种草药和血腥味掺合在一起的味道,而且血腥味很新鲜,是新的伤口,甚至还来不及结痂。
菖蒲取了三副金疮药,但是又感觉可能不太够,就再取了三副,一共六副金疮药放在台面上,那汉子只是看了看药,随后再抬头看了看小孩,闷闷的嗯了一声,伸手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物件拍在桌面之上,也不等菖蒲看清那物件是什么,就直接提起药材闪身离开了百草堂。
“又一个赖账的。”
黄柏抬眼看了看那个只留下一个衣摆的男子并没有去追,只是几副金创药罢了,对方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这些跑江湖的下手没轻没重,万一被追的急了抽了刀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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